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之后

ps：本文系司空浩瀚先生大作，表在书评区，馅饼原文照抄，表出来，希望更多的读者朋友们能欣赏到司空的生花妙笔。近来“飞翔杯”书评大赛得到了诸多朋友的鼎力支持，馅饼将陆续整理出其中的精品评论，放在公众章节里，与诸君共享。当然，对于其中略略犯忌的词语，馅饼会稍作修改，但不会影响整篇文章的结构和美感！在此再次感谢司空兄的厚爱！

二十年之后

（备注：一开始的场景是十年之后，最后才是二十年之后。）

语后添情七楼703房，烟草的味道夹杂着茶香，三个人很惬意地坐在宽大柔软的沙上。坐在北面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即使坐在那里也能看得出他的身躯高大，充满了威严，精力极为充沛。东面则是一位年龄稍大几岁的中年人，就算斜着坐在那里，腰杆也保持着笔直的样子，一头黑里偶尔有几丝白色，整个人看起来儒雅厚重，内涵着非常丰富的气质。西面坐着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稍显沧桑的男子，严谨正直中透着一股饱经阅历的中庸。

那面南的年轻人自然是柳俊，东面的儒雅中年是现任d省省委书记邱晴川，西面的沧桑男子乃是a省省委一号崔福成。而柳俊现在则是明珠市市委书记。今天只有他们三个人，连凌雅与诗诗都没有作陪。不过三人面上的表情倒不像在商量什么大事，很轻松很从容，似乎是几个老朋友在抽空小聚一般。

“柳俊”，柳俊微微诧异地瞧向邱晴川，貌似这位一直是叫柳书记来着，怎么今天突然叫起了名字。国内的官场到了一定级别，哪怕私人关系再好，在一般的场合也是称呼官职，而很少直接叫出名字来。邱晴川挥了一下手，似乎要挥走缭绕的烟雾，不理柳俊的诧异，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主席他老人家曾经说过历史是由人民群众创造的”，柳俊和崔福成都微微点了点头；“但这句话怎么理解，恐怕很多人都没有真正地认识到。人民群众作为社会生活的主体，绝大多数人并无创造历史的宏大理想和主观信念，他们往往只需要一个安稳、幸福的家庭和生活；但是，正是这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这种亿万人心底的心愿汇聚起来，就成了国家与社会的最大真理。”柳俊与崔福成听到这里，都不禁望向邱晴川，这位大书记今天怎么突然讲起了社会学这么大的一个课题来，跟上课差不多了。但两人都知道他欲所言肯定不止于此，于是也就静静地听着。

邱书记又慢慢喝了一口茶，目光望着杯口前方的位置，继续说到：“所以，不管一个人有再大的本事，再强的智谋，只有当他顺应了这个真理的时候，他才能为社会做出巨大的贡献，也才能最终被历史所认可；而如果他背离了这个真理，他就会迟早被人民被历史所打倒。所以，人民群众是社会历史最深层的推动源泉，但最终的确需要一位或者一群心怀远大理想，顺应人民，坚忍不拔，意志超绝的伟大人物来主观性地完成某一阶段的历史使命。”

邱晴川说到这里放下了茶杯，望向柳俊：“柳俊，我虽然生在一个不比寻常的家庭，我小时候喜读历史，也曾有过很多宏大的理想。而且我自认我的资质也不算愚笨；但随着经历世事的增多，见识到了更大的世界和世界的真相，认识到了更多的牵绊和制约以及无奈，我那些宏大的理想就慢慢地沉寂了下去，越是聪明的人，越难以超脱自己的利益与私心，我也是如此。”“但是，自从认识了你柳俊之后，这么多年来你的近乎疯狂地坚持，渐渐地让那些曾经沉寂的理想又活了起来。我邱晴川毫不怀疑，你正在创造历史；而我，也将为自己的理想与你一起迎接任何困难。”

说到这里，邱晴川往后稍稍地靠在了沙上，此人哪怕是在说这样本应是激情澎湃的一番言辞之后，也仍能保持不急不躁的儒雅，着实让人摇头。而柳俊被他这一番话说的，竟然没有稍微地红一下脸，只看着邱晴川，说了一句：“谢谢。其实，我最想说的是，如果认真考察，我所做的哪一件事，又是我份外之事呢？为与不为之间，就看你有没有把人民群众当做一个标准，这件事，较真地分析起来，孰为简单。”

这个时候，崔福成似乎从思考中抬起头来，也很真诚地说到：“柳书记，邱书记说的极是。大部分人，甚至包括我们党的一些干部，其实都需要有这样一种力量来感染。一个人的精神有着不可思议的作用。这也是我们党历来重视树立典型，树立模范的原因所在。”

