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因为失去过，所以月苍墨清楚的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犹如梦魔一直缠绕着他，他无数次的想着，若是当时选择的是莫钰锦的话，那么现在会不会一切都不同了。.Pinenba.co假如莫钰锦还活着的话，那么一切都是不一样的了，那么他现在不会这般的可悲这般的活下去，他有些痛苦的低下了头：“郡主，若是不愿给那颗夜明珠也就罢了，但是，人，我是带定了！”
皇甫珊眼底微微一暗，她当然知道月苍墨不可能会舍弃了莫钰锦，可是在她听见月苍墨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却又是另外一种可能了。她从小到大从来不敢去喜欢一样东西，哪怕是喜欢的菜肴也觉得不会多吃一口，所以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的喜好，所以，也就没有人能知道她的弱点。在这个可怕的深宫中，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活了下来。
可是哪有怎样，这般活着注定得不到自己所爱的人，这般活着注定要孤独一生，有时候她会问皇甫玲儿，爱到底是什么，但是皇甫玲儿从来没有给过她答案。可是她现在却忽然像是明白了爱到底是什么一般，爱就是一种沉默，一种可以让你心死的沉默。
“月苍墨，这些话倒是说的好听啊，既然这般珍惜那个叫莫钰锦的姑娘，又何必为了一颗夜明珠接近我呢？”皇甫珊看着他，最终笑出了声来：“不过现在我又反悔了，想要那个女人可以活命，那么你就必须要当我的驸马。”
“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凌洛寒厉声问道，可是皇甫珊却是不屑的看着他们：“你觉得现在你们的处境有资格可以和我谈条件吗？现在你们可是我皇甫珊鱼板上的鱼肉了，我说什么你们只能照做，否则，别说是莫钰锦那个女人了，就连你们，想要全身退出这座皇宫内，也是一场无稽之谈啊。”皇甫珊眼底划过了一丝阴霾，她缓步走到了月苍墨的身边，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去爱她的，可是，未来的路太漫长了，注定一生得不到所爱的人，太痛苦了。
“你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算现在的我口头答应了，他日还是会离开你的，你分明知道这是一场不可能的交易，又何必非要苦苦逼人。郡主，在下不是无意要冒犯郡主，只是这颗夜明珠对在下而言真的是很重要的，所以请郡主给在下吧。”月苍墨放低了姿态，可是皇甫珊却摇了摇头：“这颗夜明珠对我也很重要，但是我可以把这颗夜明珠给我未来的驸马，可是给你，不行。”
凌洛寒和月苍墨相对一眼，因为都不好下手，毕竟现在莫钰锦在她的手上，谁也不知道来强的话皇甫珊会做出什么来。可是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回事，莫晓前辈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等了，月苍墨实在是焦急的厉害：“那这样可以吗，夜明珠借我三日，三日后月某定当完璧归赵。”
“当我是傻子吗，夜明珠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了，到时候你要怎么说我又怎么知道呢。”其实皇甫珊也知道这样耗下去一点意思也没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很快就会破了她的小计策，可是，这些年来真的是太孤独了，或许马上这个男人也要离开自己了，所以，想着再多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我问你，莫钰锦对你而言真的就那么重要吗？”皇甫珊出声问道：“我就是很好奇，你们所谓的爱情到底是什么，若是说出了满意的答案，这一次我会放你们离开。”
月苍墨皱起了眉头，可是皇甫珊一副你必须要说的模样。而他们不知，被关在了暗室中的莫钰锦早就醒了过来，她可以听见外面的声音，原本想要冲出来的，可是在听见皇甫珊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其实她也好想知道，爱情对于月苍墨而言，到底是怎样的。
她在暗室中静静的等待着，而外面的皇甫珊也是在等待着。她问过无数人，爱情到底是什么，有些人是满脸幸福的诉说着那些芝麻大点的事情，有些人是提到爱情整个脸色都变了，更是有的人，在说到爱情的时候会恍惚了神。
