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四个碗
大厅面积约四十多平，除了墙上四副字外，在大厅四个角落中还有四根立柱展示，用钢化玻璃笼罩，里面各自摆放着一个碗，顶上一缕暖色灯射下来，每个碗都闪闪生辉。
李墨走近仔细一辨别，顿时吃惊不小。眼前这个是黄地粉彩勾莲开光‘万寿无疆’碗，虽然摸不着，可从不同角度观察来看，粉彩碗的胎体稍厚重，有一两处釉面略有不平整，色彩较凝厚。
不知道底部是否有款？
李墨心痒得真想把粉彩碗拿出来掌掌眼，不过拿是不可能的，过过眼瘾没问题。想到这，异瞳一闪，眼前的粉彩碗透射出淡灰色光泽，四五十道光圈说明这是个真品，应该是清中后期的瓷器。
“这个碗怎么样？”
“黄地粉彩勾莲开光万寿无疆碗，清朝真品，但不管是胎体制作，还是构图上釉，和清乾隆巅峰时期的工艺相比还有明显的差距，要稍次一点。可惜看不到底款，不知道是嘉庆时期的还是道光年间的？”
李墨听到有人发问，不由脱口回答，答完才感觉不对，扭头就看到那位精神矍铄的秦老爷子近在眼前。
“老爷子你好。”
秦老爷子面带笑容，话中有话：“你不是思睿的助理吧？”
“什么事情都瞒不住老爷子。”
李墨以为他已经猜到事情真相，索性也就坦白。
“小辈的事情我懒得去管，只是好奇你之前看那些字似乎有什么感慨。”
“我只是惊叹那位秦中先先生的瘦金体书法已经如火纯情。字可看人，字可通性，要写出这般书法至少要二十年以上的修身养性的火候。”
李墨有感而发，他师傅也是练习瘦金体的，可是书法仅有七八成火候。用他自己的话说，书法也就这样了，想要再突破很难。
其实就是修身养性的火候不足，心有障碍。如今花花世界，诱惑力太多。不像古时候，练习书法怕是人生唯一的趣事和追求。
秦老爷子眼神都亮起来，笑容更盛。
“对字画，瓷器有研究？”
“学了一点皮毛，算不上什么研究。”
“哈哈，你这个后生有趣，这个是嘉庆官窑真品。走，去看看其他的碗。”
客厅里本来聊的挺热烈的一群人此刻都惊讶的看向角落，秦老爷子和思睿的那个助理聊的挺开心呀。
李佳宇脸色立马挂下来，而秦思睿却露出不快，之前都交代好几次了，怎么一转身就忘个彻底。
“瞧瞧这个如何？”
李墨看向第二个碗，看了会儿就说道：“从制作工艺来看应该是嘉庆同时期的粉彩百子大碗。”
“小小年纪眼力不错，这是嘉庆JdZ制。”
秦老爷子对他越来越感兴趣，居然拉着他来到第三个碗前。
“这个应该也是嘉庆年间的绿地粉彩花卉碗，老爷子，这些可都是真品，你就这么摆放在这里？”
“那又如何，难道要收在保险库里永远在黑暗中才是好的。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再宝贝那也需要有人去欣赏它才有价值。”
“老爷子高见，心里敞亮。”
“哈哈哈，走，最后一个看你是不是还有那份眼力。”
秦老爷子一直在笑，很开心。
第四个碗与前三个造型明显不同，李墨一眼就认出来说道：“嘉庆制粉彩马蹄碗，这种瓷器可不多见，居然在这里见到一个。只是可惜这个马蹄碗有修复痕迹，而且修复手法不够精，拼缝处有明显瑕疵。”
“漂亮，今天总算遇到个有趣的小辈。走，到那边坐。”
思睿旁边正好有个空位，李墨在她警告的目光下淡定的坐下。
“思睿，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下？”
“有什么好介绍的，我新交的男朋友，有半年时间了。这次难得回来一趟，顺便就把他一起带过来露个面，免得你们总以为我是单身。”
大厅里好几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尤其是李佳宇，右手死死抓住裤子，似乎在强忍怒火。
“思睿，你又任性了，这次从哪里找个不三不四的人来冒充的。你男朋友就是这个品味，穿着一百块的地摊货，我们能忍，你自己能忍吗？”一个中年男人拍了下桌子，非常恼火，看向李墨的眼神恨不能一口吞掉他，免得他坐在这里碍眼。
“思睿，你爸爸说的对，之前找个人冒名顶替下还能勉强入眼，这次干脆在路边就拉了一个回来，你这是要气死我们吗？”
秦思睿一脸冰冷，毫不在意的说道：“你们永远看到的只是外表，而我看到的却是灵魂。”
“你，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她爸气的嘴角直抽搐。
“思睿，秦伯伯也是为你好。”李佳宇忙劝道，“你现在身份不一样，别被小人蒙骗了。”
“没有经历过欺骗和挫折的人生，那还叫完美的人生吗？我不怕骗，大不了从头再来。”
秦思睿的几番话那是相当有水准，李墨都对她刮目相看。
“思睿，佳宇留学回来投资五千万成立了个影视公司，之后资源可以帮助到你的，他也是一片好意。”
“思睿，既然你说他是你男朋友，那你说说他的叫什么，做什么，什么家庭，这总归要让我们做父母的知道吧。”
秦思睿丝毫不让，沉声说道：“我什么都不缺，所以他有什么家庭我并不关心，只要他对我好，我看他顺眼就行。”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倔？”
“好了，思睿难得回来一趟，难道又要逼她离开。”秦老爷子发声，大厅里才安静下来，“思睿，爷爷倒觉得你这个男朋友有点意思。”
“爸，你别老护着她，这样丫头太任性，做什么事都一意孤行。”
“今天你李叔叔他们一家来做客，就别在这事上争吵，就不怕被李叔叔笑话？”
此时秦思睿站起来说道：“爷爷，我先送男朋友回去，晚上再过来吃饭。”
“来者都是贵客，留下来晚上一起吃饭。”
李墨就静静地看着他们争锋相对，他不出声，你们怎么斗都可以，但也别急着现在就走呀。在这个大厅里就能看到四个大清朝的真品瓷器，那在书房或者其他地方指不定有更好的古董可以大饱眼福。
“你走不走？”秦思睿见李墨四平八稳坐在那里，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不由再狠狠瞪他一眼，可惜她那双眼皮瞪出来的杀伤力并不强。
“思睿回来了，这是要走吗？”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进大厅，“李叔，好些日子没见，你老身体可好？”
“一顿两碗饭，能吃着呢。”李老爷子朝她招招手，“今天怎么也加班？”
“昨晚临时通知，今天博物馆可是汇集了不少专家教授，爸，李叔你们可不知，今天联合鉴定了一个双耳瓶，最终认定那是明朝洪武年间的真品。”
“明朝洪武真品也用不着联合鉴定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二色釉，也可以说是同色釉。青的发黑，犹如黑釉质感。有一条三爪龙和一行篆字隐藏在青釉之下，需要经过特殊的光照才能浮现出来，那真是美轮美奂的场面。”
“这是我华夏史上出现的第一个同色釉标本，还是洪武皇室制品，独一无二，无价之宝，当时就被上级部分列入了永不出境的名录中。”
“还有这样的稀世珍宝，是谁发现的？”
“目前还不知道，我们今天就是负责鉴定，估计过些日子就会有详情报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