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只是，那伙计告诉她：“那位公子早就回来了，这回应该在客房内吧。”
她一愣，早就回去了吗？眼眶有一点干涩，她没有再说什么了，默默的坐在了凳子上面等着拿解毒的药。
喝完解毒药后，她一人默默的朝着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懊恼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只是，那月苍墨真当那般的爱那个女子吗，这样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的人，也会去爱一个人吗？她苦笑了一番，心中那种说不出的羡慕死死的缠绕着她。
月苍墨爱一个人会是怎样呢，是不是会把所有的温柔与好都给予那个女子。还真是，幸福呐。
这样想着，她的脚步却是走到了月苍墨房间门口，她微愣，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没有离开也没有进去，只是站在了那里，最终，她选择蹲下。
蹲在了他房间的门口，莫钰锦想，他应该是生气了吧。可是她不知道要怎样去道歉，其实她也很难受很难受啊，四周只有那摇曳的烛光，她感觉到了一阵困意。
应该是那药效来了吧，那伙计说喝完解毒药必须回房间睡去。一觉睡起来那边就好了，只是，此刻身上已经没有力气了，所以根本无法站起啦。
她缩卷在了月苍墨的门前，那就在这睡着好了。在他房间门口睡着也不会觉得害怕，因为，他会保护她的。
一定会的，于是，莫钰锦带着这样的幻想入睡了。
半夜里，月苍墨醒来，睁眼看着房顶。明日凌洛寒就该醒来了，赶到尹曼国的时候，凌洛寒定会抢走那千山雪莲。
他自然是知道凌洛寒想要那雪莲做什么，但是，这一切的苦都是自找的不是吗。若是不去爱怎么会这样的痛苦，所以，那雪莲，他也一定不会给予他的。
既然爱了就应该去承受那一时贪恋而来的痛苦，他眯着眼，泛过了一丝冷意。
只是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细小的声音，他警惕了起来。不动声色的从床上起来一点一点的朝着闷得方向走去，而那细小的声音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这分明是那鼾声。
很轻微的鼾声，换做其他人定时听不见的，但是常年处于警惕状态的他自然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他将门推开，却觉一抹瘦小的身子正靠在了门旁睡着，也许是睡觉的姿势不对，所以出了轻微的鼾声。
他眉头皱了皱，看着她睡的这般香，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刚想上前将她抱起送回房间时，但是手触及到了她的肩膀时猛然停下。
说好不再去过问她的一切，若是再次插手她的事情那么以后一定又会纠缠不清了。眸子从她身上一点一点的移开最后关上门离开。
不知睡了多久，莫钰锦实在冷的受不了而醒来，她一睁眼却不如料想中那样在房间了。她看了一眼周围还是在月苍墨的门口，她有些失望的起身拍了拍身后的脏。走到了那小窗户旁用手捂住了嘴巴然后将其打开，外头刺眼的白光折射进来，她连忙将其关上。已经是白天了啊，她回头又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微微叹气朝着楼下走去。
一整夜都睡在了门外，身子酸痛不止而且全身上下都冰冷的，她一边呼着气一边小跑到了楼下。她见到伙计已经在收拾桌子上面碗时连忙小跑上前：“月苍墨都已经吃过了吗？”
那人一愣，随后问道：“是那白衣公子吗？”
莫钰锦连忙点头，那伙计笑着说：“嗯，刚刚吃完出去了。”
她心头一阵难受，即使是看见她睡在门外也不去理会吗？她眼眶干涩了起来，想要问那伙计月苍墨去哪了，但是那伙计也肯定是不知道的，那么也罢了。
“那还有另外一个男子呢？”昨天光想着月苍墨倒是把凌洛寒给忘了。
“那位公子啊，打从你们来的那天就没有下楼过，白衣公子说他在疗伤让我们不要去打扰呢。”伙计解释道，然后便就继续收拾碗筷了。
莫钰锦皱眉，疗伤会整天不出现？她提起裙摆然后朝着楼上跑去，到了凌洛寒的房间她敲了敲门但是得来的却是一片沉寂。
她心一慌，该不会是那厮嘴巴又欠抽了说了什么话得罪了月苍墨被杀死抛尸了吧！她连忙将门推开，里面一片安静，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最后目光定在了床上。
凌洛寒正睡在那，脸色苍白，她心一凉，匆忙跑上前去伸手触及了他的胸膛，确定了还有心跳她才放宽了心。
她看着熟睡的凌洛寒，叹了口气就那样坐在了他的床边。这个时候是多么的想凌洛寒快点醒来啊，独自一个人面对月苍墨那冷漠的人，只会觉得难受，想要转移注意力也不行。
她托着下巴看着凌洛寒，似乎这个男子很快乐，从来没有伤痛。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开心，为什么总是笑呢，一直都笑着难道不累吗？
那时她还不知道，越是爱笑的人心中的伤口便就越深。她从未知道，凌洛寒对于爱是那样的执着，也从未想到因为他而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一下午过去，转眼天又黑了，却一直不见月苍墨回来。她找伙计接了一套行头换上然后在附件找着月苍墨。她不敢走远，怕没有找到月苍墨反而自己还走丢了，到时候还得麻烦月苍墨。，可是，在附件找了一圈也不见他的到来。她的心越来越下沉，她急忙的跑去问那准备睡觉的伙计：“月苍墨有没有说他去哪啊，这都一整天了都没有回来，而且你们这里的雪还有毒，他能去哪啊。”
