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倒计时

马银虎稍微挺直了身子，眼睛露出一抹亮光，那是贪婪的目光，他让手下松开抓着陈年的手，蹲在他面前问“你说真的，真有20万给我？” “真有，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这钱给你了，借条你得给我，我们陈家和你的债，就这么抹平了。” “行行行，你带路吧。”马银虎答应的很爽快。 趁着马银虎放松的空档，陈年装作很虚弱的样子从沙发上爬起来，慢慢走到桌子上，假意要喝水。 实际上，陈年要用最快速度拿到放在桌子上的那瓶汽油。 他慢慢拧开矿泉水瓶盖，然后一股脑把汽油全都倒在了马银虎的身上，迅速拿出打火机，啪嗒引燃了火苗。 “别动，敢动老子就把你烧了！” “你还敢烧我，不是我激你，你点一个试试，正好我想暖和暖和。” 陈年吐了一口气，一口意味深长的气，他看着自己的在霓虹灯下被拉长的身影。 他想了很多。 如果这把火点了。 自己会坐在被告席上，接受法院的审判，自己会入狱，失去自由，也有可能就这么死在里边。 但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自己引燃这把火，从今往后带着家人开始逃亡，无穷无尽，不知何时是休。 后果，陈年想了，可是他并不怕。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亡命之徒，他要更决绝，才能让马银虎害怕，才能为大哥和母亲讨回属于他们的说法。 陈年很激动，他在想火苗把马银虎变成烧烤的样子。 陈年一手勒着马银虎的脖子，一手掐着打火机，啪嗒一声，打火机露出了微弱的火苗。 借着这丝火苗，陈年分明看到了马银虎那张因为恐惧而变形的脸。 他怕了。 他的语气也开始颤抖起来，他说“陈年，你要想清楚，这把火点了，你可就没办法回头了，我哥也绝不会放过你的。” “我来的时候就没想过回头，我是来和你玩命的，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拿钱给我，要么咱俩做一处死这，我给你五秒钟时间考虑。” 5 “少他妈吓唬你爷爷，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玩屎呢。”马银虎虽然嘴硬，可声音已经止不住的开始发抖了，陈年不管他，陈年继续倒数。 4。 数到4，马银虎没吱声，只不过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了。 现在的情况是，陈年搂着他背靠墙，所以马银虎根本就别指望，有兄弟能绕到后边去制服陈年。 这根本就不可能。 3。 陈年继续冷冷的进行倒数，他很清楚，自己和马银虎就像两个走钢丝的赌徒，谁先让步，谁就会掉进万丈深渊之中。 一旦马银虎退缩，他的兄弟们马上就会认为他是懦夫，从此以后也不会再心甘情愿的辅佐他。 如果陈年退缩，那迎接他的将会是惨无人道的折磨。 所以，无论如何陈年都不可能退，退得人只能有一个，那就是马银虎。 退的人只会有一个。 但死得人就未必只有一个了。 如果谁都不退，那陈年就做一次替天行道的侠客，用自己的命换走马银虎这个败类的命。 2。 数到2的时候陈年也有些发软了，他想到了自己的妈妈，还有那些爱着自己的女孩。 如果说现在的陈年是有点发软的话，那马银虎就是已经瘫了，他整个人瘫在陈年的怀里。 他算看出来了，这个愣头青今天就是奔着要他命来的。 人都是这样，遇强则弱，遇弱则强。 欺负人的有都是，但敢于站出来对不公说不的却屈指可数。 阿明是这样，马银虎也是这样。 即将数到1的时候，马银虎紧闭着眼睛，哆嗦着说了一句“别。” 别？别什么？ “别点火，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 马银虎怂了，怕了，所以他软了。 此时，空气中已经飘满了刺鼻的汽油味，只要陈年的手稍微一松，马银虎就会变成烧烤。 马银虎今年35岁，有两个媳妇，有车有房还有存款，他是穿鞋的。 陈年今年25岁，没媳妇没车没房更没存款，什么都没有，他是光脚的。 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什么也不怕。 马银虎伸出哆嗦的手，让手下的兄弟们散开，指着他的贴身小弟说“去给陈兄弟拿五万块钱。” 贴身小弟抬起头，看了看陈年，转身下了楼。 陈年不怕他们耍花招，自己都把事情做到这份上了，还他妈怕什么。 只要敢耍花招，那咱们就一起死。 陈年是在赌，赌马银虎有没有和自己破釜沉舟的勇气。 事实证明，他没有。 所以，这一次陈年赢了。 那个小弟真的给陈年拿来了钱，所有钱都包在一个黑皮包里，那个包被撕开半个口子，粉嘟嘟的钞票在霓虹灯的照耀下，看起来十分的诱人。 陈年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搂着马银虎，马银虎被迫拿着黑包，两个人就像狂热的情侣一样抱在一起，横着下楼，又横着从酒吧门口里走了出去。 马银虎的小弟想跟出来，但是被他阻止了。 陈年劫持他走到酒吧的街对面，远远的看着马银虎的那些小弟。 他抢过马银虎手里的包，正准备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陈年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对马银虎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敢赌了。” “什么？” “因为你媳妇怀孕了对吧。” 陈年话说完，他就看到马银虎浑身僵硬，绷直了上身。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如果，如果你秋后算账，去找我妈和我大哥的麻烦，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毫不夸张的说，陈年这句话说完，马银虎的脸瞬间就耷拉了下来，毫无血色，看起来就像蜡像一样。 等他反应过来，准备和陈年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陈年已经一溜烟的没了踪影。 拿着装满现金的黑皮包，陈年有种大梦未醒的虚幻感，他不敢相信，自己这个从小被父亲骂窝囊废的人，竟然从大流氓弟弟手里崩来了五万块钱。 不管，这个包里装了多少钱，陈年觉得都值了。 因为自己让马银虎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