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只要说,王爷就会帮我吗
逃不开。
挣不脱。
唐婉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强烈的压迫感。
比起学士府里的铁栅栏和锁链,封北寒的目光如有实质将她桎梏在原地,看似只是拽住她的小腿,实则封北寒还以膝盖抵着她的大腿,腰后微微悬空,她连抬起身子都做不到。
唐婉焦躁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声音也变得嘶哑:“我只是想给小檀报仇,难道也有错吗!我只剩下她和云州了……其他人都不在了,奶娘、小蝶,还有一直跟在我娘亲身边的丫鬟,她们都……”
唐婉还没说完,只听眼前的男人轻轻叹了一声。
下一刻,她就被轻柔的环抱起来,男人将她搂到怀里,托着她的腿根,单手将她抱起来,另一只手压着她的后颈,让她埋在自己的颈间里:“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还拦着……”
唐婉又气又恨,张嘴就狠狠的咬在男人的肩头,刚才被压制的屈辱和愤怒涌上心头,她用了十足十的力道,甚至能感觉到齿尖刺破皮肉的感觉,血腥味弥散开来。
封北寒的眼神只是闪了闪,反而将怀里的人稳稳抱起来,重新坐到床沿,指腹向上,勾住她的几根发丝,安抚似的摩挲过:“单雅图闭门不出许久,李修满为李沐清已经去去请了。”
“……”
唐婉一愣,旋即从封北寒的颈间抬起头来,脸上还错布着泪痕,“你说什么?”
封北寒将人放到腿上,手臂落在她的腰后,免得她大动作的掉下去。
“乐诗娴与李沐清明面上是兄妹关系,明面不好挑破,直言乐诗娴便是杀手,以免皇上怀疑本王。本王私下猎狗寻找乐诗娴无果,而她又说背后的人是夏国,碍于两国邦交,皇帝颜面,无法探查。”封北寒慢慢说着,又收回一只手,抹去唐婉嘴角的血渍,“此事处处受限,只有一个办法可解。”
唐婉仰头避开了封北寒温柔的动作,满眼警惕。
封北寒分明都算好了。
这件事情明里暗里,都不好直接将矛头对准乐诗娴或者是夏国。
可这其中却有一个关窍。
那就是唐婉对夏国至关重要,重要到乐诗娴不惜对兄长下死手的程度,也就意味着唐婉完全可以借着这件事情,来反要挟夏国。
若是夏国有意拉拢唐婉,那自然需要付出诚意。
“只要你愿意帮夏国人达成所愿,他们自然不介意为你暴露乐诗娴的下落,方便你去为小檀报仇。只是如此一来,你便会成通敌叛国的的叛徒。”
封北寒见她心中所想,字字句句的说了出来。
唐婉的身子渐渐紧绷起来。
“你分明什么都知道,你知道我是想去找单雅图假装表忠心,套出乐诗娴的下落……”
“本王知道。”
封北寒毫不避忌的开口,只是嘴角扬起的笑意却是冷冷的。
唐婉盯着封北寒看了半天。
他明知道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却还是执着的阻止自己,是为了什么?
唐婉想了许久,眼底的光亮渐渐黯淡下去。
“那你一直阻拦我,是为了不让我伤害你心爱的乐诗娴吗?”
封北寒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将人抓紧了几分:“心爱的,谁?”
“乐诗娴。”唐婉的眼睛微微眯起,“你们已经有了好几年的交情,她更是李沐清和李修满的妹妹,所以你不想让我杀了她,为小檀报仇。”
封北寒沉默下来。
唐婉的脸色愈发阴沉,胸口剧烈的起伏,喃喃自语:“我就知道是这样……呵,真可笑,我还以为镇北王是冷清冷血的人,没想到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作为。”
她再度挣扎起来。
不过这一次,封北寒却意外的没有下狠手,反而是轻柔的拢着她,边看着她肩头的伤口再次渗血,哭红的眼睛满是愤怒的盯着自己。
小狐狸真是变笨了。
封北寒只好捉住她的两条手臂,抵到她的腰后,边道:“乐诗娴有问题这件事情,本王与李家兄弟早就知情,本王更是从未想要留一个通敌叛国之人的性命。若本王叫乐诗娴这等叛徒逍遥法外,是对沙场战死兄弟们的不公。”
唐婉慢慢停止了挣扎。
不是了乐诗娴?
那是为了什么?
她眼底的不解几乎要满溢而出。
“你私下见单雅图,是为叛国。”封北寒又道,边冷冷的对上唐婉的眼睛,“可你若是叫上本王,与本王说明发生何事,本王可护你周全。你不会被人扣上叛国的罪名,你弟弟也不会因你受牵连,更何况……你这幅模样,难道还想一个人逞能去追乐诗娴吗?”
封北寒抬手,毫不留情的摁在她渗血的伤口上。
疼痛唤回了唐婉纷乱的思绪,她吃痛的弓起脊背,差点儿脑袋就要撞在封北寒的下巴上。
该死的!
她都快忘记这个男人,根本不会怜香惜玉!
之前在崂山县的时候,他对待自己这个伤员也没好到哪里去!
唐
婉疼的面色惨白,封北寒只是眼神闪烁了一下,将慢慢收起爪子的小狐狸重新拢入怀里,冷声道:“本王是多么不值得婉儿相信,宁愿袭击王爷,哭闹不休,也不肯向本王说一个字?”
唐婉一时哑然。
封北寒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怨恨自己不去向他寻求帮助吗?
唐婉难得露出茫然的神色,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封北寒则已经命人送来了干净的衣裳和纱布,又将她放回到床榻上,指尖轻轻勾在她的衣襟上:“换衣服,换药。”
唐婉慢慢的回过神来,动作僵硬的攥紧了衣服:“我自己来就可……”
“闭嘴,反思。”
封北寒怒斥开口,指尖扯开唐婉单薄的里衣。
唐婉只来得及背对着封北寒,被搭上干净衣裳的时候,封北寒得体的为她遮住关键的位置,只露出肩头穿刺的伤口来。
封北寒这次上药的动作十分轻柔,包扎的动作也是轻轻的。
唐婉眼神放空,看着角落里的白虎幼崽又一次扒拉开她脚边的被褥,跳到她的怀里。
她抬手抱住一只,感觉到白虎幼崽身上的热度阵阵传来,她才彻底回过神来,低声的问:“我只要说,王爷就会帮我吗?”
回应她的,是落在圆润肩头上的一片温热。
唐婉下意识缩了缩肩头,紧紧保住怀里的白虎幼崽,耳尖隐隐发烫起来。
他这是,承认的意思吗?
戾地,门帘突然被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