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你和谁在一起我一点也不...)
难得一家人都在,殷瑾瑜搬出了他买来就一直闲置的烧烤架,在湖边露台钓鱼, 让谢闻声现杀现烤。殷殷一个人闷闷地写生, 对他们间你一言无一语的闲聊,也完全没兴趣。殷流苏见这叽叽喳喳的小话痨难得安静, 走到她身边,揽着她单薄的肩膀:“怎么不去谈恋爱呀?以前每个周末都有约会的嘛。”殷殷回头望了眼谢闻声, 见他戴着耳机、一边烧烤一边随节奏律动着,听不到她们的话,她才低声:“靳白泽那么忙,还是你给他派的活儿呢, 好久没见面了。”殷流苏想起这段时间, 她的确加班加点地催促着靳白泽,他白天黑夜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机房。“你要是不乐意, 我就给他多放放假。”殷殷忽然心虚,连声道:“工作要紧,这样也…也很好。”和靳白泽约会, 她越来越感觉到压力了。那种感觉…就像偏科严重的她上数学课一样, 明明听不懂, 又必须逼着自己一定要弄懂,因为是必修课。殷流苏含笑打量着殷殷:“小孩, 你不对劲哦。”“你就是不对劲。”殷殷放下画笔:“不要打哑谜,你想说什么,直说好了。”“心虚啊?”“什么跟什么。”殷殷不想跟老妈谜语人一样讲话了, 索性背过身去不理她。殷瑾瑜钓上来一条鲫鱼,扔到谢闻声脚边的桶里:“杀了。”大舅哥的吩咐, 谢闻声也不敢拒绝,但看着刚钓上来活蹦乱跳的鲫鱼,也下不了这狠手。又不能叫家里两个女人做,他想了想,道:“最近刘闻婴怎么没来家里了?殷殷,是不是咱们搬家了没给他地址啊?”殷殷懒懒道:“很久没联系了。”“你们以前不是每个周末都要约着一起玩吗。”“他是男生,跟他有什么好玩的,难道还像小时候一样办家家酒吗。”谢闻声已经摸出了电话:“我打电话叫他过来,上次的事情还没好好谢谢他。”“你别叫他,他都有女朋友了,忙着约会,哪有时间过来!”“那正好。”谢闻声随口道:“让他把女朋友也带过来,人多热闹。”“……”殷殷狠狠瞪他一眼:“随便你!”说完,她气呼呼地转身上楼,重重地带上了门。谢闻声拧着眉,不解地说:“怎么回事啊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大了。”殷流苏望着他放下的手机,笑道:“你叫啊,我也想见见那小子。”“她生气了好像…”谢闻声还是疼殷殷,她要是不想见刘闻婴、他就不叫了。殷流苏却道:“没关系,叫过来,我看她想见得很。”谢闻声当然更听殷流苏的话,立刻给刘闻婴拨了电话过去。半个小时后,刘闻婴按照他发来的定位,找到了南湖别墅。殷殷躲在二楼的窗帘边,偷偷朝楼下望去。他穿着浅粉色的简约卫衣,宽松牛仔裤勾勒着他修长逆天的腿,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鲜花,还提
着一袋水果,俨然如见家长一般、有礼有节。谢闻声去开了门:“过来玩玩,带什么花啊。”“这是给流苏阿姨。”刘闻婴将鲜花送到了殷流苏手里。殷流苏接过花束:“你可别叫阿姨了,就叫学姐呗。”“你是殷殷的妈妈,当然是阿姨,辈分不能乱。”殷流苏也看出来了,这次刘闻婴的造访还真是正式又郑重,真像是见家长似的。“行,快进来吧,我们正在烤肉,来干活。”“好。”刘闻婴卷起了袖子,来到了露台边,又礼貌地向殷瑾瑜问好:“叔叔好。”殷流苏笑道:“跟殷殷一样,叫舅舅呗。”刘闻婴有点脸红,见殷瑾瑜没有反对,于是低低唤了声:“舅舅。”殷瑾瑜点点头,又问殷流苏:“那丫头怎么回事,客人来了,还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殷流苏冲二楼殷殷的窗台喊了声:“殷殷,你不见刘闻婴,饭也不吃了吗?”