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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秘密

系宇递过厉埏川的外衫,说:“主子,顾钊在校场住了好些日子了,让他回来吧。”

厉埏川挂上外衫,蹬了靴子,将恶邪别在腰间,想了想,又把刀放下,说:“顾钊性子急,得晾晾他。怎么,他找你诉苦了?”

系宇摇摇头,将恶邪放在了刀架上,说:“就是觉得他毕竟跟了主子四年,主子一路提携,不该罚他如此重。”

厉埏川往外走,系宇跟了上去,听他说:“正因为我一手将他带上来,所以不容许他耍性子招些杀身之祸,他不仅仅是禁军副将,有朝一日回了北骊,与你一同是我北骊的将士!所以更不容许他犯错误!”

系宇叹了一声,说:“主子,眼下北骊,西启都被暗中留在了皋都,除了易东,陛下没有动作。当日四年之约已经快到了,主子很快就可以回北骊了。”

厉埏川苦笑了一声,说:“系宇,你觉得陛下不动易东是为了什么?”

“易东位置得天独厚,跟皋都隔了个弱水湾,可惜两头尽是高山,没法直通易东,只得走水路,可是弱水湾水路崎岖异常,水底暗流谁也说不准,所以他们有独特的通行道路,陛下不会费心思去摸清弱水湾的情况,自然不会对它下手的。”系宇说,“可是刚靠位置,也不会如此安然无恙。”

厉埏川说:“冯程什么身份你知道吗?”

系宇歪了歪头,冯程他自然知道是谁,他说:“易东水师。”

厉埏川低着头,将腰牌摆正了,说:“冯千石对于地理、水利等方面造诣很深,他没收过徒弟,所知所学一股脑传了下去,所以冯程的能力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况且水利和地理也很重要,陛下不会放弃这种人才。”

厉埏川看系宇疑惑模样,笑了笑,说:“这些年派大将去训练易东边防军,易东也不领情,这是因为冯程自己的武功也不弱,易东不可能弱到连一个会打仗的都没有。他们占尽了天时地利,自然比我们过得好。”

系宇点点头:“羽林卫给了陛下,我们就能回家了。”

厉埏川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说:“北骊的信件过几日就到,你勤到驿馆看看。”

系宇说:“松子已经去看了。我们现在去国子监吗?”

厉埏川抬唇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去瞧瞧那位好运气的人。”

这边卓染刚将银子送去莲花巷,直直走进国子监,就被柳玉霖叫了过去。

柳玉霖捏着下巴,说:“什么线索都没有,估计做监考官的要担罪名了,毕竟是许铮的侄孙,总要有个交

代。”

卓染敛了神色,说:“康盛安,可以回家了吗。”

柳玉霖将手搭在桌上,抬头看着她说:“康盛安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诏狱会放了人的,不过瑕丘啊,你为何如此淡定。那日不少人都觉得是你下的毒,你怎么还要帮康盛安证清白呢。”

卓染笑了笑,说:“在其位谋其政,祭酒给了我主簿的位置,我自然要尽力保护好学生。”

柳玉霖歪着头,他看着眼前的人,就像看着被薄雾遮盖的冰山,隐隐约约的,似真不真,他说:“瑕丘,你在永州的名声我也有耳闻,我希望你能够一直待在国子监。”

卓染微微笑了笑,说:“听祭酒调遣。”

***

厉埏川和系宇转过了几条巷,在路口碰见了坐在轿子上的李成如,李成如新收了个小宦官,和路三有些相似,他时不时看着路,又见厉埏川在巷子口,就说:“干爹,总督大人在那儿呢。”

李成如叫人停了,下了轿子整了整衣帽,说:“总督大人是要去查事了吗?”

厉埏川行了礼,说:“是啊。李公公那日来得是时候,否则那人要是撒泼装疯,我可是没辙了。”

李成如摆了摆手:“不敢不敢,陛下的命令,咱家只是照做而已。”

“李公公这是?”厉埏川瞧他急忙赶路,说:“可是又有什么事情?”

李成如说:“严贵妃在年后就回了府,咱家替陛下传个话,羽林卫交接,她可以去连岳校场散心。”

厉埏川笑了笑,说:“那李公公莫耽误了时辰,改日定要去公公那里讨杯茶吃。”

李成如说:“哪里话,总督记挂,刚巧咱家带了些许。”他转过头,看着小宦官,说:“元禄,给总督那些好茶来。”

元禄从轿中拿出一盒茶,递给了厉埏川,系宇上前接住了,退到了厉埏川身后。

李成如上了轿,厉埏川和系宇往国子监走,系宇颠了颠盒子,说:“装了不少。”

厉埏川斜眼看着他:“扔了。”

系宇说:“这茶可是好东西,主子为何不留着,好歹是陛下赐下的茶。”

厉埏川“哼”了一声,说:“老子想要什么东西自己去要,不需要这老匹夫在这儿装!”

系宇点点头,随意找了个地方,将茶盒塞了进去,跟上了厉埏川。

***

严承轩把卓染领出了左相府邸,卓染迎着风,衣襟被吹得凌乱,她看着腰间的玉佩,将它摘了下来,放进袖中。

严承轩

有些不解,说:“阿姐给你的东西,你不喜欢?”

