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o—ha—yo！安室先生，梓小姐，早上好！”清晨刚刚开门营业的波洛咖啡厅就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客人。

“早上好，姬野先生，今天您也来的很早呢，还是老样子吗？”榎本梓按开了咖啡机的电源。浓郁的咖啡焦香味渐渐飘散出来，弥漫在装横温馨的室内。

“嗨——咿，还是老样子，请给我十人份的三明治和拿铁，全部都要外带。”姬野凌靠在吧台上，一边和榎本梓聊天一边等待他的早饭。

“您最近经常过来呢。”

不，该说已经不是经常的程度了，是已经把这里当做食堂了吗？榎本梓在心里默默吐槽。

“因为警视厅食堂的饭真的好难吃。”姬野凌一脸委屈的抱怨，“该怎么说呢，日式风味太重了，总是重复着味增汤纳豆还有炖煮，我有点吃不惯，于是只好跑出来自费改善伙食了。”

“吃不惯日式食物？姬野先生不是日本人吗？”安室透洗完手向这边走过来，开始制作三明治。

他穿着帅气的服务装，白衬衫黑背带，领口带着黑色的蝴蝶结，偏偏身前却系着一条小熊围裙，将帅气与可爱两种特质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现在他正露出无辜的笑容，似乎不经意的随口一问。

姬野凌对安室透隐晦的试探毫无反应，大大咧咧的回道：“看头发颜色也知道我不是吧，我是混血啦混血。”

“什么！之前还以为姬野先生的头发是特意染成这样子的呢。”榎本梓有点吃惊。

“警察是不能染头发的吧，可恶，警察真的是有一堆啰啰嗦嗦的规矩。钱少事多，全年无休，永远加班，没有奖金。”姬野凌小声嘟囔着抱怨，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安室透脸色越来越黑。

又或许是注意到了，却没有在意，反正他脸色本来就是黑的。

“姬野先生既然这么不喜欢当警察，为什么还要选这个职位，你以前也并不是在日本生活的吧，应该对日本这个国家没有什么感情才对。”安室透平淡的语气中暗藏着一股强势的责问。

“不在哦，我以前生活的地方距离这里很远。”姬野凌像是完全没有觉察出安室透隐隐约约的怒火一般，认真的点头回答。

“至于为什么要成为警察，大概是因为我想保护点什么吧？”

“保护点什么？”榎本梓重复着他的话。

“嗯。”姬野凌突然正了正神色，露出了一种执拗又坚定的表情，“其实从警校毕业的时候，很多部门都向我递出了橄榄枝，我好像很万金油呢，哪里都可以去，哪里都无所谓。”

“我去问教官，我去哪里比较好呢，教官说这该由你自己决定，我说我想成为一颗最尖锐的子弹，挡在大家面前，把所有会伤害别人的东西先一步摧毁，所以我就接受了sat的邀请。”

“sat的正式称呼是隶属警察厅的特种奇袭部队，是专门负责应对人质劫持事件，打击恐怖分子行动的特警，里面的每一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安室透向一旁听的满头雾水的榎本梓解释。

榎本梓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即想起来自己应该去打包咖啡，于是抬脚向后厨走去。

“不不，倒也没有安室先生说的这么夸张了，精英什么的谈不上，警察机构里比我们厉害的人还有很多，大家都只不过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各司其职的普通人罢了。”姬野凌受宠若惊的谦虚否认。

安室透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姬野凌浑然不觉的接着往下说。

“入职以来我一直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出错，我也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在意的人了。”他说完，摸着后脑勺眯眼满足的笑了起来，下一秒语气乍然一变。

“我啊，很喜欢这份工作，也很喜欢人们幸福的生活在每一个平凡日子里的模样，所以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想要试图破坏这份稳定，我都绝不会允许。”说完之后，他直勾勾的盯着安室透，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格外认真严肃。

“安室先生，你能理解吗？”姬野凌拖长了语调，食指有节奏的一下一下轻轻扣着木质吧台。

随着他话音刚落，波洛咖啡厅玻璃幕墙外就走过一大一小两个牵着手的身影，是正准备去上学的毛利兰和柯南，从他们这个位置依稀还能听见柯南脆生生的声音在说着些什么。

似乎看到了他和安室透的身影，柯南和小兰停下来冲他们挥了挥手打招呼。

姬野凌没有分出一丝眼神瞥向那里，他正言厉色的看着安室透，等待着他的的回答。那双琥珀色的清亮眼眸里闪烁着正义与坚韧的光芒，传递着他愿意为他的理想去死的觉悟。

他和安室透过去见过的很多个年轻人一样。

安室透在很久以前见过很多双这样子的眼睛，同样年轻，同样坚定，同样生机勃勃，同样愿意为这个国家付出一切，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最近一次是在三年以前，——hiro

那个人有着一双上挑的有神凤眼，和眼前这双略微下垂的狗狗眼一点也不像，可他们的眼里都亮着同一道光。

“安室先生？”姬野凌半晌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又不耐烦地提高声音提醒了一遍，周身气息看起来似乎有点焦躁。

