第35章 她的身体里不是她
“患者本就身体虚弱，再加上来自生活各方面的压力，导致患者自身无法消化排解，所以才会气急攻心。”
“现在的治疗方案还是建议多休养，家属可以尝试多和病人沟通交流，帮助患者解决心理上的压力。”
温伯群站在顾景湛的旁边。
听到医生的话眼底掠过一丝晦涩不明。
按理来说，当初的记忆损失是永久的，不可恢复的。
不会留下什么阴影。
但现在这症状，分明和八岁那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不由得，温伯群害怕温沉鱼的状态又回到原点。
“景湛，你先跟我过来一下。”
顾景湛眼神示意姜文看护好温沉鱼。
如果他猜的没错，温伯群的态度肯定会有所松动，告诉他一些温沉鱼的实际情况。
两人来到医院楼顶。
从这里往下望去，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以及不同味道的风景。
“景湛啊，你现在想好以后要和沉鱼怎么过吗？”
温伯群倚靠在护栏上，面色凝重。
顾景湛和温沉鱼两人能走在一起，追根究底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果得不到肯定的回答，他断然不敢将温沉鱼随便托付给别人。
在他的心里，就温沉鱼这一个女儿。
顾景湛有一瞬间的纠结，纠结过后，还是肯定的回答道，“她是我的妻子。”
这一句话，算是顾景湛给自己的承诺。
无论温沉鱼是不是他怀疑的那个人，无论他找到的答案是什么，都无法撼动的是温沉鱼在他心里的位置。
现在对他来说，温沉鱼不仅仅是法律上的妻子。
更是他无数个瞬间衍生出想要过一辈子念头的伴侣。
温伯群深知顾景湛的性格。
听到他的保证，满意的点了点头。
“景湛啊，你信鬼神吗？”
顾景湛双眸深邃，看着温伯群佝偻的背影不知所谓，“你希望我的回答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温伯群摇了摇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
回忆起那段往事，温伯群心如刀割。
“沉鱼八岁时出了一场意外，具体发生过什么，除了她，没有人知道。”
因为温伯群的话，顾景湛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念头。
“你想说的是？”
温伯群看懂了顾景湛的欲言又止，欣然一笑，“又或者说，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那次意外，温沉鱼丢失的不仅仅是八岁前的记忆，还有可能是真正的她。
当初解救回来后，温沉鱼整个人性格大变。
精神变得恍恍惚惚，不但时常胡言乱语，就连生活习惯，也与以前大相径庭。
他有好几次发现温沉鱼尝试自杀，幸好发现的及时，抢救了过来。
考虑到是意外对温沉鱼造成了心理阴影。
温伯群找来了心理医生尝试治疗，最后症状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有更严重的倾向。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采纳心理医生的建议，尝试催眠干预治疗。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这次催眠，他们得到的结果不是温沉鱼意外途中发生了什么，而是一个让人难以理解的秘密。
与当时只有八岁的温沉鱼来说，一个令人吃惊的秘密。
顾景湛心里隐约已经有了猜测。
毕竟他前不久才这样怀疑过。
“她的身体里不是她，对吗？”
温伯群并没有因为顾景湛的话而感到惊讶。
反而是很轻松的舒了一口气。
“对，当时催眠师催眠了沉鱼后，得知了沉鱼每天尝试自杀的真正原因。”
“而这个‘沉鱼’，是个已经活过一次的八岁小姑娘，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再一次进入了我女儿的身体。”
“再一次？”
顾景湛有些难以理解。
“对，再一次。”
催眠师催眠了温沉鱼。
从温沉鱼的口中得知，原本的“她”也叫温沉鱼。
她们同名同姓。
在她已经死过一次的记忆里，对未来发生的所有的事都无比清楚。
她被人害死在废弃的大楼里。
睁眼醒来，命运的轨迹又回到了原点。
她无法对既定的命运做出改变，只能尝试用自杀的方式希望自己能回到原本的世界。
“后来呢？”
顾景湛已经凌乱。
但理智告诉他，温伯群说的这一切，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
“这种症状是催眠师闻所未闻的奇遇，联想到沉鱼所经历的意外，最终只能归结为臆想症。”
“为了不再让沉鱼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催眠师只能将她彻底催眠，将这一段奇怪的记忆永远封存。”
“我知道你在调查，但现在沉鱼这样，我只能选择告诉你真相。”
温伯群眼眶含泪，心里郁结难消。
“但你要清楚的事，一旦防洪的大坝有了裂缝，后果将不堪设想。”
“沉鱼现在的状况和以前太相似了，作为父亲，我很不想让她再经历第二次创伤。”
温伯群的这些话看似是让顾景湛知道所有的事，事实上却是再敲打他。
并且将温沉鱼突然昏倒的原因也加注在顾景湛的身上。
顾景湛听懂了温伯群的言外之意，点头应道，“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沉鱼的事。”
温伯群咳嗽了几声，拍了怕顾景湛的肩膀。
加上病痛的折磨，温伯群的精神状态已大不如前。
“我现在这身体时好时坏，不知道能拖到什么时候，沉鱼还小，以后还是要交给你。”
温伯群顿了顿，“如果你真的对她好的话，帮伯父一个忙，调查一下你隋阿姨。”
隋丽英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有些事情，他也只是怀疑。
现如今，他的生命也快到了尽头，唯一挂念的就是温沉鱼了。
隋丽英了解他，就连身边人，都有可能听隋丽英的话。
以至于有些事情，他不得不交给顾景湛。
顾景湛没有推辞。
想起上一次温沉鱼闹自杀醒来后说的话，顾景湛觉得他也正好有笔账要清算。
“伯父，其实我还有一句话。”
顾景湛的眼睛微微眯起，眼里是让人动容的认真。
“不管沉鱼的身体里是她自己亦或是不属于这里的别人，对我来说，我的妻子就是现在的沉鱼，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我要保护的，也只是现在的她。”
温伯群欣慰的点点头。
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