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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18 抚平青之心痕

返回房间之后,爱丽雅今晚终于没有再失眠,而是一觉睡到天亮。

“真是阳光明媚的早上呢!”迎着八月清晨的暖阳,爱丽雅心情格外舒畅,她跳下床铺,用双手推开窗户享受微凉的冷风。

“早餐来啦,爱丽雅。”安妮端着早餐推门而入,将托盘放在桌面上。

“哦!谢谢你,安妮!”正当爱丽雅刚想准备转身离开窗户时,她听见窗外传来一阵叫喊声。

“爱丽雅!”是卡佩珊的声音!她立即转过头,看见卡佩珊腋下夹着一沓晨报正朝庄园这边跑来的同时,朝爱丽雅笑着挥挥手臂,随后她加快脚步跑进庄园里。

等到卡佩珊进来后,发现爱丽雅在一边吃早餐,安妮在帮她梳理长发。

“你们看过今天的报纸吗?都是些很不得了的消息。”卡佩珊用手背拍打几下报纸,脸上显出一丝得意的表情。

“看过一点,侠盗和怪盗的历史性会晤,这标题一点都不有趣。”爱丽雅坐在书桌前喝着红茶,嘴里不满地嘟囔。

“爱丽雅,那个侠盗给了你什么报酬啊?”卡佩珊好奇地凑近她。

“他赊账了,说等想好了再告诉我,我想他是侠盗,应该是信守诺言的人,就答应他了。”爱丽雅放下茶杯,一边翻动手里的报纸,一边回答她。

“哈?赊账?还能这样的?”卡佩珊一脸不敢置信,她看向安妮。

“以前也有过啦。”安妮用手轻拍几下卡佩珊的背,示意她不用在意。

“喂!你们看这个!这个——!”爱丽雅翻到中间页,她急忙把报纸放在桌面上,三个女孩都把脑袋凑到一起,俯视报纸上的字。

『巴尼尔伯爵夫人于近日找回她失踪多年的小儿子,帕雷米亚·巴尼尔』

“帕雷米亚…?难道是你们说的那个弹金竖琴的小男孩吗?”卡佩珊抬起眼帘看看两人。

“没错,是他!”安妮使劲点点头。

“我听爸爸说过,巴尼尔夫人生下了两个男孩,由于家族内斗,大儿子出生没多久就被害死,她为了保住小儿子,让仆人把小儿子送到平民家里避险,但是没过几年,小儿子也失踪了,巴尼尔夫人找了好久。”爱丽雅回忆起托里斯曾经的话语。

“啊,我也听说过,她是个可怜的女人,明明那么善良。”说到这里,卡佩珊轻叹一口气。

“金竖琴的宝石里藏着巴尼尔家的戒指,这样一来,帕雷米亚就是下任家族的继承人了。”安妮转过头看向爱丽雅,温软的双眼中满含笑意。

“嗯,是啊。”怪不得那时他说金竖琴对他而言非常重要,原来不是因为昂贵,而是里面藏着家族戒指啊,爱丽雅一边在心里小声说,一边翻过当页。

正在这时,拿侬脸上带着和蔼的表情,向爱丽雅报告:“小姐,伯修斯爵士和马歇尔少爷来了,他们有急事要找您。”

哦!帕西!听到帕西瓦尔的名字,爱丽雅立即兴奋得从椅子上蹿起来。

“把他们带进来吧!”等到拿侬离开,安妮和卡佩珊火速帮爱丽雅换好衣服,她们刚坐到床铺上,就传来敲门声。

“请进。”得到允许后,门被缓缓打开,帕西瓦尔和贝托罗斯同时走进房间中。

“帕西!我听说你被萝丝玛丽打上刻印,身体很不舒服,现在恢复了吗?”爱丽雅跳下床铺冲到帕西瓦尔面前,伸出双手握住他的双臂,担心地看着他。

“如你所见,我没事,爱丽雅,她没有从我这里夺走任何东西。”帕西瓦尔垂下头注视她,双眼中潜藏着淡入清水的爱意。

“大概是那家伙爱而不得,又怕你死于非命,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看样子那女怪盗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贝托罗斯双手抱胸,靠在墙边锐利地说道。

我何止是怕,简直是怕得要死!爱丽雅嘟着嘴斜视他,默默腹诽的同时,发现安妮和卡佩珊都在用诧异的目光看自己,似乎是在问她:死于非命?你到底做了什么?

