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痛苦的抉择

当然，宁羽出征也不完全是坏事。 “老爷子您放心，我这次出征，短则一年，长则三年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保证哪也不去，就呆在您身边。” “你要是真的想要领兵，等老头子我埋进黄土，到时候整个天下就是你的，还不是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朱元璋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这已经是演武结束的第三天了，宁羽没有第一时间找朱元璋，就是想让他冷静一下，接受自己训练的训军有足够的战力应对战场上发生的一切。 如果他第一时间来找朱元璋，朱元璋就算能接受新军的战力彪悍，也肯定不会让宁羽出征塞北。 “你老实告诉咱，你这次出征真的只是为了去战场上看看？”朱元璋一双鹰眼死死地盯着宁羽问道。 “不是。我要确定一下人心！”宁羽语气坚定地说道。 他知道，这个时候在朱元璋面前说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都是对朱元璋的侮辱。 朱元璋一双如同鹰隼一样的眼睛，紧紧盯着宁羽，在听到宁羽的回答之后，在他的眼底，一抹狠厉、失望、难过多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一闪而过。 宁羽也这么看着朱元璋，有些事，他需要朱元璋的支持，更需要朱元璋能够接受。 如果朱元璋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那自己之前的准备就算是白费了。 他这次可不单单是为了打出新军的旗号，也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有一次领兵出征的机会，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要将那些隐患全都消除！ 他需要朱元璋的支持，只有得到老朱的支持，他才能完美地将这些隐患消弭于萌芽，自己登基之后，才能全身心地用在富强大明上。 可是，他也知道，这件事对朱元璋来说确实非常非常难以接受的。 因为早年的经历，让朱元璋对亲情无比看重，即便是他知道，他的许多亲戚，甚至是他的那些儿子们，在民间的风评很不好，他的处罚也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而宁羽要做的这件事，简直就是和他对着干。 虽然宁羽没有明说，但是他知道，宁羽这次针对的是谁，或者是那些人！ 朱元璋的眼睛开始逐渐变得浑浊起来。 他知道，宁羽这么做是非常有必要的，虽然他对自己的儿子们都很有信心，但是这也仅仅是对他而言。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必须要做！ 宁羽虽然一直没有说过，甚至很多时候，还在不断安慰他，但是，作为一个皇帝，他自然知道，皇权的独断性。 很多人对于皇位几乎疯狂的痴迷，甚至被许多东西遮住了眼睛，史书上那些例子就不说了，单单是在元末的时候，有多少草头王，有多少自诩英雄豪杰的人物。 虽说现在这个阶段，不管是谁坐上皇位，都是他老朱家的人，天下依然是他老朱家的天下，是大明的天下，但是，这却偏离了他的初衷。 他希望的是皇位永固，希望自己的子子孙孙都能安享荣华，不希望他的子孙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 宁羽这个他最看好的孙子，也是他最满意的皇储，现在要剪除自己皇位的威胁，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是无可厚非的。 但是，他真的很不希望这是真的。可之前的很多事，比如朱标的薨世，比如朱允熥的失踪，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件都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那个局面。 之前，他可以用自己的强势，震慑住那些心怀他念的人，但是宁羽呢？ 就算是那些人不是宁羽的对手，可是自己好不容易打下来，治理的这么好的一个帝国，难道就这么任由他们这么闹腾下去！ 半个时辰过去了，宁羽发现，原本朱元璋有些浑浊的双眼，逐渐恢复了清明，虽然里边还夹杂着一些痛苦，但却坚定了许多。 “注意安全！”朱元璋对着宁羽挥手说道。 宁羽知道，朱元璋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也超出了他的预料，毕竟，这对于朱元璋来说，是一个非常难以抉择的事，甚至是他登基以来最难以做出的决定。 “您也别想太多了，也许是我小人之心了，就当让我彻底的放纵一次自己。”宁羽一脸无赖地说道。 “你给咱记住了，咱之所以做到现在这个位子，不是靠别的，靠的就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这九个字。” 虽然心中有万千的不舍，但是朱元璋既然已经选定宁羽，现在自然就选择无条件支持他，所以才会把自己多年的‘心得’传授给宁羽。 “您放心，我就算真的有什么发生，我也不会赶尽杀绝的。毕竟都是一家人，要真是这样，您会伤心的，要真是这样，我还不如带着您咱们爷俩躲远一点呢。” “你”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自己将要承担什么样的担子，不过您放心，我不是那种妇人之仁的道学先生，我跟您这么说，也不是为了宽您的心，我有把握！”宁羽非常没有礼貌地打断了朱元璋的话。 “那就赶紧去准备吧，在外领兵，不同于演武，战场之上，不管你多机灵，很多动心都事难以防备的，多听听蓝小二的话。” 朱元璋絮絮叨叨地给宁羽说着，嘱咐他小心，叮嘱他不要轻敌，还把自己多年的领兵经验不厌其烦地跟宁羽说着。 宁羽一脸认真地听着，虽说他是穿越者，有很多这个时代不具备的优势，但是战争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朱元璋的这些经验，恰恰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尤其是对武将的管理，不同于文臣，武将桀骜难驯，而战场之上讲究的就是瞬息万变。 如果不能统御好手下的武将，造成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 就算是这次领兵的是蓝玉，也做不多！ 除非宁羽能用自己的真本事震慑住那些骄兵悍将，不然，就算是他们表面上对宁羽言听计从，说不定背后给他使什么绊子。 一直到午夜，宁羽走出大殿，他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希望你们不要乱来！” 同样的，朱元璋抬头看着大殿的屋顶，嘴里也是一样喃喃滴说“别做傻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