崔福成如今与柳俊的关系，虽然不比邱晴川那样的境界。但他与柳俊之间也早就超越了普通的领导与下属，超越了同一阵营地同事的关系；现在是亦师亦友，信任与亲切都没的说。柳俊虽然比他年轻不少，但他却从柳俊身上能不断地学到很多东西，方法和精神两方面都给了他很大的裨益。崔福成并没有停止，而是带着一种激动，继续说到：“柳书记，如今的景象，我在十年之前的确是不敢想象的。a省不用说了，都是您当年一锤一锤打下的地基。而邱书记则在这种模式的启下，将d省一直以来的敢闯敢试的特质挥到了极致，现在其展的创新性与平稳性经常被西方的媒体甚至大学课堂作为案例来分析。而明珠市更是不简单，明珠圈自古以来就人杰地灵，英才辈出，藏龙卧虎。柳书记您这几年完全将明珠市的国际大都市，两大中心的位置确立下来，其实力和地位，以及各方面的齐头展早已不是计划而是一个既成事实了。”

邱晴川听到这里，也是忍不住一阵唏嘘。眼前这个四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这么多年来做出了多少大事，想想真让人不敢相信，但他就是实实在在地做了出来。

如今a省的展，早已脱胎换骨。几年前，在那场惊天大博弈中，好几个大派系都卷入其中，严柳系何武系以及三个稍弱一点的派系基本统一了步调，高系以不是那么苛刻的条件承诺了保持克制，这其中高大起到了不小的作用。经过严柳系整个中坚力量所有核心成员的一致努力，各自出击，遥相呼应，最终以不是很难看的代价取得了胜利。柳俊在这场博弈中除了对明珠市个别人利用了前世记忆之外，其余所有的动作全是凭着自己积累起来的政治智慧，以及那种决不妥协的绝大意志。其中恩威并至，软硬兼施，并亲自拜访数位派系大佬，以把柄与条件做利害之诱胁，以苏秦张仪之口舌极力说服，显示出了极其高明的手腕。最终明珠系几乎全线败退。

但在绝大多数大佬的努力之下，整个国家仍然保持稳定的态势，并没有因此出现什么乱子。柳晋才总理的威望更上一层，对内阁的掌控力再没有任何人怀疑。何长征主管军方地位牢不可破。严柳系如一座大山最终矗立起来。

崔福成瓜熟蒂落，各方面的经验与执政能力都经受了考验，进位a省一号。这也是柳俊所竭力争取到的成果，就是为了能在他离开之后，严格地将他的思路继续贯彻下去，不要半途而废竹篮打水一场空。而邱晴川则上位d省一号，柳俊则前往重镇明珠市担任一号。整个国家的格局，似乎有些让人想不透关键，有些经验貌似不管用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国家正在变化着，而且是往好的方向变化着。

如今三位年轻的封疆大吏齐聚一堂，若有人知道这个茶室的房间里坐着三位大佬，不知会作何感想。

虽然柳俊在明珠市，邱晴川在d省，但三人都知道柳俊对a省怀有很深的情节。一直在关注着a省的展。因为正是在那里，他以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绝大勇气，与父亲一起挑战一个看似绝无胜算的困难，如履薄冰，激起千层浪，各方势力几乎暴跳如雷群起而攻。但最终，这位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步一步地走来，都像钉子一般硬实，绝无后悔！绝不回头！

而崔福成上任之后，很短地时间内就掌控了局势，靳丁柳留下的人马尽皆集结，各项法令法规各项政策，都得到了很好的延续和执行。a省经过了数年的阵痛，渐渐地显露出让其他各地都震惊的成效来。

以玉兰市为例，在民生方面，当然不会是简单的均贫富，毕竟人与人之间的才能，机遇以及勤奋程度都不同，社会财富也不可能像分西瓜一样一人一块没有差别。但玉兰市却最大限度地减少了人为的“差别”。市民的可支配性财富无论从绝对值还是相对增长率方面，都稳居全国前三，与沿海最达的城市相比以毫不逊色。条件差一些的，住在干净整洁物业管理极为规范的廉租房里，条件一般的也基本上都能买得起一套七八十个平方的房子，条件好一点的也有更加宽大高档的房子可以购买，但这一块房子的价格却是不低，不过对整个市场并没有决定性作用。

重要的是，玉兰市的百姓心态很好，用媒体的话来说就是“生活的很滋润”。玉兰市的绿化在全国评比中，超过第二名将近十个百分点，稳稳当当地连做了六年的第一名。空气污染指数在整个中部以东所有省市最低。癌症糖尿病等病率也是最低，这不仅因为空气质量好，食品卫生好，医疗条件达，还因为政府对百姓的健康非常重视，但凡像社区健康中心，养生讲座，心理咨询中心等等有关部门和组织，都有完备的配套。崔书记明确表示，污染控制不达标，食品卫生不达标的事件，一起都不能生。