就比如说此刻的月苍墨，他的思绪不知道飞去那里了，好久，才缓言道：“爱情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一个人闯荡江湖那么多年，我从未知道爱情是什么。我身上背负着的一切告诉我，我不能永远爱情，原本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也认为这一生我都不会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可是上苍让我遇见了她。她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忽然就飞到了我的眼前，然后翩翩起舞，在我看着着迷的时候，就不知不觉的闯进了我的心里面了。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那就是爱，我只是一味的逃避，我想着只要离她远远的，那么心就不会慌乱了。可是看见她哭的时候，我却现，原来不哭的那个人，其实更加的难受的，那种心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或许那也是爱情的一部分吧，在我看见她和其他男子亲密的时候，我会觉得愤怒嫉妒，那是我从来都没有感觉到的，可是因为她我感觉到了我本身也有这样的一种情绪。爱情没有一个人可以解释的了到底是什么吧，我说不来，任何人都说不来，爱情本来就是不能靠言语去说的，只有得到爱情的人，才可以真正的理解爱情是什么。但是，我唯一知道的是，爱情是需要珍惜和守护的，当年的我一直都是残忍的推开这所谓的爱情，所以等到我失去她的时候，我才现，那种痛是生生的撕扯了我的心。”说到这里，月苍墨忽然停了下来，原来这就是爱情啊，在谈及到那个人的时候会不知不觉的说出这么多的话，曾经他多说一个字都觉得不耐烦，可是什么时候起，他在说莫钰锦的时候会唠叨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莫钰锦，他却再也不能看见你了，他只能守着一个很像你的人给他带来心灵上的安慰，他是不是很残忍啊，居然就这样将她永远的埋在了土下，而他却和另外一个女子在了一起。
“我爱她，这就是爱情。”月苍墨的声音带着丝哽咽，莫钰锦，他是那般的想念你的，若是他选择的是你，若是你活了下来，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皇甫珊听着却觉得心里面猝然一疼，她困惑的看着如此伤心难过的月苍墨，为什么他会这样的难过了，他口中所失去的那个人到底是谁，难道不是莫钰锦吗？他心里面的人是其他人而不是被自己关起来的莫钰锦吗？
凌洛寒看着他，低下了头：“我们都曾爱的人，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包括洛云萱，他爱过的女人，和月苍墨爱的女人，都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她们的身影了。而那个很像莫钰锦的人，也终究不是莫钰锦啊。
皇甫珊震惊的看着他们，好久，声音才略带着一丝颤抖：“我想起来了！你是月苍墨，你是江湖上面一直都流传着的月苍墨！”是那个为了一座城池放弃了自己心爱女人的月苍墨，那时候她听闻这个消息倒是也没有多大的感触，因为她不知道这样的抉择到底有多难，可是现在看着他这般模样的时候，她忽然明白了，当初月苍墨做出选择的时候，该是多疼的。
她沉默了好久，道：“那那个称作是你表妹的女人呢？她是谁？”
月苍墨勾唇一笑：“不要把我想做成什么样的好人，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那个女人真名我不知道叫什么，只是，她在我的心底是犹如莫钰锦的存在。觉得我很坏吧，其实我也这样觉得。”可是为什么自嘲的月苍墨更加让人觉得难受呢？皇甫珊没有说话，可是这个时候莫钰锦却是从暗室中跑了出来，她缓步走到了月苍墨的眼前，却早就是泪流满面了。可是她现在不是莫钰锦啊，她不是以着莫钰锦而活啊，她是作为莫钰锦的替身而活，所以就算此刻她多么的想要抱住月苍墨告诉他，莫钰锦没有死，她还没有死。但是不能，她不能说，就如同月苍墨的那个秘密一样，不管如何也要守住这个秘密。
月苍墨看着她的时候有些惊讶，最后也没有解释什么。凌洛寒上前一把抓住了莫钰锦，然后对着皇甫珊说道：“这个解说你还满意吗？将夜明珠借给我们吧，三日后我们定当归还给郡主。”
皇甫珊看着莫钰锦，她觉得这个女人倒是一个狐狸精，居然打着死者的称号留在了月苍墨的身边，她点了点头：“好，夜明珠我就借给你们了，可是这个女人要留下来，若是三日后你们不还这颗夜明珠的话我要找谁要去，就这样，夜明珠我借给你们三日，这个女人留下来陪我三日！等到你们归还夜明珠的时候，这个女人我也是毫无损的还给你们。”
莫钰锦收了收心情，想到了被她关在了暗室里面就极为的火大，这时候又把她当做物品一般，她自然是不愿意了，快速的和皇甫珊交手了起来。可是能在皇宫中生存下来的人，光是有心计还是不行的，武功若是不好，照样还是得死。所以莫钰锦和皇甫珊交手的时候显然没有得到什么甜头。凌洛寒自然是出手相助了，想着莫钰锦已经出来了，大不了来硬的快些夺过这夜明珠。
可是这里毕竟是皇宫，这一下子的打斗起来快速的就引起了巡逻侍卫的注意，一瞬间，整个郡主府灯火通明。在得到郡主府有刺客的这个消息后，皇甫玲儿匆忙起身，在众人的搀扶下快步走到了郡主府。
月苍墨等人一下子就被包围了起来，皇甫珊快速的退到了那群官兵的身后，手中拿着夜明珠，带着丝笑意：“我说话还是算话的，现在想要借这颗夜明珠还是可以的，这个女人留下来，你们带着夜明珠走！”皇甫玲儿听闻皇甫珊要将这颗夜明珠给他们，脸色暗了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月苍墨见是皇甫玲儿来到，觉得倒是把一切说开算了，他上前参拜：“月某参拜女帝，夜访皇宫是月某失了礼节，可是，莫晓老前辈现在命悬一线，想着要回这颗夜明珠，所以月某才会来到这皇宫中。”
