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涯海阁
时间一点点流逝，人群都开始登上去往灵鹫宫的石阶，距离大典开始，已没剩多少时间。
秦风和魔女这时候才慢悠悠的，行至入口处。
二人刚到，青灵姬便走上前来。
她的目光落在魔女身上，嘴角含笑道“少主吩咐过，若是你到了，可乘灵鹫上山。”
“果然！”
秦风暗骂一句，他路上已经知道一些消息，再结合魔女和虚行云的关系，自然能猜出来。
魔女指了指秦风，笑道“前辈，这是我的挚友……”
青灵姬眸光平静，说道“少主只吩咐我让你乘灵鹫上山，不要让我难做。”
魔女闻言，笑容更浓，指着秦风嬉笑道“哈哈，你这家伙就羡慕吧。”
秦风一脸黑线，哼了一声道“意料之中。”
魔女很喜欢看秦风吃瘪，欢快道“那你还不赶紧走，去晚了可赶不上了。”
“急什么！”
秦风难得的倔强了一句，但身体很诚实，已经走上了石阶。
刚一踏足石阶，秦风整个人便似陷入了一片水之中，四面八方都递出一股阻力。
而且越往上走，自己便陷得越深，仿佛在沉向无边海底，每上一阶，这种感觉便越浓一分。
看着秦风往上前进，行动却似未受阻碍，青灵姬的目光微微闪烁，心里暗暗道“这一位似乎犹胜那天魔子一分。”
秦风往上走了几十阶，身边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银铃声，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
魔女调皮扯了扯秦风的头发，欢笑道“秦大少侠，怎么走得这么慢，我都追上来了。”
秦风惊讶的看了一眼魔女，沉声道“怎么，你也觉得那灵鹫不是好鸟？”
“哈哈。”
魔女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你这属于怀恨在心，灵鹫宫的宝贝到你这反而不是好鸟了，当心被人听到。”
秦风看着她道“有那灵鹫你不乘，怎的跑来爬山了？”
魔女叹了口气，故作无奈道“谁叫我对你比那菩萨还要慈悲呢，不忍心看你孤身一人，就陪你走一遭吧。”
秦风看了她一眼，默然往上。
魔女跟在他身边，脚踝银铃叮当作响，轻灵悦耳。
越往上走，可见有人困在原地，面含艰难奋进之色，但却偏偏无法再迈出半步。
这些人看着秦风和魔女从他们身边飘然而过，错愕和不甘顿时布满了脸颊，这份情绪在二人消失之后，最终化为无奈。
约摸走了一半路途，已经近四成人困在此地，无法迈步。
秦风迈上一阶，瞳孔不禁微微收缩，他的四周场景生出了变化，他似一步迈入了深海，一片深邃的蓝色映入眼帘。
魔女在他身边，惊讶的看着四周，说道“想不到这石阶走到这里，竟能干扰精神。”
这种时候，即便是魔女和秦风的境界深厚，同样感受到了压力，虽不至于让他们无法行动，脸色却也不太好看。
相比起他们，走到这里的人，早已经大汗淋漓，精神受迫，肉壳也产生反应，气血奔涌如脱缰野马。
“累死了，早知道我在山上等你就好了。”
魔女一边运转体内魔功，一边说道。
秦风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道“我可没叫你，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魔女不服气的道“我不管，你得背我，我可不走了。”
秦风淡然道“就算我背你，你的压力也不会少。”
魔女哼哼道“至少我不用走了。”
秦风想了想，居然点头道“也好，这么走也确实太慢了。”
说完，秦风体内真气一转，化为灿烂的光辉，将二人笼罩。
“逍遥游。”
秦风暗中低喝，带着魔女分离一跃，犹如一头矫健神鹏，登上十余阶。
“吸。”
秦风一跃而过十数阶，沿途之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失色，他们只走着便已经困难，秦风居然一跃而上。
“咦？”
站稳脚跟，秦风脸上出现些许诧异，他刚只略微动用轻功，却不曾想能跳这么远。
这里可不比外面，有巨大的束缚，依照秦风的估计，绝不会跳这远。
不过这些只有他自己明白，魔女也不明白，看秦风楞在原地，便问道“你在发什么愣？”
“哈哈。”
片刻，魔女欢笑起来“你莫不是走不动了？你要是求我的话，我也可以抱你的上去，公主抱哦！”
秦风眼神一凝，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突然一把抱起魔女。
这一举动把魔女吓了一跳，身子都是一僵，很快有缓和下来。
魔女咯咯笑着，环住秦风的脖子，吐气如兰的说道“干嘛？”
秦风不去管她，脚下发力，快速奔走。
“好快！”
这一下，即便是魔女都忍不住变色，秦风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这样的处境之中，他行动迅疾，身形如鬼魅，快速穿行。
秦风所过之处，观者尽数瞪大了眼睛。
“这什么东西？！”
“好快，这家伙什么来头？”
“这是感受不到压力吗？”
……
这种情景，即便是二流人物见了，也要心惊。
