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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五章.是亲母子无疑

周大没有言语。 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被这么对待了,还是心如死灰不想多说一句了。 就这么窝了一夜。 因为他们是临时锁回来的,没有审理结案,就暂时关押着。 地方也不是周大去认领老娘的牢房,是在地面儿上的。 第二天,排着别的小案件,一伙一伙的等着。 “这一伙怎么回事?” 值班的问堂邢师看了一眼排上来的这一家子人。 “最蔫吧的那个,是郑家族长的仆从,昨天家门被那两人撬锁不成,还殴打致昏迷,半夜才醒;另外,那两个男子极其猖狂,昨夜那仆从醒来后,就和咱牢里值守的伙计叫嚣,说他们要反告颂那仆从,说仆从不供养家族、藏匿老母!” “呵呵,真是什么人都有,你给我说实在的,到底怎么回事!” 问堂的邢师听着案头这么一说,嘴里还直接道出周大的身份来历,就知道搭档的这货知道些底细。 “那周大和另外两个男子,是亲兄弟,周大自己打小儿被他们娘卖进郑家,他还算争气,得了当时还不是族长的赏识,后来给他消了奴籍。这辈子,到当前儿为止,这周大的例钱就没有往家里拿过,连着老婆和女子们的辛苦钱都给老娘送到手,供养着那伙子爷和太太小姐……” “那怎么就溜门撬锁还斗殴了?” “呵呵,还不是钱供应不上,找上门来了?” “怎么着,族长那边张嘴了?” “嗨,那倒没,不过这种事儿,按着正理儿,也不是这周大倒霉的路数吧,您说是不?” “恩……那你支应吧,我应个景儿!” “呵呵,怎么都行,哥哥这是给我学的机会呢。” “你这给人应对的周至劲儿,有前途!” “还有个事儿正好连扯着今天这个案子,前几日,有个老骗子给逮进来,值守的牢头报上来,说那个老骗子天天声辩,后来不叫喊了,只说自己儿子是郑家大人物的亲随,叫周大,正是这一家儿的事儿,我就并着处理了,给哥哥报备一声!” “恩,是谁给你通的气儿?” “没特别说怎么弄,只是管着周大的管事,请我喝了碗茶。” 案头说着,已经把一个红纸包悄悄递给了邢师。 邢师一个手指抠了抠鼻子,没再说话。 “名姓、事由都报上来!” 案头冲下面周大那一伙子喊道。 “我们,我们说,我俩是亲兄弟,我娘早年间捡着这个人,当亲儿子养大。 后来这人来婺城,拿着我们全家的钱找活路,我娘偶尔和他收账银。 前段时间,来城里收账,结果我娘没了音信。 我和我哥着急,就带着一家子寻了来,因为一直是我娘进城收账,我们没进家门的钥匙,准备撬开门,反被这人纠集了同伙诬赖我们偷盗,口角了几句,他就装死!” 周三儿口齿伶俐,把这前前后后的事体,说的一清二楚,把周大的忘恩负义和以怨报德抖搂的彻底。 “哦,这么个因由啊,差役,把他们的嘴堵上,隔到屏风后头。再有把牢里那个老骗子带上来。” 一会就有差役拖着个蓬头垢面的老女人进来,扔到当地上。 “名姓,告颂因由!” “大人呐,我是鬼迷心窍做错事,我不敢了,不敢讹诈贵公子了!” “恩,你认了就好,这事儿走处罚也行,你服刑役也行,你是打算怎么办?” “大人英明,我认罚认罚!” “恩,叫家里人来领,缴纳五两银!” “五两银?” 老女人喊了一嗓子,真看不出来在牢里被折腾过。 “怎么?” 随着案头一问,两边的差役“咚咚”地杵着杀威棒。 “哦哦,交交交!小妇人有亲儿子在郑家做仆从,是郑家大人物的亲随,大人派人通知他一声儿。” “名姓。” “周大,乡下人家,没大名儿。” “亲儿子?怎么证明?” “啊?我生的还不是亲的?这还用证明?” “你连绿耳境的贵人都敢讹诈,谁知道你说个人是不是真假!” “哎呦我的大人啊,周大是我实实在在怀了十个月生的呀,证明?我想想。” 一旁屏风后面,周二一家子和周三儿,奋勇地扭来扭去。被差役揪住捆着的绳子,拿棍子闷住戳了几下胸口,安生了。 周二的一儿一女吓得不敢动,那个小子早就尿了裤子。 周大也给堵着嘴,难得的眼里泛出泪光。 “大人,咱们生孩子,都给上存录的,不然不是有役额吗?周大生前两天,他爹就冒着雪去村里给村长报上去了,生了第二天,和村长一起,去县上做的存录,还领了一斤米。您查县里的存录就行。” “哦,这是没跑了的,只是这周大不是你捡的?做个存录说自己生的也可以呢!” “嗨呀,这话怎么说的……哦哦,大人怀疑的也有可能,可是我生了三个儿子,亲族、乡邻都是知道的,要说混淆了,也不可能,不是还有耳验吗?” “嘿,耳验都知道,见识不少啊!” “呵呵,大人,老妇人虽说是村里的,可是我家大儿子出息,在郑家当亲随,我每个月都来拿我儿子的例钱,经见的是比村里人多些!” “行!邢头,做耳验!” “啊,这就开始验啦?” “恩,我们邢头雷厉风行!” 之前那个说自己应景儿的,也不摆架子,起身,下了台阶,到了当地上,那老女人跟前,手里拿着个小匕首,刚要动手,那老女人咋咋呼呼地喊了起来。 “啪” 邢师给了她一巴掌,立马安静了。 邢师揪住老女人的耳朵,用那个小匕首在她泛着黑油的那个耳廓骨上,戳了一下。 一点也不疼。老妇人心里嘀咕一句。 本来就不是切割用的。 邢师多一下都不看她,转身进了旁边的屏风。 那一堆人都被绑着跪着,邢师看着最寒碜的周大,撇撇嘴,把那个小匕首在他似红似黑的耳廓骨那儿戳了两戳。 那个匕首本来是黑的,戳到周大的耳廓骨后,从匕首的刃尖儿开始,闪起了一点红光。 像点了豆油灯似的,从刃尖烧到刀柄处。 邢师用魂力控制着,给了监着的这几人的差役一个眼色。 差役把屏风一收,邢师手上亮着的匕首和周大一伙子人,就都亮了相。 “是亲母子无疑!” 邢师只和案头亮着匕首说道。 边说,边持着匕首在审堂里走着,给那些审完的人和偶尔看热闹的,都展示了一圈。 完了才回到台阶上的审案之后,给了案头,一一详细记录。 “我的儿啊!快把娘给接出去啊!” 老女人一眼瞧见了能赎她的大儿子,放声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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