伙计也纳闷，这里除了毒雪就什么也没有的破地方他能去哪啊。但是怎么也不像会被那毒沾上的人，一看就是有内力抵着的。
这样想着，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丝念头，问道：“你们原本是打算去哪啊，不可能是特地来这雪国看这毒雪的吧。”
“原本是打算去尹曼国的，路过了这里，一个同伴身子不舒服所以我们就停在这里了。”她说。
那伙计乐呵呵的说道：“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公子估计一个人先去尹曼国办事去了。姑娘你别着急，等那公子办好事情后应该就回来找你们集合了。”
伙计的话让莫钰锦身子一震，她直直的看着那伙计，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伙计权当是莫钰锦没有听清楚，于是又说了一遍。莫钰锦一个踉跄跌落在了地上，月苍墨一个人去了尹曼国了？然后就这样将她丢在了这里，一声招呼也没有就那样悄然无声的离开了？
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委屈，她坐在了地上放声痛哭了起来。这种被遗弃掉了的感觉真的是让人难受，他可以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但是不可以就这样将她丢下啊。
明明说好要带着她一起的，为什么就中途将她丢下了。她越想越难受，心中疼的厉害。是不是再也不会见到月苍墨吗，他就这样一走了之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生命里了吗？
她的哭声吓到了那伙计，伙计尴尬的想要将她扶起来，但是莫钰锦只是甩开了他，依然哭着。哭的那般的伤心让那伙计也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
像是明白了他为什么哭一样，连忙把刚刚说出来的话改掉了：“前面都是我瞎说的，姑娘你别当真啊，那公子也不一定就是丢下了你去那尹曼国了啊，你再等等，也许是有事情所以没回来啊。”
他不会回来了，她的脑海里只有这样的念头。那人不会回来了，她哭着站了起来，问道：“告诉我怎么去尹曼国。”
她一边哭着一边问，她要去找月苍墨。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回来。
伙计一愣，回想她出去两次就中了两次雪毒，这样中毒下去怕是这解毒药也救不了她了，况且抛开这雪毒不说，就这大晚上的，一个弱女子要独自一人去那尹曼国也是不切实际的啊。所以他当下就拒绝了：“姑娘这可万万使不得啊，这样，你等你那同伴醒来，你们一起出去尹曼国也不迟啊。”
“不，你快告诉我！”若是迟了，也许就真的找不到他了。怎么就这样和他走散，她不愿，不愿！
伙计被她哭的没有办法，却也不能去害莫钰锦啊。这要是出去了必死无疑，他也只能一直劝着她了，能拖一点时间便是一点。
莫钰锦紧紧的抓着了身上那防毒雪的衣服，心一横，准备将门打开出去之时门却自己开了。莫钰锦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风雪中带着丝凉意窜入了她的面颊。而那个男子就站在那，低眸看着自己。
一瞬间她忘记了哭闹，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
月苍墨也是一愣，怎会想到一回来便就看见这一幕，好久，才出声：“让开。”
她却还是没有移开脚步，就那样看着他，然后一把抱住了他：“小月你坏！你不理我就算了还就这样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突然消失，我还以为你就这样把我丢下，你知不知道我都难受！小月。”
说着，声音哭腔也逐渐变重。
那伙计在一旁干笑道：“公子你可不知道，这姑娘看见你不见了又是去找你，又是闹着要去尹曼国，若是你现在不回来，怕是这姑娘都踏上了去见阎王爷的路上了。”
他说完便就离开，莫钰锦只是抱着他哭。许久，却未曾得到一丝回应，她抬眼，却见他眼底浮现一丝凉意：“松开。”
他的声音淡淡的，不怒而威。她一愣，下意识的就将手松开，而月苍墨也是没有片刻的停留转身就朝着楼上走去，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解释，就好像路人一样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小月！”她再次喊着他的名字，只是，他却不曾回应着她。
眼看着他消失在了视线中，她不知道此刻是该难受还是应该开心。是该难受他这般冷漠还是应该开心他回来了？
她叹了口气，也罢，回来就好。因为没有丢下她啊，只要没有丢下她就好，那么一切都还有机会。这样想着她又笑了，将那遮挡毒雪的衣服脱了下来放在了一旁，擦了擦眼角还带着的泪痕，她朝着楼上走去。
月苍墨坐在了床上，眼底泛过了一丝凉意。原本是要打算离开的，凌洛寒醒来若是离开定当会带着莫钰锦一起离开的，只是，分明都快要抵达那尹曼国了，可是脚步却始终都再踏不出半步来。若是自己就这样离开的话，那么她会很难受的吧，她那样的爱哭，也一定会偷偷的躲起来哭吧。