莫晓，到底是多久没有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了，她觉得麻木的心此刻微微泛着疼。莫晓，莫晓……
“怎么办，他们要抓我回明帝国，可是那样的话我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莫晓，你带着我离开吧，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不要被他们找到，求你了，好不好。”皇甫玲儿看着莫晓，苦苦哀求着，她不想要回到明帝国内做什么女帝，她只想要和相爱的人相守一生。
莫晓看着她，他自然是不愿意将自己心爱的女子就这样送回去了，他内心也是在挣扎的，若是松开了手，那么这辈子都不能再抓紧了。可，他又有什么勇气可以抓紧这个人的手，皇甫玲儿看出了莫晓的犹豫，她伸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口气带着丝坚定：“结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莫晓，你还记得曾经你对我说过的话吗，不管怎样你都不会丢下我的，天涯海角你也是要带着我一起闯的。这一次，抓紧我的手，不要松开，我只有你了，你一旦松开，那么我就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面对心爱女人的苦苦哀求，最终莫晓还是选择了带着皇甫玲儿逃离。
当年这件事情轰动了整个武林，他们跑遍了很多地方，但凡是他们经过的地方那么追兵一定就会紧跟其后。皇甫玲儿却又有了身孕，面对皇甫玲儿憔悴的面容，莫晓知道，这样的逃根本就不能解决好任何的办法，不管是对皇甫玲儿而言还是对明帝国而言，都是一种痛苦。
所以，那天莫晓停下了脚步，他带着皇甫玲儿去看萤火虫，因为皇甫玲儿最爱光的东西了，那晚皇甫玲儿一直守在了莫晓的身边，她以为有了孩子那么一切都成了定局了，她一定会和莫晓在一起的，可是她错了。
次日，她感觉到了腹部的疼痛，她紧紧的抓住了莫晓的衣袖，她问：“莫晓，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她可是你的亲骨肉啊，你的亲生孩子啊！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的杀害了她，她还那么小，连这个世界都还没有看一眼你凭什么就杀了她啊！她还能唤我一声娘亲呢，我都还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呢，像你还是像我，可是莫晓为什么你这么残忍啊，为什么！你还是不是人啊！”面对着皇甫玲儿的哭骂，莫晓一直都是沉默的。
失去孩子后的皇甫玲儿对莫晓一下子就失去了一切的心，她觉得这个男人太过于残忍了，居然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当追兵再次追来的时候，莫晓也是毫不犹豫的就将皇甫玲儿退了出去，他的眼底都是带着不羁的笑：“你们口中明帝国的女帝，我玩够了，带走吧。”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却让皇甫玲儿的心一刹那就碎了，她不敢相信莫晓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真的，就是他说的。皇甫玲儿感觉到了嗓子处流动着血腥，她张口，问：“莫晓，你再说一次。”
“那么我就再说一次，一开始我只是贪图你的美貌和你在一起的，可是没有想到居然惹上吗这么一个麻烦。我也觉得厌烦了，总之你就乖乖的回去做你的女帝吧，忘了我。”他说完，便就背身离去，皇甫玲儿看着他走的越来越远的身影，身子被众人拉扯着，她厉声的嘶吼，声音都变了音：“莫晓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回来吧，带着我走，莫晓，你给我回来！回来！”
可是，莫晓就这样消失在了这个宽阔的草原上，而那一次也是皇甫玲儿这辈子和莫晓最后一次见面了。后来，皇甫玲儿成功的继承了女帝，她统领江山，她坐拥无数美男，可是，却再也没有看见他了。
皇甫玲儿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伸手准备要拭擦，可是就在触及面容的那一刹那，却是一片干涩。她微微一顿，哦，她忘了，早在很多年前她就已经不会哭了，哪怕是流着鲜血，也是不能哭的。哭，那是无能那是没用，她可是女帝啊，坐拥天下的女帝啊，所以，怎么能哭呢？
只是，莫晓，既然已经分别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呢？就让她永远都带着你那张让她怨恨的面容不好吗？
她轻笑出声，走到了皇甫珊的身边，将那颗夜明珠拿在了手中。那颗夜明珠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的光亮起来，真是一颗好珠子啊。她在手中玩弄着，然后又看向了月苍墨，她道：“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偏偏是现在才想要拿回这颗夜明珠？倒是很有把握的还留在身边啊。”凭什么他莫晓可以这样的镇定自若，在离开他的时候一刻都没有回头过，在她失去孩子的时候就连悲伤的表情都没有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