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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煎药

“您还活着?”杨峥将宴苏上下看了好几遍,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平静。

归于死寂。

“难怪他一直找不到你,原来你躲在这儿。”杨峥又闭上了眼睛,语调中缠绕几分讥讽。

宴苏敛眉垂眸,“杨帅,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晚辈来。”

“随你去?不去!”

“落落死的时候我就发誓,再不为瑾家人效力。”杨峥背过身去。

宴苏眸光微沉。

嗓音清冷而威严:“杨帅,难道你不想为杨小姐报仇?”

“若能得您相助,孤与他就有一战之力。”

“一战之力?可笑,当真是可笑。”

“你若是真能战胜他,又何必蜗居这南越之地?!”

“既然做了缩头乌龟,就不要再放大话了。”

“我绝无再为瑾家人卖命的可能!”杨峥说得铿锵有力,因为激动整张脸都涨红。

话音刚落,杨峥就看到林落打开门走了出来。

他眼前一亮,还以为林落是改变了主意要留他下来,眼含期待的看着林落走近。

不想,林落就跟没看到他似的,递给宴苏一样古怪的东西。

“这个叫护膝,你把它戴在膝盖上,冬日里膝盖就会舒服一些。”

宴苏没有接,他深深地睨了林落一眼。

方才他与杨峥的谈话,林落听到了多少?

“怎么了?不会戴吗?那我也可以给你演示一遍。”林落话落,上手就要扒拉住宴苏的裤子。

宴苏只感觉内心‘冲’的一下,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他从耳根红到了脸颊,再也维持不住淡定的外表,颇有几分气急败坏:“林落,你,你不知廉耻!”

从没有人!

从没有人敢扒拉他的裤腿!

林落‘唔’了一声,神色平静。

医生眼中无男女,而且她只是想给宴苏展示一下如何穿戴护膝罢了。

怎么就不知廉耻了?

林落将护膝套到自己膝盖上,展示给宴苏看:“护膝要这样带,明白了吗?”

随后她脱下护膝,往宴苏身上一丢就回去了。

宴苏拿着护膝,似乎能闻到上边残留的独属于林落的香味。

这次不是薰衣草的味道,而是另一种宴苏不曾熟知的香料。

是什么?

“咳咳咳!”

杨峥的咳嗽声让宴苏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

“殿下方才说想要老夫入伙?”杨峥语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叫宴苏觉得古怪。

他多看了杨峥两眼。

杨峥看着林落院子的方向道:“原来她叫做林落,就连名字都与落落那般相似。”

“老天爷这是送我到她身边来给落落赎罪来了。”

“殿下,老夫可以帮你,但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

得杨帅,便是如虎添翼。

宴苏扯了扯嘴角,恭敬道:“杨帅请讲,晚辈一定尽力。”

“只要你让林落将我留在她院子里,我便入伙。”

宴苏:“……”

???

“您为何要留在她的院子里?”宴苏语气稍稍变得严肃起来。

脸上稍稍有点抗拒。

杨峥苦笑,“只是想赎罪罢了。”

“殿下难道没有发现,她与落落很相似吗?我不能看着落落成亲生子,便让我护着林落一生来赎罪吧。”

“且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值得。”

原是将林落当做了慰藉。

宴苏心下稍稍放松,想了想道:“晚辈……愿意一试。”

他将杨峥先行带回了家中安顿下来,思忖片刻去敲了林落的门。

林落来开门,看见是宴苏。

这倒是新奇,多是她去找宴苏的时候,少有宴苏来找她的时候。

“我……”

宴苏张口,又迟疑许久,才道:“你为何要在我家门口挖坑?”

这的确是他的困惑。

但却不是他此行的目的。

宴苏想揉眉心。

林落眨了眨眼睛,“你看到我挖坑了?”

那倒是没有。

“没有是吧?”林落勾起嘴角,没有就好办了,她理直气壮道:“你搞错了,那坑不是我挖的。”

“不是你,又能有谁?”宴苏追问。

这儿就只有她跟林落两户人家,总不能是别人来挖的。

林落耸了耸肩,“那我也就不知道了。”

“还有别的事情吗?”林落又问。

宴苏抿了抿春,微微皱着眉头:“有,药包拿来。”

“什么药包?”林落茫然。

“我帮你抓的,内服的药包。”

林落心跳一滞,“你不会是要要回去吧?”

宴苏要被林落气笑了。

“你在想什么?”

宴苏直接走了进去,在灶屋拿到药包后,生火架上药炉,把药煎了起来。

“不喝药,就不会好。”

“那护膝,多谢你。”

林落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药味,总算是明白宴苏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她送了宴苏护膝,他想感谢自己,又因为自己总是拿了药包不煎药,所以宴苏为了表达自己的感谢,特地来帮她煎药。

真是个别扭的男孩子。

林落拉了张椅子在宴苏身边坐下,继续欣赏他的盛世美颜。

“宴苏,下次你想感谢我你可以直说的,”林落用手支着下巴,声音略显软糯。

宴苏别过脸去。

药煎好后,宴苏递给林落。

“喝了。”

林落:“……”

“药太烫了,我待会再喝。”林落笑得讨好,“药也煎完了,不若你先回去?”

宴苏看着林落的眼睛。

“我走了,你会喝药吗?”

林落噎了噎,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质问人的时候很犀利嘛。

“当然”不会。

林落不喜欢吃苦的东西。

中药太苦了。

“我用张伟的良心发誓!”

宴苏蹙眉,又松开。

他转身离开。

林落松了一口气,端着碗将药浇在院子边上的葱株上。

一回头就看到宴苏站在门口看着她。

林落将空碗藏在身后,默默低头数地上的蚂蚁。

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宴苏从她身边走过,进了灶屋,没多久又端出来一碗汤药。

林落:“……”

怎么还有?

“以前也有个小姑娘跟你一样,总是偷偷将药倒掉。”

所以宴苏就养成了每次煎药都留两碗的习惯。

林落在宴苏的注视下将一整碗苦药喝下,她小脸缩成一团,随后就感觉嘴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

甜滋滋的味道逸散在舌尖。

是蜜饯。

宴苏将一包蜜饯放在桌上,这是他刚刚折回去拿来的。

林落握紧那包蜜饯,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触了一下。

痒痒的。

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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