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懊恼

两人坐在一块儿细细闲聊，不知不觉间便忘了时辰。 耽搁得久了，一旁的香菱便皱起了眉头，面露焦灼。 “夫人，天色不早了，要不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出来时老爷不是同夫人讲，说是有事要与您商议吗？” 香菱皱着眉头暗自纠结半晌，终于抬起头去，冲着赵稚低声道。 赵稚和沐青璃聊得正欢，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 “你这丫头怎么不早说呢？我这见了妹妹心头欢喜，便把什么都给忘了。”片刻的怔愣过后，赵稚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转过头去瞥了香菱一眼。 话里带着几分后知后觉的懊恼。 “对不住了妹妹，姐姐今儿得先走，出门时夫君说过，让我早些回去同他商议开春纳新之事，这会儿回去怕是已经晚了。” 赵稚抬起头看着沐青璃，一面说着，一面慌忙起身。 眼里隐隐裹着一丝歉意。 说着转身便要走。 而沐青璃却似乎捕捉到了重要信息，忙伸手抓住了赵稚瘦弱白皙的手腕。 “开春纳新？姐姐的意思是过了年关书院会招新人入学？” 沐青璃看着赵稚，眼里瞬间浮起一抹亮光，急忙开口问道。 “对，每年科举过后，书院里或多或少会走几个学生，今年考中的人有好几个，所以夫君打算等开了春，天气暖和些，再招几个入学。” 赵稚点了点头，随即又开口解释了一番。 沐青璃一听，顿时面露惊喜。 “怎么？难不成妹夫想来书院读书？那我回去跟夫君说一声，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祁大公子才智双绝，若是来年科考，定能拔得头筹。” 赵稚见沐青璃满眼欣喜，误以为她是想祁离殇去禄山书院，连忙接过话茬，眼底渐渐泛起笑意，就差当场一口应下了。 “整个石头上的人都晓得，祁离殇不仅是个翩翩美男子，才学更是渊博，莫说是这穷乡僻野，就是皇城根下那些个达官贵人家的公子，能与他比肩的也屈指可数。” 祁离殇若是能去禄山书院修学，来年科考必定能给书院带来无上荣光。 虽说秦书衍淡泊名利，本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可亲手塑造出国之栋梁，几乎可以说是他的毕生夙愿，如今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又岂有拒绝之理。 可沐青璃接下来的话，却让赵稚心头猛地凉了凉。 “姐姐误会了，我家夫君所以说也是读书人，可性子向来稳重，且年岁比起书院里的学子略略长了些，加之家中本就不富裕，倒也没有入院读书的打算。” 沐青璃见赵稚会错了意，于是乎，连忙开口解释。 虽说并非有意为之，可话里话外却难掩赞赏之意。 “那妹妹你这是？” 闻言，赵稚眉心微蹙，眼里充斥着淡淡的疑惑。 “我是想把离辞送去学堂，让他跟着秦院长安生读几年书，男儿家日后不管以何为生，多读些书终归是好的。” 见赵稚满眼疑惑，沐青璃也没兜圈子，开口直截了当的说道。 说着还转过头朝祁离辞望了一眼。 而赵雉也跟着一道，将目光落到了不远处，正在忙碌着的单薄背影上。 “妹妹你想的可真周到，我瞧着离辞这孩子也不错，眉目清秀，的确气质儒雅是块读书的料，况且还有你家夫君这样的兄长，断断不会差到哪儿去。” 片刻之后，赵稚收回目光，冲着沐青璃缓缓开口，话里话外也不乏赞赏之意。 “姐姐这意思，是愿意收下咱们家的离辞？” 沐青璃一听有戏，笑得越发欢了许多。 “我回去同夫君说一声，这么好的苗子，他是断然不会错过的，再加上咱们俩这交情，已然是板上钉钉，妹妹你就在家里听信儿吧。” 眼瞅着沐青璃一脸欣喜，赵稚也就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 脸上笑意也越发浓了些，说着还在赵稚的手背上拍了拍。 “那当真是多谢姐姐了，回去之后我先让祁离辞好好准备准备，免得到时候临阵磨枪乱了阵脚。”沐青璃抬起头冲着赵稚拱手道谢，随即又开口说道。 虽说是凭关系入园，可禄山书院的招生考试向来严苛，哪怕是祁离辞这样挺聪明的，也得提前准备好。 否则若是在阴沟里翻了船，可惜自不必说，连颜面也保不住。 “好好好，那就这么定了，我……我得走了，夫君怕是早已等急了。” 闻言，赵稚连连点头，说着便转身要走，话里带着淡淡的焦灼。 “好，姐姐你路上慢着些，想必秦院长也不会急着一时半刻的，莫要颠着自己。”沐青璃点了点头，随后又将赵稚送出去好几步远。 末了还不忘连声嘱咐，话里满是关切。 “祁家娘子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看护夫人的，走了啊，回见。” 兴许是害怕沐青璃担忧，香菱笑着接过话茬，朗声说道。 说着还拍了拍胸脯。 听了这话，沐青璃才总算放心了些，缓缓停下脚步，冲着已经快要走到马车边上的主仆二人挥了挥手。 转身沐青璃脸上笑意灿烂，“离辞，快……，快过来，咱们回去了，时辰不早了，还得回去做饭呢！” “走吧，离辞。”祁离殇眉心略略一蹙，抬眸冲着不远处喊道。 祁离辞这才有了反应，忙弯腰从地上捡起凳子，“好，就来！” 祁离辞一面答应，一面朝着沐青璃和祁离殇走去，脚下跟生了风的。 眨眼功夫就到了跟前。 沐青璃眼角微微挑起，瞥了两人一眼，心头微微有些烦闷。 不过很快却又释然。 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亲兄弟。 自然比她这个方才嫁进来不久，前些日子还动不动就作天作地的嫂子要强得多。 “前头驾车去，慢着些。”祁离辞方才到了跟前，祁离殇复又开口，皱着眉头吩咐道。 祁离辞闻言自是忙不迭点头，随即又一路小跑到了车前。 纵身一跃，坐上车头，手里不轻不重地提着缰绳。 “小心些！” 见祁离殇作势就要跃上车去，沐青璃不由得心头一紧，忙上前伸手扶住他，下意识地呼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