“果然，逍遥游的真意，正克制这种束缚。”
秦风心里默念一句，虽有疑惑，脚下速度却不慢，抱着魔女快速攀登。
待到秦风二人到顶，四周却是一片空旷，与想象的情景大不相同。
不远处，青灵姬正等在那里，显然山脚已经没人了。
青灵姬未动，目光却始终停就在秦风身上，等到了秦风二人走到自己面前，灵姬的目光才终于收回目光。
“二位既然到了，就请入宫吧。”
灵姬轻吐了口气，语气波澜不惊，让人听不出悲喜来。
“秘境？”
四下空旷，只有一面宫门，任谁也能想到这是怎样一回事。
灵鹫宫却是在一处秘境之中！
相较于秦风的吃惊，魔女则平静许多，并不意外的样子。
打量了一眼宫门，秦风和魔女一下迈入宫门。
一步穿过宫门，景象立时变幻，一条清澈小河直直向前。
小河两侧，一片浓郁雾气浮动，让人无法看清楚，只能看到青砖堆砌的古朴河岸和明亮的彩灯。
“两位请上船。”
灵鹫宫的弟子早已经撑船等在此处，乌篷船上同样挂着灯火。
一个妙龄少女轻盈一笑，冲魔女和秦风开口。
“这是要带我们去观礼吗？”魔女笑嘻嘻的说道。
妙龄少女答道“正是，我们正是要去天涯海阁。”
秦风和魔女依言上船，船内摆放着一些酒水小食，还有另一个少女在里面。
“二位贵客这个都是我宫特意准备的，二位可随意品尝。”
少女说着，给秦风斟酒，船上顿时散出一股清甜香气。
“好东西。”
秦风眼睛一亮，这股香气只一闻便令人神清气爽，任谁也知道这酒水有大好处。
桌上摆放的小食，也都是掺入了老药，补气益血。
待秦风二人入船，船尾的妙龄少女便撑船往前，船内另一人则负责斟酒。
小船沿河而行，沿途皆有迷雾，想来是灵鹫宫特意为之，秦风也懒得用精神力去试了，多半都无法穿透。
酒水虽好，秦风也只是喝了两杯，便不再饮，反冲魔女开口道“原来这灵鹫宫内是这样的光景，只是不知道这天涯海阁是什么地方。”
魔女笑嘻嘻的道“能是什么地方，天涯海阁便是掌门住处，灵鹫宫最核心的地带，就连长老们平日里也不能轻易踏足，等若你们峨眉的‘金殿’，玉皇顶的‘皇庙’一个道理。”
“这次要不是赶上了，寻常时候，这江湖之上，能进天涯海阁的人，两只手绝对数的过来。”
秦风听完魔女这番话，说道“这么看来，我倒是运气不差，那肯定得好好见识一下。”
魔女眼睛一转，道“那你可得抓紧，大典一了，人家可不会留你！”
秦风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道“我也没兴趣待太久。”
魔女眨了眨眼睛，精灵道“怎么，这么快就想回峨眉了？你那位心上人不正在灵鹫宫吗？”
秦风被魔女一句话怼到肺根，憋了半天，硬是憋不出半个字来，许久后才泄气，闷闷道“你是不是硬要聊这个？”
魔女撑着下巴，似笑非笑，一对眸子弯眯着道“那可不，我就喜欢聊点敏感的！”
秦风无话可说，索性把头扭到一边，闷闷不乐。
魔女瞥了他几眼，不禁轻啐道“瞧你那点儿出息。”
秦风没接话，船内自此沉默下来。
乘船的妙龄少女手很稳，小船一路平缓前进，穿桥过洞，最终顺流汇入一片大湖。
湖上水汽氤氲，浓郁元气随之蒸腾，遍布四方天地。
船直奔大湖深处，天地元气亦愈加浓郁，甚至比名山大川也不多让。
船至深处，湖中可见一尾尾灵鱼，每一条都灵气十足，无惧生人。
这些灵鱼随船而行，直至汇聚成潮，偶有跳水而出，在船头飞跃。
这群灵鱼一路随行，是在讨要船内的小食，魔女倒也大方，素手一挥，便全送入湖中。
一群灵鱼迅速翻涌分食，而后轰然散去，又去找下一条船了。
大湖深处，深邃而静谧，船至此处，秦风眼前忽然出现一条道路。
由白玉砌成，铺在湖面。
撑船的妙龄女子停船道“二位贵客，已经到了，你们沿此路往下便可。”
“辛苦了。”
秦风道谢一声，前者只含笑摆手，便撑船直下，直至没入满湖的雾色之中。
秦风二人踏上玉道，一路往前。
不知为何，路上竟不见一个人，安宁似仙境。
这样空旷无人的景色中，二人却没有一点担心，反而很安宁，步子竟不由自主的慢了几分。
这条路再长也终有尽头，白玉大道的尽头，便是灵鹫宫最核心之地——天涯海阁。
白玉作基，灵木为柱，飞檐翘角，青瓦彩画。
宏伟楼阁耸立在二人面前，每一处都透着神秘的光彩，匾额上，天涯海阁四个字更是气势雄浑，好似大鹏振翅，有凌云之志。
门口，灵鹫宫弟子一字排开，整齐划一，每一位皆不是弱手。
除却这些人，门口还有一人。
这个人，秦风不认识，却又认识。
灵鹫宫的大弟子，巫宿海。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必亲自迎客，但他出现在这里的确是在等人，魔女就是他要等的人。
巫宿海看到秦风，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数息，这才看向魔女道“行云让我来等你，她给你留了位子。”
魔女笑嘻嘻的，一点也不畏惧这位灵鹫宫大弟子的样子，说道“不知道能坐几个人？”
巫宿海一笑道“来了两位，自然是坐两人。这位少侠的位置本就与你相距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