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贪婪

接下来的日子，秦风除了去李府号脉，其余的时间都在修行。

一晃过去七日。

有药液相助，加上日夜苦练，秦风体内真气已凝练出七道，距离第八道也想去不远。

七道真气凝练坚韧，光以真气而言，秦风比起寻常真气一层还强上三分。

这一日，秦风难得的走出客栈。

“小二，来两壶十年女儿红。”秦风对正在打瞌睡小二说道。

“好嘞。”

店小二一惊，立马答应一声。

付了银子，秦风拎着酒出了客栈。

寒风扑面而来，秦风吐了口白气暗叹道“已经这么冷了吗？”

秦风带着酒，快速出了阳安城。

他自然不是要出城喝酒，他也不爱喝酒，唯一爱喝酒的人只有一个。

秦天罡坟前，秦风把酒放下，垂眼道“叫你生前邋遢，坟头草都长得这么快。”

说着，秦风把两个坟边的杂草修缮一遍，这才坐会坟前。

“娘，酒鬼。我可能再过几天就准备去峨眉了，小年是不能来看你们了。”

秦风拍开封泥，将酒缓缓倒出“酒鬼喜欢喝酒，这两壶女儿红是给你的。”

“至于娘，我也没给你买什么，摆太多东西反而给你招些蛇虫。”

秦风眼神陡然锐利，‘飞仙剑’倏然出鞘。

剑上寒光流转，飞仙剑似是感受到了秦风的心境，发出低低的剑吟。

“娘，这是你留给我的剑法，我不会让它埋没，你请看好！”

说罢，秦风动了，飞仙剑法施展，剑光冷如清秋白霜，剑锋所过之处，只留下一道剑痕，华丽，灿烂。

秦风的速度越来越快，剑法如羚羊挂角，疾剑无痕，让人根本捕捉不到。

他精气神皆提升至巅峰，体内真气如饿虎跳涧，凶猛无比。

唰！

秦风一剑横扫，剑光刹那间炽盛，亮得刺眼，冷得透骨。

剑光扫过，只留下一道真空剑痕，残痕之内可见清风明月，高山流水。

这景象就如一卷写意画卷，渲染在真空之中。

这一剑若是被峨眉剑派的人看到，定然要惊呼。

因为这正是飞仙剑法真正的神髓，剑法的灵魂——真意雏形。

剑法有魂，虽然摸不到，但它确实存在，没有真意加持的剑法，再精妙也只是有形无神。

此时此刻，秦风终于是画龙点睛，飞仙真意映照虚空！

真意加持下，秦风的剑法飘忽如风，清冷如月，真正的活了过来。

只可惜，秦风碍于修为，不能将真意推至巅峰，第一剑的种种变化，威能，无法彻底施展。

不过有真意的剑法，虽然只是雏形，却也是妙不可言，其中威能变化，只有亲身体会才能清楚。

收剑，秦风凝视墓碑许久，最终道“那我走了。”

说完，秦风缓步离开，他这一去却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一年，两年或者更久一点。

路上，秦风暗暗盘算自身实际，他的真气比肩寻常真气一层，加上真意雏形，真气二层也不是他对手。

再加上他还有毒药傍身，真气三层，四层也有一战之力，遇到真气五层就要搏命了。

至于真气七层，他便只能逃命。

回到阳安城，秦风吞下一口药液，继续打坐。

他务必要在去峨眉山之前达到真气二层。

眨眼间，又过去数日。

秦风正盘坐在床上，体内周天运转不歇。

“咔咔……”

忽然，秦风体内传出阵阵破碎之音。

随着这阵声音，秦风的第九道真气终于圆满。

真气一层。

真气境的桎梏被打破，他顺利破关。

“终于到了真气一层。”

一层境界九道真气，乃数之极，代表着真气运转圆融，对实力的提升不可谓不大。

“很好。”

秦风目中射出光芒，嘴角不由得上扬。

这样一来，他又多了几分自保之力。

修行结束，秦风洗漱一番，准备往李家去。

算算时间，李清秋体内的虫卵应该是完全排除了，他今后也终于不用再去了。

依旧是李家花园，李清秋如一根翠竹，安静恬淡，手里握着一张画像。

依旧是熟悉的开场白，李清秋浅笑动人，轻轻道“先生，早！”

秦风压着嗓子道“你身体恢复得不错，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过来了。”

李清秋眸光闪动，不知心中所想。

秦风也不理她“号脉吧。”

石桌旁，李清秋放下画像。

“嗯？”

秦风随意一扫，正好看到了画像，上面所画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李清秋注意到这个举动，轻笑道“先生对此人有兴趣？”

秦风收回目光，淡淡道“朝廷的通缉犯吗？”

李清秋道“先生说笑了，他自然不是。”

秦风手指搭在李清秋手腕，平静如水的道“不是通缉犯，为何有官印？”

李清秋道“先生有所不知，这是一位少年天才。”

秦风反问道“少年天才？”

李清秋道“没错，太守大人暗中寻他不得，只能是落下画像，此人可是难得的少年天才朝廷当然不想放过。”

“所以朝廷在找他？”秦风似是不经意的道。

李清秋点头“太守大人这两日就准备在周镇发布悬赏，还找了青锋剑派的人。”

