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痕迹

李耀从地下室出来，换上正常衣服，疾走回去。

福斯庄园的雇员多数都在主楼后面这座小楼里。

李耀匆匆地上楼，二楼的走廊里，灯光昏暗。

刚进入长廊，李耀就看见一个背影站在走廊对面的窗户前，他在吸烟。

那人听到后面有声音，转过身来。

“杰克，你咋才回来啊？”

李耀是一个不引人注目的人，踏实地工作，不招惹是非，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此时，李耀太想过去堵上他的嘴了，不是别人，正是同为司机的小蔡。

李耀点点头，没打算跟他多说话。

开门回屋。

躺在自己的床上，李耀冒出一个想法，这个小蔡不会是在监视我吧？

怎么我一出去，回来晚时，总能看见他。

李耀脱掉外衣，关了灯。

他坐在床上，不一会，他听见轻微的脚步声，经过他的门前时，脚步声停止了。

李耀暗暗摸出辟邪剑，一旦他发疯冲进来，我就用剑结果了他。

第二天一早。

车队人员集合时，小蔡神色如常，大家喊了几句口号，队长再重点讲讲当天的任务。

李耀暂时处于观察状态，他想找到可疑的人。

运马车的行程记录都放在马舍的一间办公室里。算是一间资料室吧。

此后的几天，李耀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马舍。

夜晚的马舍，大部分雇员都去了仆人居住的小楼，每晚都有值班人。

李耀白天收工后，提前吃了晚饭，他藏在一个旮旯里，挨到天黑，该来的就来了，该走的就走了。

马舍的值班人，一般睡在进入马舍的第一个房间。

晚上马舍上锁关门后，李耀从干草堆里钻出来。

侧耳听一听，没什么声音。

有的马还在吃饲料，有的马已经要睡觉了，不知哪一匹马打了响鼻。

李耀贴着墙，一步两步三步，离那间资料室不远了。

李耀蹑手蹑脚走过去，听听里面有没动静，空无一人。

资料室的门锁上了，李耀鼓捣了一番，将门打开。

资料室不大，里面还有个套间。马匹每天都身体状况里面有记录。

六月末，果然记下了运马车的起始点。

奇怪的是运马车的记录里，有人将运马车要去的地方，涂死了，那两天运马车去哪里，都被记录在案。

这是有人故意要隐瞒，运马车的目的地。

有人意识到了，早晚会有人来追查此事。

这些资料看不看都没大用处了。

现在李耀如果想知道，六月末的那两次，运马车都去了哪里？现在李耀只有一条路了，就是去询问运马车司机。

有两次，李耀远远地见过运马车司机，他头顶稀疏，瘦高个子，脸颊塌陷，不苟言笑。

这位司机给人的观感，他是一只仙鹤。

大家都管他叫伯尼。

李耀想出一套方案，他要用特殊手段对付伯尼。

正常询问，李耀可以肯定，人家啥也不会告诉你的。

其后一天，伯尼醒来，他发现自己被绑上了，两只手腕在身后绑在一起，两只脚也绑上了。

他正置身在一辆行驶的车上，他被扔在车后座上。

伯尼看看前面开车的司机，愤怒发问：“你是谁？为什么帮绑我？”

李耀没理他，而是将车开进了一片原始森林。

车窗外，古木参天，林中光线暗淡，地面是杂草和厚厚的枯叶。

李耀将伯尼提到车外。

伯尼辨认出，这个抓他的人，是福斯庄园新进来的司机。

虽然他们没有说过话，但是伯尼能记住这张脸。

伯尼倒在一堆树叶上，因为脚腕被绑着，他无法站立，只能侧卧在枯叶上。

“你为什么抓我？”伯尼继续问。

李耀盯着他，“你给我听好了，我是福斯家族的侦查员，我在调查一个事，事关福斯家族，如果你能说实话，配合我调查，我就带你回去，如果你不配合，我就把你扔在这里喂野兽。”

这马屁是拍错地方了。

魏庆洲和飘飘看情形不对，立即起身告辞。

常小乐看了李耀一眼。

“耀哥啊，我现在有点相信你跟我说的，很怕你经常面对打打杀杀，出了危险的话，对不住我，你面对的危险太多了。”

李耀淡然道：“我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别听他们瞎说，我对付他们还是很有心得的。”

常小乐点头，“那就好，本以为你接受了一个鉴宝任务，应该没啥危险，没想到还是有危险。”

“哎，魏公子那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添油加醋第一名，就他会白话。”李耀假装生气。

常小乐噗嗤乐了。

魏庆洲确实爱说爱笑，有时还会语不惊人死不休，刚才他那一番描述，估计很多都是夸大了。

李耀给常小乐讲了弗朗西斯金币的故事，还有金币免死的两个故事。

常小乐听入迷了。

当晚两个人的主要活动就是欣赏三枚金币，尤其是那枚弗朗西斯金币。

常小乐想了想说：“耀哥，你说会不会是福斯家族的爱丽丝等人不知道弗朗西斯金币，如果她们知道金币那么贵重，大可不必拿出来让别人议论。”

“有道理，我过几天回去福斯庄园，会告诉爱丽丝和莎拉的。”李耀说。

常小乐还有问题，“耀哥，你说老卡尔为啥要在一个石膏像里，放进去这么多各时代的金币，而不是把相同的金币放在一个石膏像里？”

“好问题，可能是为了分散风险吧，分散同一种金币丢光了的危险。”李耀私下里也想过。

李耀还有工作要做。

他从莎拉福斯他们查石膏像数量的那天往回查。

莎拉福斯是在七月二十六日查出少了三座石膏像的，他们在发现石膏像里有金币以后，没有将石膏像一一登录，也没进行分类，所以丢了哪三座石膏像谁也不清楚。

李耀让小波帮忙登录所有石膏像的资料。

石膏像的图像，长宽高，哪个朝代的人物……

李耀已经看过十七天的监控录像，没发现疑点。

直到六月二十九日的监控放出来。

李耀看完后给的结论本是可信，但是，睡了一宿觉起来，李耀觉得不妥。

于是他又回看了两遍那天的录像。

那一天的天气预报是有雨，而下雨时福斯庄园的赛马是不会牵出来在露天里跑的。

偶尔他们会在阔大的地下室里，短程跑。

那一天，拉赛马的车也进入了地下室。

那是福斯家族特意为马舍配备的运马车，车身外观像一个大集装箱，它的实际尺寸远大于集装箱。

使用这种运马车，一次最多可以拉载七八匹赛马。

马匹在车厢里，风吹不到日晒不到。

这辆运马车进入地下室，是因为要送三到四匹，代表福斯家族参加锡拉巡回赛马大赛。

赛事的影响力很大，举世瞩目，各个家族都不想被人看扁，只好砸钱增强自家赛马的实力。

锡拉巡回赛，隔一年举办一次。

福斯家族由比利和卡尔文以及安迪父子负责这一块。

近一年来，卡尔文的研究课题多，几乎没时间参与巡回赛的工作。

大部分的工作都交给了比利和安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