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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贪食怪人

辞了红姑,我头也不回走的飞快,生怕她突然反悔再追上来纠缠。走到天黑才放下心来。

穿林而过,耳边不时传来各种诡异古怪的鸟兽声,和远处鸣镝升空的声音。我匀了几分心思数了一路,共有将近二十支鸣镝,即淘汰了近二十个高手。如此下去,不出三日,九龙离火塔便能开启。

优胜劣汰,愈往后对手愈强,生死搏斗自然更耗时间,所以这时间还可以再后推两日。

也就是说,轩辕破要来杀我,至多还有五天的机会。莽林深深,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若他运气太差,极有可能比赛都结束了,他还未找到我人在哪里。

所以我在所经之处每隔五十丈,便寻一片硕大的树叶挂在显眼处。又怕他眼力不好不够心细,特意贴心的裁成耳朵状。其实我原计划撕成断臂状,但断臂裁起来耗时耗力,实在麻烦,只好撕掉两头,中间再掏个弯,勉强就像一个耳朵。

只要他不蠢,自然会知道这是留给他的路标,然后顺着路标找到我。

之所以是五十丈,自然也有我的计较。

这太近了,他找的太过顺溜,实力便保存的相当完整,届时若我刚经历完一场恶战,难免未战先败。

太远了,他万一人手不够,又实在同我没有默契,说不定还寻不到我。

五十丈,不远不近,够他奔波劳累,也够他曲曲折折的找到我。

呔,我可真是个天才。

昏暗不明的深林入了夜,尤其瘆人,偶尔滚出一团蓝绿色的鬼火,更显阴气森森。

我找了个相对宽敞的地方,钻木生火。然后打了只野兔剥了皮,架在火上烤着,疲惫的半躺在一棵古树斜斜的树根上。

左看右看,深思熟虑,我决意在这里安营扎寨。

受蓑衣老者启发,我计划在附近布下九星逆遁六甲阵,以逸待劳。

九星逆遁六甲阵,九星干转奔天乙,伤门直使,阳遁逆飞,六甲隐于六仪,变幻无穷。

我镇住六甲之位,天主贵神,又有六仪为盾,占尽先机。

至于阵眼,便是我手中的火凤剑。火凤剑五行属火,而木又生火。数百里莽林,木力无极,浩瀚木力都可为我所用。

他一入阵,到处都可是伤门。只要我拔剑出鞘,便石走沙飞,叶如利刃,我再从中周旋,伺机出招,保证叫他有来无回。

我一边布阵,一边择时将烤兔旋转撒料,待一切就绪,火上的兔子正好金黄焦脆,十里飘香。

说十里有些夸张,但五里却是有的,因为我还未喂饱腹君,这香味便引来了一个馋涎欲垂精神矍铄的花甲老者,自报家门陆饕。

既然姓陆,又是药师,多半是运城贵族。

据他说,他是在五里外闻见我的烤兔味,瞬间觉得手中的野果酸牙苦口,实难下咽,眼巴巴一路凑着鼻子闻了过来。

我问敢情前辈属狗?

陆饕咽着口水回答正是。

我孤独无趣的瞧着他那确有其事的样子,八成是未能领会我的风趣幽默。

药师尤其是毒师,五感十分重要,所以通常会特意调理,嗅觉之类远比常人灵敏,夜深人静格外敏锐。他说五里外,我真真深信不疑,因为我做叫花子时一躺到城隍庙的草垫子上,便能隐隐闻见醉月楼对面的三回头烧鸡味。

不过我那时失忆,没有这么好的身手,没有想吃时打一只烧来吃的本事,只能流着涎水在梦里捡块鸡骨头啃巴啃巴。

好在我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嗅觉敏于常人,还以为所有人都如我一般,每日里闻着方圆数里的飘香入睡,慢慢就不觉得有多煎熬,反认为是一种万众同乐贵贱无别的享受。

陆饕宽袍软带,身上有着一种特别的药香,想来正是一位五感优异的药师。

他抽着鼻子涎着口水看着我,碰巧我又能对他的的挠心之馋感同身受,便好心好意同他商量:“前辈,你要是吃肉我可以分你大半,但饱了就走,不能打我的主意。”

他站在篝火前,一脸真诚的笑着答应。

我自己撕下两条后腿,割爱将大半只兔子给了他。

待他狼吞虎咽吃饱了,摸着肚子心满意足打了个嗝,再小憩一会儿,忽坐起一脸奸笑的看着我,问道:“哎,丫头子,我方才答应你什么事来着?”

我看着这个健忘的不速之客,内心十分懊悔,早知如此,上火前就应该上火前给鸡裹层泥皮。

这决然不当叫健忘,而是善赖。我望着头顶黑不见绿枝枝叉叉的树冠,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暗自祈求老天爷能听到我的心声,降一道滚滚天雷下来劈他个外焦里嫩。

由于尚未摸清他的底细,我按耐着心中火苗,乖巧温顺的提醒他:“陆前辈,你方才答应我,吃饱了就走,绝不打我的主意。”

他幡然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我这就走,你将你的琉璃扳指给我。”

呵,他的确没打我的主意,打的是扳指的主意。

忽不知自哪里刮过来一阵风,火苗呲溜一下蹿得老高。我默了默,无言的送了个白眼于他。

陆饕嘿嘿一笑,说道:“丫头,我可不是欺负你。我陆饕活了小一辈子,只喜欢两样东西,美人和美食。我答应不动你,是真没动你。”

如此说来,他真不算食言。

但他也应该庆幸没动我,不然我的九星逆遁六甲阵便得拿他来祭阵。

我凑上前同他商量:“多谢陆前辈不动之恩。扳指给前辈也可以,但鸣镝能否不放?”

鸣镝一响,林中的影卫便会赶来将人带走,我如何再去同轩辕破酣畅淋漓的厮杀一场。

况且,我入林不久便得了一个扳指,给一个与他,并不妨碍什么。

他认认真真思考了片刻,一本正经道:“那可不行。我是运城人,必须得守运城的规矩。”

看不出来,这个为老不尊的陆饕还有如此板正教条的一面。

我灵机一动,摸摸袖袋,想了个省时省力的法子。“前辈,要不我们给彼此下一道毒,谁解出来,便算谁赢了?”

他盯着我看了一阵,忽而拍腿道:“我想起来了,你叫云宿,那个率领五毒大军走出围场的女娃娃。”

想不到我云宿来运城后最风光的一次出场,居然还有人记着。

我赶忙点头。

他继续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是我家荆娃子的心上人,这个毒,我不能给你下。万一你解不出来,去球了,我如何向我家荆娃子交待?”

荆娃子?陆荆?我怎么会觉得他在说陆荆?

我轻咳一声,清一清嗓子,憋着笑问道:“不知前辈口中的荆娃子是哪个人,云宿可否认识?”

陆饕一脸严肃的规训道:“丫头子,你都上了他的床,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你这做事也忒不厚道,还脚踩两条船,年轻是好,但也不能如此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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