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记忆之殇
我知道天师府这个机构是很松散的，可是真心没想到会如此没有规矩。
“老周，这要说起来，天师府岂不是一个藏污纳垢，没有一点凝聚力的单位？”
“藏污纳垢的话，可能是有点的吧，至少没有人来做清理门户这种事情的。不过你要说没有一点凝聚力，那我可就不同意了。”
“凝聚力从何而来？乌合之众而已。”我不无讥讽地说。
周羽有点尴尬，因为我这一骂，将他也给骂了进去。
“乌合之众倒是不错，但是在替天行道、佑我华夏的大旗之下，所有人的目标是一致的。”
说到这，周羽一肃容，正义凛然道：“在华夏的大旗之下，这凝聚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我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得一笑，然后我赶紧收起了笑容，也像他一样肃然道：“老周，你说得对，我信。”
周羽疑惑地看了看我，因为我的变化太快，他有点不敢相信，而且我的样子放浪不羁，根本就不是什么懂得大义的壮士。
我自然也不跟他解释那些，但无论是谁，跟我扯什么大义凛然，我都觉得是在教我做人。
自大学毕业再混迹社会这些年后，谁教我做人，我都会日他八辈祖宗。
不过我也不在意那些，我转换了话题：“既然施鹤年没人管，那么我将他宰了，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帮他的吧。”
周羽愕然，但是旋即说：“确实也是如此，可是小张啊，我有一事相劝。”
“老周，看你那样子，心里也没憋什么好屁，最好还是憋着，别说出来了。”
听我如此不尊重他师父，尹子龙眼睛里直冒火，不过他现在不敢造次，哪怕肚子里有一颗炸弹，也只能憋着。
周羽干笑了几声：“小张，那我还是要说说的。”
“老周啊，真没想到你的脸皮会这么厚，那我还能咋的呢，你说吧，如果是劝我以德报怨，放过施鹤年的话，那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非也。小张，你可知道，以你现在的能力，就算现在整个天师府的人联合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大人不记小人过，心胸放宽广一些，杀戮，并不会让你心安的。”
“有道理。不过，施鹤年还是该死。”
周羽无奈笑笑：“这个……既然你下定了决心，我会支持你的。”
周羽送我回了家，那时候天已经大亮，又是朝气无耻蓬勃的一天。
打开房门，白夜光居然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我意外：“妞，你这是突破了吗？”
白夜光微笑着点头：“没呢，可是差不多了。但是呢，如果我再不放松一下，就会影响我的修炼效果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弦綳得太紧了，需要放松一下。
白夜光看着木讷的李玉郎，目光露出了一丝好奇：“这人有点奇怪，身上的能量很奇怪。”
我将事情的始末跟她说了一番。
白夜光来了兴趣，一拳击中了李玉郎的胸膛！
李玉郎倒飞而去，紫色的真元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胸口那一大片区域枯萎如枯败的树叶，衣服则像烧过的纸片一样化作了灰烬。
我还来不及提醒她小心对方的身体很硬，她就已经出手了。
我赶紧扑过去，抓住她的手掌看了看：
还好！我舒了一口气，小手娇嫩细腻，完全没有受伤。
好强的白夜光啊，我第一次跟李玉郎对拳的时候，整个手掌都被崩溃了。
闭关之后，她似乎更上层楼了。
白夜光撇嘴道：“不过如此，只是信仰之力，确实比较……诡异。”
我正想说什么，她却打断了我：“二郎，我今天给你炒个粉，你陪我一起吃点啊。”
“哈哈，敢不从命。”
虽然我修成了金丹大道，再加上的经脉异常宽阔，经脉之中的真元很充沛，根本就不需要食物来补充能量，但是能够品尝白夜光的手艺，那也是人生一大快事矣。
吃了粉条，嘴巴热辣辣的，趁热打铁的，我就问道：“妞，你闭关之后境界提升了多少？”
“境界提升？”白夜光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说，“我闭关不是为了提升境界，我闭关是为了将记忆藏起来，下次就不会再被抹掉记忆了。”