殷殷躲在窗边暗中观察,听到她这话吃了一惊,赶紧将窗帘紧紧阖上,心脏砰砰直跳。“她怎么了?”刘闻婴问谢闻声。“别管她,每个月总有几天要闹脾气。”他将装鱼的桶和剪刀递给刘闻婴:“来,杀鱼。”刘闻婴也常常在家里帮着做饭做家务,所以轻车熟路地上手,用剪刀破开鱼肚,掏出内脏,然后仔细地抠了腮。殷流苏观察着刘闻婴利落杀鱼的动作:“小子,是个狠人,不觉得血腥吗。”“这算什么。”刘闻婴淡淡道:“我的专业也要接触很多血腥的案例,习惯了。”“犯罪心理学,以后也要成为小小刘警官?”“嗯。”他点头:“毕业后要考警队。”谢闻声撒着孜然,说道:“这很不错,有编制,稳定。”殷瑾瑜也赞赏地点头:“很有前途。”“什么啊。”殷流苏鄙夷地望他们一眼:“人家小小刘警官哪你们这么世俗,人家是有梦想的好吧。”刘闻婴笑着说:“其实就是稳定吧,我还是想多些时间照顾家庭,不想在外面打拼,像谢哥一样,都没时间照顾家庭了。”“诶诶诶,说你自己的事,怎么还拉踩呢!”谢闻声和刘闻婴对视了一眼,立马察觉到了这小子眼底的心机。果然,殷瑾瑜欣赏地说:“这是对的,我们家的女婿就不能一心扑在事业上,忽视家人。”说完,他还特别警告地瞪了瞪谢闻声。谢闻声有点憋屈,但好在殷流苏还是向着他,说道:“当初小哥的事业是我给他选的,他没有退路,而且进了娱乐圈这行,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一切身不由己。”殷瑾瑜轻哼了一声:“他现在年龄不小了,娱乐圈缺了他也不会怎样,好自为之。”谢闻声望向殷流苏,乖乖点头道:“我现在也只想和家人在一起。”刘闻婴抬头望了望二楼窗台,窗帘微动着,不知道小姑娘是不是躲在那里,他对他们道:“我上去找小妹了。”“去吧。”……
殷殷看到刘闻婴上来,紧张地搬来小椅子,挡住了房门。但转念一想,门还锁着呢,这太蠢了!门外,刘闻婴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传来:“殷殷,下楼吃饭了。”殷殷背靠着门,捂住嘴,假装听不到。“我知道你在,能聊聊吗?”她没有回应,刘闻婴也一直没有走,就只能在门口等着她。终于,她还是鼓起勇气、掀开了一条门缝,望向他:“有什么好聊的。”“已经快两周了,你就打算再也不理我了?”殷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避嫌。”“我们之间又没怎样,需要避什么嫌。”他这样一说,反而显得殷殷心虚了。她索性大大方方地打开了房门:“要跟我聊什么。”“能进来吗?”她侧开身,将刘闻婴迎进了房间。他进来之后,四下环顾打量了一圈。房间整洁干净,落地窗尽揽湖光,整面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小姑娘喜欢的系列漫画,帷幔蕾丝公主床,粉粉的也很可爱。他笑着说:“以前只以为你是星二代,没想到还真是富家女。”“怎么,你自卑啊?”这话一说出来,没能刹住车,殷殷霎时间脸红彻底!她疯了吗!说的是什么鬼话!!刘闻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自卑。”“我是说…”她尽可能地找补着:“跟我当朋友,你自卑啊?”“殷殷,面对你,我从不自卑。你很好,但我也不差。”“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殷殷不想去胡乱猜测,反正现在木已成舟,也没有别的话好讲了。她走到窗边的书桌旁,拿起小本子开始画画,不再理会他了。刘闻婴拖了椅子过来,看着她。