卓染说:“不敢。贵妃厚爱,卑职只得暗中感激,这等重要的物件,定是要好好保存的。”

严承轩笑了笑:“你喜欢这玉佩,要多少我给多少,何必稀罕这个?”

“贵妃和严大人赏赐的东西,自然是不一样的。”卓染说:“贵妃想要卑职做的,卑职定会尽力。”

“阿姐很喜欢你。”严承轩看着她的脸,说:“你长得好看,又聪明,做什么事情定有分寸,所以要好好听话。这样,我就能保你平步青云。”

卓染微微垂下头:“是。”

严承轩一早就跟严青瑶说过卓染此人,严青瑶对她的印象止步于那时她死不认罪的情况,可一见面,发觉这人的容貌和计谋完全正比,她现在是没人使的一把刀,正巧严家想做个使刀人,卓染便被叫到了左相府。

严承轩转身回了府,他说:“回去好生歇息,否则叫那厉埏川抓住了,想跑也跑不了了。”

碰巧厉埏川刚从街角转过来,他轻咳一声,冷笑了一阵,说:“严二少好威风啊,什么事都猜得出来。”

严承轩不情不愿回了头,说:“那是。”

厉埏川走到卓染身边,说:“不过你说错了,抓住她,她没有跑的机会,我会把她腿给打断。”

严承轩叹了一声,说:“陛下给你的差事还没办完,总督就来我这里耀武扬威。怎么,我找主簿相商发解试一事,总督也要来凑热闹?”

厉埏川说:“我就是喜欢凑热闹,严二少对此人好上心啊,可要上道折子娶了她。”

严承轩看着卓染,说:“得了这么个美人我也不亏,可是总督,我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你呢…”

他没说完的半截话被厉埏川的眼神堵了回去,严承轩笑了笑,说:“总督自便。瑕丘,我先走了。”

卓染行了礼。她瞧着厉埏川很气,语气里尽是挑逗,说:“总督好手段,拿我当挡箭牌,结果被反将一军,心里不舒坦吧。”

厉埏川冷哼一声,说:“你当他在夸你?”

卓染摇摇头,说:“自然不是。他暗讽你我不过是陛下养的狗,这么简单的意思,我不会不懂。”

厉埏川说:“照你以前,方才不得啃他个十口八口的。怎么,这么多年,把本性也忘了?”

“我这人惜命。”卓染说:“活着多好,我干嘛去做那些要我脑袋的事情。况且,是个人在醉雪庭里待上几年都会变的。”

“你说我不是人?”厉埏川

想了想,说。

卓染歪着头一脸冤枉,说:“我可没说。”

“你聪明。”厉埏川最是讨厌跟这种人说话,他没再争辩,而是俯视着她,卓染长高了,可勉强到他肩膀处,他喜欢俯视的感觉。

卓染笑了笑:“多夸几句。”

厉埏川抬手揪了她的领子,说:“得寸进尺。跟我去个地方。”

得寸进尺的人并没有听到人夸她,反而被领到了诏狱,去接康盛安。

廖泽见到卓染,便气不打一处来。四年前一时失误,叫她绝处逢生,这几次的事情件件可要她性命,却次次被她躲过去。此人是个祸患,绝不可留。

卓染认得廖泽,在永州的时候就认识。

她深刻记着痛苦,诏狱的日子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卓染随厉埏川行了礼,廖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卓染,说:“瑕丘如今是主簿了,可要好好做事,不要辜负了陛下。”

卓染声线温凉,她说:“廖大人说的是。”

不多时,狱卒就领着康盛安出来了。

康盛安一见到卓染,就撒腿跑到她身后,躲着诏狱里的人,卓染说:“多谢廖大人手下留情。”

“与我客气什么。”廖泽笑了笑,说:“回去吧,这事儿就算完了。”

卓染扯了扯嘴角,说:“完了吗。”

廖泽干笑几声,说:“没完吗。”

“廖大人说了算。”卓染拜了礼,说:“如今廖大人风光无限,自然是你说了算。”

廖泽察觉到了一丝寒意。

卓染拉着康盛安在前边走,听康盛安说廖泽对他很好,并没有为难他,卓染也稍稍松了口气。

厉埏川在后头沉默片刻,说:“卓瑕丘。”

卓染回了头,说:“总督做什么。”

厉埏川走近了,说:“你对廖泽好深的敌意。”

“是吗?”卓染抬头望了望他,眼底尽是无辜可怜,她说:“可能,他长的不好看。”

厉埏川瞧她的神色,真会装。

***

廖泽刚回了诏狱,待在里边吃着酒,李成如就踏进了诏狱。

廖泽说:“卓染那厮决计留不得,她太危险了。”

李成如掸着袍子,说:“一个女娃而已,运气好就将你吓成这般模样?”

廖泽将酒递给他,说:“就算是女子,也不能掉以轻心,得设法除掉她。”

李成如笑了笑:“机会不就来了吗。”

廖泽

会了意,他说:“你有法子?”

李成如“啧”了一声,他说:“当日我们把卓廷处理掉,就是为了卸掉初家的盾牌,如今陛下给自己重新找了一个,又留着卓染,何不让他们再来一次呢。”

廖泽摇了摇头:“姜还是老的辣。”

李成如说:“连岳校场已准备妥当。”

“好戏开锣,”廖泽望着烛火:“人也要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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