“青锋剑派？”秦风问道。

李清秋笑道“先生可能不知道，这是附近一个门派，据说门派的两个弟子曾见过此人的剑法，太守大人或许希望能更了解此人剑法来历一些。”

秦风点点头道“小姐跟老夫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不知心中所想何事？”

李清秋笑吟吟的看着秦风，撑着下巴道“不过是想先生今天赏脸能一起吃饭，让清秋聊表心意。”

秦风思索片刻，他也想多问一点便点头道“那就叨扰了。”

李清秋脸色一喜，惊喜道“那行，那先生就在此休息片刻，午膳时分，咱们再过去。”

秦风道“既然小姐都安排好了，那就依小姐的意思。”

时间过得很快，李清秋带着秦风往大厅走去。

大厅内，李楠石坐在主位，李附老管家静静立在一边，向一棵老树似的，寂静无声。

长桌右侧，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身材普通，相貌普通，但双眼却很亮，偶尔闪过精光，谈吐举止之间有股长居高位的气度。

左侧坐着三个人，一个妇人，两个女子，三人皆佩剑，一看就是门派之人。

这两个少女自然就是芦笙和刘婷，而妇人正是她们的师父，号称‘清心剑’的青锋剑派长老，宁静心。

刚到大厅外，秦风目光便忽的一凝，语气低沉道“原来还有其他人，那老夫就不便叨扰了。”

李清秋闻言，笑吟吟的道“先生可是同意的，可不能欺骗我一个小姑娘。”

秦风看了一眼她脸上的狡黠，沉吟一下道“那走吧。”

两人刚走进大厅，长桌上的五人同时投来目光，都疑惑而不解的看着这个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

秦风眉头微蹙，但也没说什么。

李楠石看到秦风进来，热情如初的道“先生来啦，快请坐！今日怠慢了先生，还望恕罪。”

此话一出，几人更加吃惊，宁静心神态微变，能让李楠石如此客气之人，在这阳安城内不多。

秦风道“李家主客气了。”

他被李清秋引导落座，整个过程，几人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过秦风。

落座之后，李楠石笑着介绍道“几位，这就是治好小女病痛的神医，这位是阳安城的太守大人，王平阳大人，这位女侠是青锋剑派的宁静心女侠，这两位是宁女侠的高徒。”

“医术？”

王平阳眼睛一亮，笑着举杯道“原来先生是位神医，失敬失敬，不知先生贵姓？”

秦风举杯，声音平静道“姓秦。”

秦风从不谦虚，他的确是神医，不需要谦虚。

“秦？”

王平阳笑容更浓，攀谈道“说来也巧，我最近在找一位少侠，他也姓秦，叫秦风。”

“秦风。”

听到这两个字，芦笙脸色一变，心里五味杂陈。

她或许可能忘记他的长相，忘记他的身影，却永远忘不了他的剑。

那是难以用言语描绘的剑法，起手一剑便是天涯明月，极尽缱绻。

秦风道“不知此人到底所谓何事，让太守大人寻找？”

王平阳道“说来先生可能不信，此人从小在小镇长大，剑法却远超同代，堪称剑道妖孽，如此人才，本官自然要为天朝留下，举荐他成为补龙卫。”

秦风目光微微一凝，即使身处小镇，他也知道，大汉龙卫。

龙卫分补龙卫和护龙卫，补龙卫则游离于各地，执行朝廷发布的任务以此换取赏赐。

护龙卫则位于京畿重地，奉旨于护龙山庄，听候天子调遣。

相传护龙卫中不缺高手，是专门聚集王权成立的卫队。

听到‘龙卫’二字，宁静心都忍不住心头一跳。

天子握住这支军队，马踏江湖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说到这里，王平阳正襟危坐道“宁女侠，两位高徒是见过那人的剑法的，不知他剑法到底到达何种程度？”

宁静心道“具体事情我已经听劣徒提过了，芦笙，你来说给大人听吧。”

“是，师父。”

芦笙神色复杂的点头，说道“他叫秦风，自小与我一起长大，并非什么门派弟子，至于剑法，当时也是我师姐极力拖住两个妖魔，是一位前辈出手斩杀的，并非秦风！”

“哦？”

李楠石目光闪烁一下，惊讶道“并非秦风所杀？”

王平阳沉默不语，对于这个打案不置可否。

秦风倒是没什么表示，反而李清秋撇了撇嘴，显然颇为不信，哪里来那么多前辈。

刘婷面露不屑道“大人，李前辈，那人不过是个小镇大夫，你们觉得他会有多高深莫测的天赋？无师自通这种事，两位莫非也信？”

说到后面，刘婷表情似笑非笑。

王平阳眉头蹙起“可其他人却不是这么说的。”

刘婷笑道“大人，那群人没有学过武，哪里看得清究竟是谁出手？连我也不过勉强看到一丝而已，师妹你不也看到了吗？”

芦笙身子微颤，一咬牙点头道“没错，他不过是个大夫而已，大人不要相信他人夸大其词！”

王平阳眉头锁紧，沉吟起来。

刘婷在旁，脸上露出笑容“大人，我辈江湖人，从来不说谎，更何况关乎我朝人才，关系除魔卫道，更是不会马虎。”

王平阳闻言，忽然一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本官疏忽了，不想让人蒙蔽。”

宁静心目露笑意道“大人也是为本朝举荐人才心切。”

说着，她的目中掠过一抹隐晦的贪婪，对‘飞仙剑’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