阳光洒在她白皙洁净的皮肤上,瞳眸映出了浅浅的褐色,乌黑的睫毛密密长长。他曾经想过,如果这个宛如珠玉的女孩是他的,他一定会用尽全身力气去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星半点伤害。但她现在不是啊…“你看什么,刘闻婴。”“你最近没有更新《从前有座山》了。”“没有灵感。”殷殷扫他一眼:“你还在追更吗?”“嗯,每天都会去看看。”“我以为你早就没关注了,那漫画挺无聊的,都没几个读者。”“我觉得很有趣。”“那只是你觉得,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细长白皙的双腿搁在飘窗边,背过身:“成绩一般般,身材也是飞机场、软弱,只会一味忍耐,讨好别人,没趣、没个性。”比不上莫莉莉,聪明,身材又好,特别有主见。后面这话她没说出来,因为刘闻婴肯定也是欣赏她这些优点的,他这么聪明、就应该和势均力敌的女生谈恋爱,特别有cp感。刘闻婴却不知道她的想法,问道:“是不是靳白泽说你不好?”“才不是咧,是我自己心里知道。”“就算你飞机场,软弱,忍耐,没趣没个性,那又怎样,知道不好才更要有自信,老子就是天下
第一,老子就是牛逼。”“这不是自欺欺人吗?”“不然呢,觉得配不上他,那不如分手好啦。”殷殷回头望他一眼:“我说了跟靳白泽没关系!”“那跟谁有关系?”“跟你,跟你有关系!”这话…完全是话赶话逼出来的,殷殷说完就后悔了,脸颊胀得通红。刘闻婴也愣住了:“什么意思啊。”殷殷恼羞成怒,屈辱地咬着牙,将刘闻婴推了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了。”“殷殷,我们是什么关系…”刘闻婴挡着门,急促地说:“我看着你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没什么好说的了!”殷殷使劲关门,刘闻婴也死死地扒着门,看着她:“你因为我不开心?因为我和莫莉莉在一起,你不开心?是不是这个原因。”“没有!我为什么要不开心,你和谁在一起是你的事,而且你们都那样了,我……”“怎样啊?”“渣男!快走了!”“我渣男?你还不是谈恋爱了,我就不能和别人在一起?我就只能在原地等着你,这对我公平吗。”“我没有这样想,你和谁在一起,我一点也不在乎!”“你自相矛盾了,刚才还说因为我。”“刘闻婴你快走吧!”殷殷都要哭了,她真的没有办法面对:“快走!”“你又想缩进龟壳里,又想逃避,你明明喜欢我。”“我不喜欢你!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个渣男!”殷流苏端着果盘走上楼,看到俩人扒在门边吵嘴,笑了起来:“哟,你俩演琼瑶大戏呢?”殷殷趁此机会,用力关上了房门,留刘闻婴尴尬地站在门口:“学姐…”殷流苏将果盘递过来:“吃水果。”“不了。”他心情很难受,什么都吃不下:“我先回去了。”“留下来吃饭啊,活儿都干了,不能白干。”“我留下来,殷殷不自在。”殷流苏也不勉强,送他下了楼,走到了门口。二楼的窗帘仍然窸窸窣窣地动着,明显就是有人暗中观察…刘闻婴抽回眷恋的视线,叹了口气:“殷殷,拜拜。”送走了刘闻婴,殷流苏来到了殷殷的房间,小姑娘躺在床上,用枕头蒙着脑袋,脸埋进枕头里,轻轻地啜泣着。殷流苏坐在她身边,伸手轻抚着她起伏的背:“宝贝,你好好想想吧,你真正喜欢的人是谁,趁现在还来得及。”“来不及了,他已经是别人的了。”殷殷用力擦掉眼泪,咬牙,倔强地说:“我不会喜欢他,我只喜欢我抓得住的,永远不会离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