可是，这分明都不应该是他所担心的啊！即便这样，他还是选择了回来，十分匆忙的回来。开门的那一刹那就看见了莫钰锦哭闹着要去找他，他忽然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幸好回来了，不然凌洛寒此刻在昏睡着，那伙计定当拦不住她的。若是真的独自一个人跑出去找他，就算不是死在了这毒雪中也怕是冻死在了这寒冬里。
他有丝头疼，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对于那个才相识这么短时间里的人怎么会为她担心那样的多。可是分明好似在哪见过一般，但是却怎样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他闭眼想要去寻找那记忆里熟悉的一幕却怎样也抓不住，好似每次都快要抓住那记忆的时候却就忽然消失了一般，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去回想。
罢了，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便就回来了吧。莫钰锦若是真的跟着自己那也就便跟着吧。
现在所要做到的就应该是以往一样，不去问多问的，不去管多管的，也不要去，不要去关心她……
忽然，门被打开。他立刻从床上下来，目光闪过一丝杀意。却听闻一阵笑声：“月苍墨你别激动，是我。”
他一看，原来是凌洛寒。冷着一张脸什么话也没有说。
凌洛寒笑眯眯的看着他：“呦呦呦，一觉睡起来怎么你的脸更丑了？好，这次我承认是我的错，耽误了去尹曼国的时间，但是你放心好了，明天一早出必当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
月苍墨冷哼，若不是因为莫钰锦而回来的话，此刻的他估计都已经拿到了那千山雪莲回去交差了。想到这里，他又愣住了，什么时候起，莫钰锦那个丫头居然可以去改变他想要做的事情了。
但是想到了莫钰锦，他便就想到了那天她说的一番话，目光又冷却了下来：“是不是你告诉莫钰锦我有过爱人，而且我爱的人还死了？”
凌洛寒一愣，没有想到莫钰锦居然真的会和月苍墨提起这个话题。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此时不是担心自己的时候了，而是担心莫钰锦了，也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月苍墨有没有把她直接灭口了。
他干巴巴的笑着：“你看我刚刚醒来全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我还是继续回去再睡一觉吧。好累啊，对吧对吧。”
“若下次再胡言乱语，你就死定了。”他的声音透着凉意传入了凌洛寒的耳中。凌洛寒身子僵了一下，自知现在离开是最好的，但是他还是问了往后每当想起都会后悔万分的一个问题：“月苍墨，你明白什么是爱吗？”
其实，他真的很好奇对于月苍墨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懂得什么是爱吗。当年他和洛云萱下山时遇见过月苍墨，那时候他吵着想要和月苍墨一起。毕竟是第一次下山他对一切都是好奇和陌生的，只是月苍墨自然是拒绝了，而他则是带着洛云萱死皮赖脸的跟着。他虽没有赶他们走了却从未正眼看过他们。
曾经凌洛寒以为月苍墨只是为人冷漠了些，但是直到那件事情生后，他才惊觉，月苍墨从来都是一个毫无感情可言的人。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算计差点丢命，他却是毫不在乎的选择了离开。
丝毫不顾一点旧情，后来他得救了，带着洛云萱回到了谷中，而他却从未想过去他找去解释什么。直到这千山雪莲再次将他们纠缠在了一起，而他依旧这般。
“月苍墨，这个无情无义一个人活着难道不觉得痛苦吗？”凌洛寒问。
月苍墨只是淡淡的扫过了他：“与其像你这样活着，我觉得无爱倒是一身轻。”
“若是有一天你真的有了爱的人，但是你爱的那人却会阻止你前进的脚步。更通俗的来说，你和你所想要完成的大业和她之前你只能选择一样，你会选什么？”
月苍墨原本是不打算去回答这个问题的，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凌洛寒的问题，他选择了认真的回答。
“杀了她。”他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更是十分残忍的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若是阻拦我的脚步，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杀了她。”
站在了门外的莫钰锦险些就没有站稳，她捂着嘴没让自己出声音来。然后慢吞吞的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凌洛寒侧眸看了一眼那门，随后察觉到了莫钰锦已经走远，才道：“认真的回答吧，月苍墨，你会选什么。”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问这个问题，只是，他真的好想知道这样一个人，对待他爱的人会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