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万花丛中

半晌，陈年忽然想起来，一直盯着人家脸蛋看好像有点不太礼貌，于是他装着咳嗽，然后找理由准备退出经理的办公室。 刚要走，王婕却叫住了他。 “什么事经理？” “小陈啊，这几天上班累不累，还能适应品质部的工作吗？” 陈年木讷的点点头，不明白王经理为什么要这么问自己。 是领导对下属的关心吗？ 笑话。 领导关心下属这玩意就像是UFO一样，大家都听说过，可是谁都没见过。 长年混办公室的人都明白，领导怎么可能关心下属，领导只会关心比自己更高级的领导。 王婕这么说，只能是两个字，有事。 陈年怀着一颗紧张的心，在王经理的示意下，坐在了皮椅上，战战兢兢的，不知所措。 王婕说“小陈啊，你别紧张，用不着绷个身子，这就是经理对你的日常关心。” 这么近距离一看，陈年想起来，这个女人应该不是自己那晚救得那个神秘女人。 因为那个女人是长头发。 再者说了，一个部门经理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权力，还能把自己从保安提拔到品质部的位置上。 自己救得到底是谁呢？ 难不成真是玫瑰家园的老板娘，还是玫瑰家园的女副总。 陈年揣着满肚子的疑问，看着眼前的部门经理，试探性的说了一句“王经理，品质部的工作肯定比当保安要强多了，我会认认真真干好这份工作的。” “这点我倒是放心，希望你再接再厉，不要辜负了上边对你的提拔。” 王经理用了上边，其实也是在试探陈年，到底是哪位领导提携的你，很明显她也想知道这个秘密。 陈年当然不会告诉她，而是随便找个话题把这事给折了过去。 熬到下班，陈年走着去了大哥的烧烤摊，他去帮帮大哥，也能让大哥早一点收摊。 如果不是遇到了母亲住院的特殊情况，陈年基本上是不会去烧烤摊帮忙的。 因为他并不喜欢自己的那个嫂子，倒不是说嫂子人品很差，只是陈年不喜欢嫂子的懦弱，她和大哥一样，实在是太懦弱了，懦弱的甚至连母亲的命令都不敢违背，哪怕这个命令是错误的。 用比较流行词语来说，这个嫂子就是扶弟魔外加妈宝女。 年初，大哥一球打了本垒打，嫂子怀孕了，整天挺着个大肚子跟着大哥忙前忙后。 到了烧烤摊，陈年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算是跟嫂子打招呼，嫂子也同样回了一个难看的微笑，招呼陈年先坐下。 嫂子告诉陈年，大哥出去买东西了，一会就回来。 接下来，屋子里就飘满了尴尬，陈年和这个嫂子没话可说。 坐在烧烤摊的位置上，陈年发现这明明到了饭点，可大哥的摊位上却没有几个客人，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陈年摸了摸下巴，站起来看了一圈，发现大哥的摊位处在最里边，客人们不等走到这，就被其他商贩给拉走了。 这市场管理所，明显是看大哥给得钱少，故意欺负大哥啊。 不等大哥回来，烧烤摊就先迎来了第一波客人。 这伙客人陈年还认识。 是王婕还有礼仪部的姑娘们，还有小红。 陈年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经理的有意为之，总之他们来了，而且还点了不少东西。 非常有讨好陈年的嫌疑。 陈年给大家拿了餐具，王婕笑呵呵的对他说“真是巧了，我平时就喜欢吃这家的烧烤，没想到这老板还是你大哥。” 陈年在心里冷哼一声，心说我他娘还是保安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来呢？ 这如今当上了品质部员工，你们也都愿意吃我大哥家的烧烤了。 果然，身处底层的人们，大多看见的都是冷漠。 稍微往上爬一点，人们的笑脸也就变得多了起来。 越高，笑脸也就越多。 陈年也抱着笑脸，和这些姑娘们坐在了一块。 人家就是冲着你来的，你不能把人家扔下不管啊。 王婕端起酒杯，提议让陈年说两句，礼仪部和品质部表面上是两个部门，其实都是一家子，平日里大部分时间这两个部门的人都会凑在一起。 陈年猜测，王经理应该先是带着这群姑娘去医院看了李月，然后再带他们来到了大哥的烧烤摊。 大哥的烧烤摊在哪？这对王婕一个经理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由此可见，那位提拔自己的大人物，应该是比经理高了很多级别的存在。 要不然，她不能这么给自己溜。 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想吃烧烤，他们之所以组团来这里，无非就是想求陈年在日后的工作中关照一下自己。 这些姑娘里大部分都是礼仪部的，平日里少不了和自己打交道，这个时候走走人情，到时候真出了什么问题，陈年也不好不罩着他们。 他们哪里是来吃饭的，他们分明来使美人计的。 了解了这些人的真正意图，陈年也就明白了这次晚宴的主题。 这也是陈年第一次坐在主位，享受了一把万花丛中做主角的快感。 不得不说，玫瑰家园这个地方，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阴盛阳衰，姑娘比小伙子多出来不知道几倍。 陈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王经理，莫名的感觉自己就像是误入了女儿国，他连烟都不敢抽了，怕这样会影响自己的光辉形象。 陈年一直以来就错误的认为，在女孩面前只要保持潇洒就好了，因为女孩都喜欢潇洒的大侠。 后来，他才明白过来，随之时间的增长和社会的变迁，他们喜欢的侠可以是很有钱的老年人，也可以是长相甜腻的年轻人。 总之，就不是自己。 因为自己既没有钱，也不甜，活得就像是坑里的一块石头，那是又粗又硬。 “李月的伤怎么样了？”陈年喝了一杯啤酒，然后问王婕道。 “伤的不轻，得在医院躺上一段时间，唉你说李月多好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能摊上这事。”王婕叹息了一口长气，捂着自己的额头陷入了沉思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