对上两人的眼神,爱丽雅赶快避开她们的脸,心虚地干咳几声,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问两个青年:“那…那么,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不,实际上…我们是找……”帕西瓦尔说到这里,将目光看向安妮。

“我…?”安妮用手指点点自己,贝托罗斯点点头表示肯定。

“找安妮…?啊,艾伦没有和你们一起来,他怎么了吗?”爱丽雅双手叉腰,歪着脑袋看他们,安妮也起身走到他们面前。

“再过几天就是星星节了,这个你们知道吧?毕竟是你们女孩子最喜欢的节日。”贝托罗斯巡视房间内三个女孩子问。

“嗯,知道,是女生向喜欢的男生表达爱意的节日。”爱丽雅点点头。

“少女节的主办人想拜托艾伦进行魔术表演,但是艾伦并没有答应。”贝托罗斯说到这里,也轻皱起眉头。

“哎!?”爱丽雅和卡佩珊面面相觑。

“那个…艾伦他发生什么事了?艾伦他曾经说过,他喜欢创新魔术,为看到的人带去快乐和笑容。”回想起艾伦提起梦想的欢笑,安妮脸上与心中担忧,她十指紧扣放到胸口,抬起面孔急切地看着两个男性。

“魔术表演中有逃生魔术的环节,是整场连锁魔术中必不可少的,因为有这个环节,艾伦才没有答应。”贝托罗斯向安妮慢慢解释。

“…哎!?为什么?”安妮眨眨眼睛问。

帕西瓦尔深吸一口气,咽下一口唾沫小声说:“艾伦过去的恋人蕾娜,就死于逃生魔术,在表演开始的前一天,他们进行最后一次演习时发生了意外,艾伦由于操作失误,导致蕾娜死在里面。”

“什么——?!”爱丽雅和卡佩珊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难怪艾伦他不再表演逃生魔术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安妮忧伤地垂下头,双手死死攥紧裙边。

“艾伦他因为逃生魔术演习失败和蕾娜的死,原本是非常抗拒这个魔术,但是因为安妮,他得到了鼓舞和安慰,所以他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在犹豫是否要让这个魔术重见天日。”贝托罗斯双手抱臂,食指不紧不慢地敲击着臂膀。

“哦哦,也就是说,艾伦他现在还有点摇摆不定,所以你们想让他答应表演,就来找安妮去劝说他,是这个意思吧?”爱丽雅瞬间就猜到他们来找安妮的目的。

听完爱丽雅的话,贝托罗斯立即打一个响指,看着她说:“没错,聪明。”

“我知道了,麻烦你们带我去找艾伦吧!”安妮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他们。

“好!”两个青年同时点点头,安妮跟随他们走出房间的时候,她看见爱丽雅和卡佩珊都对她竖起大拇指。

在两人的带领下,安妮乘坐着马车,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独自一人来到佩夫庄园。

帕西瓦尔将她领到二楼尽头的房间前,便和贝托罗斯一起返回一楼,整条二楼走廊内只剩下安妮一个人。

安妮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随后她用发冷的手指轻叩房门,小声呼唤心爱之人的名字:“艾伦,你在吗?”