教育方面的成果更是让全国目瞪口呆。玉兰市在教育方面付出了极大的精力去改善，树立了不少在世界上也是被交口称赞的典范模式。从幼教到大专院校，从成教到技校培训，都有一套非常完善的人性化的规范。极大地解放了师生的创造力和智慧，也极大地吸引了一大批教育界和好几个领域的重量级人物来到玉兰市。加上市内的各种博物馆、陈列馆、展览馆、图书馆、专门的科普讲座厅等等一整套软硬件框架的潜移默化的辅助。玉兰市的科学与教育走在了全国的前列。比如：

玉兰一中与欧美的十几所一流中学建立了交流机制，一中的学生是出了名的勤奋和聪明。不仅升学率非常高，而且综合素质的各种大赛也都频频获奖。

玉兰市由原来一所默默无闻的普通大专院校改造而成的一所大学，叫做“玉兰现代理工”的大学，经过短短不到十年的努力，居然进入了全国大学十强之列。而且在光纤研究这一块成为了领头羊。

以至于在去年曾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提名的李东方教授，在接受采访时很动情地说：“坦白地说，我的研究成果至少有一大半不能归功于我自己。我们玉兰市最近几年的展，对我这个搞学术研究的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不仅各种学术资源极大地丰富了起来，各种文献资料，各种同行专家，各种交流会议，甚至各种科研器材，最重要的就是科研体制和氛围，都跟以前有天壤之别，这给我的研究带来了不可估量的促进。而且，在生活的各个方面，我都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去应付一些与研究无关的事情，让我能够专心一意地做我的研究，这种环境是我梦寐以求的。如果说我的最大感想，我就想说一句，我热爱我所生活的这个城市，这个国家，我相信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这位被称为土生土长的大陆科学家中最接近诺贝尔奖的教授，在说出这些话时，其语气之中的诚恳和激动是无法掩饰的。

还有一位英国游客，在玉兰市旅游时拍了一组照片，这组照片在她英国的博客上布时，引来数以万计的回帖关注。大家都惊呼：“中国人原来真的是礼仪之邦啊！”。原因无他，因为玉兰市整体的生活环境，社会治安，物质与精神文明的平衡展，所导致的一个最喜人的后果，就是玉兰市人的心态是其他任何城市的人所无法比较的。他们在干净地象花园一般的城市里，没有任何人督促地，自然而然地遵守着公德规范。没有人插队，没有人随地吐痰，公共场所很少有人大声喧哗，大家互相尊重，勤奋工作，但又没有那种经济社会惯有的冷漠，人们之间保持了中国传统之中那种温馨和互助的优点。玉兰市的街道比伦敦最高档的街道，和日本最整洁的街区，以及美国最人稀的小镇都要干净。很多外地人，第一次来到玉兰就决定要在这里定居下来。

凡此种种，实在是难以尽述。

而且，崔福成将此模式，结合a省各市县的具体情况，进一步推广。至少在该省的大部分一线二线城市里，得到了良好的效果。整个a省，让所有省市的人，都要翘起大拇指。

而平抑房价的事情，严柳系成长起来的一批中坚力量，在各自所在的地区都坚决顶住了压力，取得了同样的成效。邱晴川所在的地方，虽然困难更大，但他同样以大无畏的决心、勇气和超凡的智慧，取得了卓越的成效。

李治国主席在视察了这些地方之后，回去跟总理关起门来整整商讨了半个晚上。据说两人出来的时候，眉头的皱纹都似乎深了几分，但双眼之中却出难以掩饰地兴奋与坚决。

之后，一场巨大的暗流慢慢地启动，再之后，慢慢地浮出水面，一场缓慢但却浩大的改变渐渐地生着。很多人暴跳如雷，很多人无法理解，很多人心情澎湃，很多人拼死力争，很多人坚定不移。在这样一场改变中，广大的、普通的、弱小的人民群众的愿心，似乎成了万有引力中那星球的质点。而我们党和政府的卓绝人物，正用他们的大毅力、大智能来实现这一几乎不可能的理想。