我意外：“这样都可以吗？你的意思，你要将自己的记忆加密？让那法则之力没法删除？”
白夜光被我的比喻给逗乐了：“你的说法是对的，不过我采取的是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
“就说我们常用的电脑，记忆都在硬盘里吧。我只不过用了点进化技能，让主板甚至让显示器都有存储记忆的能力。”
我听了她的比喻，不由莞尔，不过我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我觉得有必要告诉她，她做的这些应该是无用的。
对于那一次的失忆，后来我经过深思熟虑，有了一些推断。
人类的潜能本来就无限的，其实之前我们的记忆之所以会被抹掉，那是因为那天空降下的雨水和空中雾气，它们有抹除灵魂记忆的功能。
但是只要出了那片区域，慢慢的，记忆又会恢复。
因为人的记忆，除了灵魂载体之外，还有大脑，所以一旦离开，大脑就会将记忆重新加载进灵魂……
这是我用逻辑推理猜测那忘川河上失忆的过程，而且我觉得应该是没毛病的。
因为忘川河上所谓的孟婆汤抹掉的是灵魂的记忆，而不是大脑的记忆。
为何呢？
因为去忘川河的都是鬼魂，根本就没有身体，大脑记忆早就失去了，所以它只需要抹掉灵魂记忆就可以了。
但我和白夜光是特殊的存在，我们是以肉身闯入了忘川河的，所以只要离开，大脑的记忆就会回来。
而白夜光现在做的，不过是将记忆从大脑分散了，可能存储于每一个细胞，但这是无用的，因为进入忘川河之后，它抹掉的是灵魂深处的记忆。
而灵魂深处的记忆，就像是内存中的即时记忆。
听了我的解释，白夜光深以为然，有点遗憾地说：“还是二郎聪明啊，难为我这些天，把对你的记忆存储于每一个细胞了……因为我再也受不了记不得你的感觉了……”
我听了之后大为感动，眼眶都不禁湿润了，真是何德何能啊，能得一女子如斯爱我。
白夜光却灵光一闪道：“如果这些存储于灵魂的记忆，就像是内存，那么，我们要改变的是读取记忆的方式，而不是改变存储记忆的位置。”
“没错，可是，这可不容易改变啊。我倒是建议你采用别的方式，比如防护罩，阻止被雨水淋到，跟那雾气隔绝，如果这样，记忆就不会被抹除了。”
白夜光听了，眼睛一亮：“没错，这个法子虽然是消极防御，不过实现起来要容易一些。”
我捏了捏她凝脂般的玲珑鼻梁：“容易吗？你忘记了吗？那浓雾都有很强的腐蚀性的，连真元都会吞噬，想要防护可不容易。”
白夜光闷哼了一声，傲娇地说：“它可腐蚀不了我的身体。”
“但是它可以抹除你的记忆，只要你被雨水沾上，被浓雾侵蚀。你刚刚打了李玉郎一拳，有没有什么感受？”
“什么感受？你是想说，他一个普通人，为什么防御力那么强？”
我苦笑：“他不是普通人好不好？”
“虽然有点强，但是我觉得很一般啦，至少没有二郎强，更妄论我了。”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傲娇了呢。
特别是被我打败过一次之后，越发想表现自己了，这就是所谓的战神意志么？其实就是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强？哪怕是我？
“妞，我来问你，你是怎么破了他的防御的？”
“因为我的能量可以枯萎他的防护罩啊，就这么简单，相克而已。”
“那你难道没发现，他的防护罩有些奇妙？”
说着，我一拳击飞了李玉郎，虽然人击飞了，但是他毫发无损地回来了，而且刚刚那一击还发出了钟鸣之声。
白夜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果不是我的能量克制他，要破防很难。他的防护罩会高频率振动，速度非常快，足以将一切能量分解掉，这方式真是很不错的。”
“你能做到吗？”
白夜光摇头：“我做不到，我也没必要做到。”
我叹息：“我一直想模拟他的这个防护罩，可惜的是，我做不到，我对真元的控制力远远不够。”
“你的再生能力那么强，没必要提升防护啦。”白夜光提醒我说。
“傻妞，你忘记刚刚我们讨论的话题了？我们要去再闯那血海地狱，如果有这防护罩，我就再也不用怕那雨水和浓雾了。”
白夜光那漆黑的眼眸瞬间被点亮了：“是啊，这是个很好的法子，二郎，亲，你要加油哦，我相信，你可以的。”
“……”
虽然我很享受她给我喊加油的感觉，可是这事还真没那么容易的。
就算我知道了原理，但要逆推修炼的法子，真是难于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