“…进来吧,安妮。”艾伦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沉闷,她缓缓打开房门,发现艾伦背对窗口坐在窗台上,身体倚靠在窗边,两腿耷拉在半空中。

金色发丝垂落在他的胸口间,使他看上去更加惆怅和忧郁,现在的他于安妮眼中,就像是一颗被闷上灰尘而失去光彩的青绿宝石。

安妮走进房间,很快就在寂静的空气中嗅到一丝酒香,她定睛一看,发现桌面上摆放着两瓶开塞的红酒,艾伦手边的玻璃高脚杯中装着的红酒已经喝掉一半。

“安妮,我——”

“不可以像我父亲一样,在没有任何活动的白天喝这么多酒。”没等艾伦说完话,安妮轻蹙双眉柔声训斥道,她走到艾伦身边,直接拿走酒杯并且把红酒倒回瓶子里。

“放心,我没有喝醉,我只是…有点儿犹豫。”安妮背对艾伦,听到他说出这句话,安妮垂下眼帘,刚给酒瓶安上木塞的双手逐渐停放在桌面上,她慢慢转过头看向艾伦,发现艾伦正对着自己笑。

她看见艾伦的脸上因红酒而渲染上些许绯色,他歪着脑袋靠在墙边,俊脸上浮现出安妮从未见过的微笑。

那是恰到好处的,略显轻佻的微笑,既不会显得过于轻浮,又没有绝大多数男人喝酒后的张扬醉态,这个表情对于看惯了艾伦热情优雅姿态的安妮来说,具有极强的冲击力。

“你…在犹豫什么呢。”安妮羞红了脸颊,她赶快转过头看着面前的两个酒瓶,双手在桌面上无处安放。

“…我在犹豫…我害怕再次失去重要的人……”原本平稳清亮的声音开始发颤,安妮听出不对劲,她即刻转过身面对艾伦。

她看见艾伦脸上依旧挂着那种笑意在直视她,可那双绿眼睛却被眼泪洗刷得通透雪亮,里面深藏着几近破碎的祈求与哀伤。

那眼睛,目光与泪迹,以及微笑,在安妮心中剜开一道道细微却尖锐的痛处。

“我知道,那个逃生魔术,你只会和心爱的恋人一起表演,你害怕在表演里再次失去她…”安妮哽咽着缓缓走到他面前,每向他迈出去一步,内心的疼痛也在加剧一分。

“是的,没错,安妮…我害怕失去你……”艾伦脸上的微笑转化为淡淡的悲伤,他牵起安妮的右手,把它轻轻笼在自己双手中,像是在保护一朵最为珍贵的花。

“别害怕,艾伦,我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安妮用手仔细而温柔地擦去艾伦脸上的眼泪,一边轻声安慰他。

“安妮……”他轻声呢喃着安妮的名字,将头轻埋在安妮的颈窝间,低声抽泣着,双手将安妮的右手握得更紧了。

安妮感觉嗓子有些发紧,她使劲眨眨略微酸涩的眼睛,用空出来的左手轻轻环抱住艾伦的脖子,声音轻如羽毛却充满力量:“艾伦,不要害怕,你一定可以胜过你内心那道障碍,你的魔术也曾经为我带来光芒,所以,这一次,就让我站在你身边来帮你吧。”

她听见了艾伦撕扯嗓子迸发出哭声,她仰起头缓缓闭上双眼,任凭眼泪沾湿睫毛,泪珠从眼角落下,也没有低头去看艾伦哭泣的脸庞。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静静分担着艾伦的伤痛,直到他雨过天晴为止。

临近晚餐的时候,安妮才由亚兰护送回杜善特庄园,她回到爱丽雅的房间,发现只有爱丽雅一个人趴在床上看书。

“呀!安妮,你回来了!艾伦怎么样,他答应了吗?”爱丽雅一看见安妮进门,就激动地滑下床,跑到安妮身边问。

“嗯,他答应了,伯修斯和贝托罗斯去帮他布置场地啦。”安妮朝爱丽雅绽放出一个微笑。

“好耶!”爱丽雅开心地与安妮来了一个击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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