“我并不懂你说的意思呢，也不明白你在担心什么，我只是这家咖啡厅的服务员啊，不应该被这样严厉的质问吧。”

“还是说你在怀疑我有什么不法行为？但即使是这样，姬野警官也应该先向上级取得许可，才可以过来进行搜查逮捕吧，而不是像这样子擅自采取行动。”

安室透没再看他，弯下腰从吧台下的橱柜里拿出了新的调味料，拆开包装，倒进容器里，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不忙不乱，全程眼神与神色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切，要不是…”姬野凌想起了黑田兵卫回复的那份不予批准的申请，捏紧双拳，脸上满是忿忿不平的神色。

安室透瞥到他这副样子，突然如沐春风的笑了起来，“还是说，姬野警官已经向上级提交了报告申请，但是并没有批准呢。”

姬野凌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头怒瞪着安室透，那双看起来很纯良的眼睛里跳动着愤怒的火焰，他开口刚想说些什么。榎本梓拿着打包好的食物从后厨走了出来。

“给，姬野先生，这是你的食物。”

“啊——多谢，梓小姐辛苦了。”姬野凌伸手接过来，一瞬间收起那副想要跳起来打人的神色，很有礼貌的道谢后，转身离开。

在走到店门口时，突然停下，回身伸手冲着安室透指了一下，威胁道：“你，最好别在毛利侦探和那两个孩子身边搞什么小动作，这段时间我都会盯着你的，最好别被我抓到机会。”

说完之后，“哐——”的一声推开门气鼓鼓的扬长而去。

“安室先生是和姬野先生吵架了吗？”榎本梓有些担心，在她看来，这是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两个人都是阳光开朗的类型，她原本以为他们一定会很合拍呢，但是刚才的气氛实在是说不上融洽，倒不如说是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一般的剑拔弩张。

“不，完全没有，不用担心。”安室透安慰她。

“那为什么——”榎本梓完全没有感到放心，开口正欲追问下去。

“说起来，这位客人最近每天早晨都打包带走这么多食物吗？就算他胃口很好，也有点太夸张了吧。”安室透迅速转移话题。

“姬野先生说是给他的同事也带上一份，帮他们改善改善伙食。”榎本梓果然轻易的就跟着安室透的话题跑偏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还想追问的话题。

“原来是这样，对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清点一下店里的库存看看有什么需要补给的，去超市的时候一起买回来吧。”安室透提议道。

“嗯！”榎本梓赞同的点了点头。

“嗯嗯！完全没关系，本来就是专门给大家买的，所以不用客气。”姬野凌把手中拎着的食物打包袋敞开放在桌子上，让众人自行挑选。

警视厅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声笑语，感激的道谢声不绝于耳。

“呜呜，小凌，下一次换我来，每天早上都是你破费太不好意思了！”

“谢谢你了，小凌。我今天早上起晚了完全没来得及做早饭，多亏有你呜呜。”

“哦！感激不尽——”

“虽然多谢你了，但是不能总这么惯着他们，你还年轻，工资可要好好攒起来啊。更何况，sat的工资拿的不容易吧。”

姬野凌的肩膀上落上了一个厚实的手掌。他抬头，伊达航站在他身边，叼着一根牙签，和他一起看着那群饿虎扑食一样吃相的同事，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完全没关系的啦，因为吃到了好吃的食物，所以也想带过来让大家一起尝一尝。”姬野凌懒洋洋地和伊达航一起并肩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伊达前辈，不去拿一份吗，还有很多？”

“我就不用了，我今天早上在家有好好吃我女朋友做的爱心早餐哦。”伊达航叼着牙签，一脸得意的炫耀。

“过分！！！伊达前辈好过分，是特意来跟我炫耀的吗！”姬野凌故意露出了一副受伤的神色，

“不不不，不是这样子。”伊达航果然有些手足无措。

“班长——拜托你会读点气氛啊，小凌明显是在跟你开玩笑啊。”一道悠哉游哉的声音从另一侧响起，两人一起转头看去。

“哟，早上好。”萩原研二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了进来，冲他们打招呼。

“给——”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食品袋里拿出一个三角形的物体扔了过来。

伊达航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拿到手才发现是包装好的温热的三明治。

萩原研二也从食品袋里挑出了一个三明治，拆开了包装，咬了一口。

“呜哇！我早就想说了，这家咖啡厅的三明治做的真的很美味啊，真想见见厨师问问他是怎么做出来的啊。”

萩原研二一边感慨，一边撇过头冲伊达航示意，“快点吃啊，班长——这可是小凌对于我们前辈的一片心意，你就心怀感激的收下吧。对吧，小凌？”

“嗯嗯！”姬野凌点头附和。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客气了，谢谢你了，小凌。”伊达航重重拍了两下姬野凌的肩膀，传递着自己的谢意，也拆开了手中三明治的包装。

“多谢款待！哇！真的——非常美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