最终，是历史胜利了。是人民和代表人民的党和政府胜利了。

而最初的那个推手，那个年轻的让人难以置信的男人，正坐在这间宽大的茶室里，缓缓吐出了一口烟雾。

柳俊将烟蒂慢慢地按在烟灰缸里，眼睛里露出一丝奇怪的目光，他知道，走到了今天，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行将消失。当烟尾的最后一星红光熄灭之后，他抬起头来，望了望两位老朋友，低沉地说到：“晴川，老崔，以后的路还很长。也许很多世代以后，这一切都将被人遗忘，甚至整个世界烟消云灭。但我们人，是唯物主义者，也是历史主义者，我们所能控制的没有那么形而上，但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当下的社会，而当下的社会就是历史，是由群众所推动的历史。不管前面有什么样的困难，我们都要从容地走下去。有所为，有所不为。当为，则虽天下人毁之亦不退缩，当不为，则虽天下人压之亦决不为！如此而已”。

那场博弈之后，又再一个十年过去了。

一个大国慢慢地不再有绝对的控制力，而另一个大国，在东方的古老国家，渐渐地、及其坚实地缓缓上升。五千年不间断地历史积蕴，去芜存菁，扬弃有度，传承不绝，更胜往昔。她出的声音，全世界都在聆听；她做出的举动，全世界都在关注；她创造的科技，全世界都在使用；她创造的文化，全世界都在痴迷。她的国民刚强弘毅，她的智慧光华灿烂，她的气质风格举世垂范。她的古老哲学和医学，也重新被估量，散出让世界刮目相看的光芒，其价值被越来越多的民族所认识所钦佩。

在柳俊的记忆里，另一个平行世界里的虽然更多的事情照旧生着，但很多让人扼腕痛惜的事情都没有生。比如两拓的铁矿石并没有从中国压榨走数以万亿计的财富，而中国的稀土也没有在“不知不觉”中廉价地流出；房地产虽然仍旧一路走高，但其幅度和速度都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医改历程虽然依旧艰难，但教育的展趋势却是另外一番让人憧憬的光景；食品卫生的监控尤其让他欣慰；而中国的汽车工业也不再是那种“有钱无牌”的纯粹加工者，最老的一批汽车核心技术研团队并没有在外资的胁迫之下解散，而是一步步开出自己的技术，打造了一个准一流的汽车品牌。但是，柳俊仍然不知道，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是否还是生着他记忆中的那个过程，这个秘密也许永远都无法与人分享了。

这是一个夕阳很美丽的下午，在柳家山一个安静的院落里，两位看起来极为优雅的中年女人在竹椅上轻声地聊着什么，虽然她们的目光里都透着阅尽世事的沧桑，但岁月却没有在她们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谁能想到她们一个是世界上最大基金的掌舵人，另一个则是全球连锁酒店三强之一的大老板。但她们的脸上似乎没有任何地寂寞，有的只是平静和幸福，以及对眼前难得的安静时刻的享受。

京城一座守备森严的别墅里，也有两个女人在开心地讨论着什么，其中一个说：“白杨，你看，这是最新研制出的一种化妆品，你试试！”语气里充满了蛊惑。而那个叫白杨的非常娴静、知性的女人则淡淡地回应：“小莹，你多大了，怎么还像个女孩子一样，一个化妆品又不是仙丹，还能怎么地？”。那个被称作小莹的女人，似乎不满地嘟哝了几句，随后又开心地说起另一件事情来。何梦颖虽然古灵精怪，但与沉稳娴静的白杨却变得极为相宜，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倒也减少了许多寂寞。毕竟我们的柳大少也不可能一直面面俱到地兼顾到所有的红颜，红颜多，俗事更多，肩头的压力是越来越大了。

而在南方的一座城市里，三位中年女人正热烈地讨论着一个慈善项目的运作细节。那位非常温婉的女人正是多年前在声誉正隆之时悄然隐退的大明星楚羽，另一位气质高雅性感的女人却是系出名门权势极大的凌雅，第三位看起来非常有威严的女人正是中国教育界的传奇女性沈娆。

而在京城的另外一栋别墅里，一位穿着睡衣的女人，正伏案对着一幅裙装的图纸思考。她一身洁白的睡衣，头随意地挽起，你会觉得她的眼睛像孩子一样纯净而又光彩照人，但这种纯净却是历经人世之后的不染，而非那种未曾长大的天真。你似乎永远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也永远不会从她的眸子里看到心机、黑暗和悲伤。她整个的人就像雨后的阳光，清新而温暖，干净而又散着活力，而这活力却是安静的活力，是洗尽铅华的淡然与安定。

中南海的一间书房里，柳俊望着一位老人的画像，目光久久没有移开，这位近代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老人已经去世四十多年了，但柳俊似乎仍旧能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一种穿透历史迷雾的深邃与信念。终于，他的目光缓缓地挪开，望着窗外的树枝，似乎想起了什么，表情中一丝欣慰一丝无奈，摇了摇头，拿起了书桌上的一份文件埋下头去。

本文作者：司空浩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