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北上

耶律贤轻轻摩挲着妻子的手，问到：宁王那边有没有动静？ 萧燕燕说道：前日里宁王和北院大王私下宴请过几次，但是由于只有几人在场，密谍无法探知他们会谈内容。 不过皇上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王帐军还在我们手里，那他们就翻不起大浪。 等到皇上身体再好一点，臣妾就不用操心这些事情了，我就只想带着隆绪陪皇上到处看看，就心满意足了。 耶律贤道：王帐军是我们的依仗，但是，可能的话，朕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处理我们族内的事情。过段时间我看看，能不能先和宁王谈谈。 另外，今年冬天比前几年明显更冷了些，大一点的部族可能还好，小部族就很难熬下去。我在想怎么样能够帮助他们度过这个冬天，可能在榷场多卖一点牛羊肉给南朝，会好一点吧。 萧燕燕实际从心底不觉得谈一谈有什么用，榷场的事情倒是比较重要，丈夫所说的话，她一般都比较依顺，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靠着丈夫的肩膀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耶律贤夫妇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享受闲暇时光的时候，大宋的皇城司谍子已经带上魏羽设计的小广告，通过边境。进入了草原； 大宋王朝在榷场的官员不久后，也会以女主临朝为借口，扬言关掉榷场贸易，给正在受到大风雪冲击的契丹一个有力的恐吓； 更致命的是，大宋集结了五十万大军，分左右两路，正准备大举北上！ 大宋在迅速处理完赵光义弑君案过后，国家的战争机器功能飞速的运转起来。 经过太医院在受伤士卒和狱中犯人身上的实验证明，烈酒确实可以很好的处理伤口，太医院医正上报后,赵匡胤直接拨出几处皇庄用于烈酒的蒸馏制造。 刘进贤正和魏羽走在一处皇庄门口。魏羽身穿黑漆顺水山文甲，头戴风翅兜鍪，显得威风凛凛。 刘进贤道：“公子，这几处皇庄酒坊铺开后，每一处都有原金水河酒坊老卒带着，每日大概蒸馏酒量是五百斤。不知北伐用的了这么多烈酒吗？” 魏羽道：“多多益善，除了受伤的时候处理伤口之外，其他时候还可以用于军中消毒，避免疫病。而且现在是两路大军，所需酒量极多。” 刘进贤点头称是，心头正在想，公子果然是菩萨心肠。突然听到魏羽说了一句：“酒做多了，还可以做成香水来卖嘛。虽然我对钱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多卖点也不错。” 刘进贤“······。” 魏羽自顾自得说道：“老刘，按照曹枢密的命令，我要提前北上，在辽州设置前哨，把军需物资先运过去。” 刘进贤道：“这个倒是自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曹枢密要随着大军北上，公子就先去辽州。”到时候公子出城门，咱家送送你。 回家后，家中几人虽然知道魏羽会北上，但是出发时间这么急迫，众人还是一阵伤感。 老张道：“公子此去小心，我和我婆娘守着家等你回来。”魏羽说道：“老张大哥，我北上是和曹枢密一起，安全得很，老刘继续在皇城司，家中之事你们不好决定的，问问老刘。” 李嫂唠叨了很久，一边唠叨一边给魏羽准备衣服，除了常服盔甲之外，又给魏羽买了两件契丹人的皮袍。全都带上了。 “小楼呢?小楼。”魏羽没看见小丫头，吼了一嗓子。还有香水生意要和她说呢。 听到声音后，小楼从楼上下来了，眼圈红红的，应该是哭了很久。魏羽看着笑道：“哭啥，公子去逛一圈就回来，安全得很。 不过我走了后，香水铺子生意你继续打理好，金水河酒坊原来的老卒们，家眷里面有老实，做事勤快的，你叫一两个过来帮你，等公子回来，我要看到很多很多钱。哈哈哈。” 小楼红着眼眶点点头，魏羽见尬聊都没有让小丫头稍微好一点，心头也变得有点焦躁，一只手伸过去，准备在小丫头头上挼两把。 小楼伸手一挡，魏羽看到小楼白皙的手上，手指被扎了十多个针眼。 魏羽抓着小楼的手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小楼羞红了脸，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包，里面缝了做香水时选出来的花瓣做的干花，香包面上四个字，公子平安，歪歪扭扭，可见刺绣技艺十分笨拙。 魏羽把香包拿在手里，香包上还带着小姑娘的体温，魏羽哈哈大笑：“这个丑丑的香包，我喜欢。”说完揣在了怀里。再在小丫头头上挼了几把，魏羽转身出门而去，身边的小厮将收拾的衣物抱着，也跟随而去。 魏羽不知道的是，在他背后，小楼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等你回来，给你绣一个好看的。” 小楼也不知道，意气风发走出家门的魏羽，眼眶已经红了。 十月初六，吉，利当大人，宜祭祀，出兵。 在开封府大内的大庆殿广场上，此刻站满了上万名禁军殿前司士兵，这是北伐部队的一部分，正在大庆殿接受皇帝的检阅。 大庆殿是整个大内最巍峨的大殿，上承重檐庑殿顶，下坐三层汉白玉台阶，采用金龙和玺彩画。殿前有宽阔的丹陛。丹陛上陈设日晷、嘉量各一，铜龟、铜鹤各一对。重檐庑殿顶岔脊上，都装饰有十对镇瓦兽。 赵匡胤穿着绛纱方心曲领龙袍，头戴通天冠站在大庆殿门口丹陛之上，赵匡胤身边是监国赵德昭，赵德昭穿龙袍戴十八梁远游冠。 台子下两排重臣文官一列站着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赵普赵则平，后面是参知政事卢多逊，三司使赵玭廉。武将和勋贵这边，侍中京兆尹赵廷美，枢密使曹彬，再往后就是检校太傅潘美。 钦天监监看了看日晷，高声叫到：“吉时已到，祭天地。” 赵匡胤手里展开了一个明黄色卷轴，开始朗诵上面的祭文：“维开宝九年，十月乙丑朔初六日，皇帝谨遣曰：仰惟圣神，维帝继天立极，垂统保民；百王相承，万世永赖。今欲海内一统，复汉唐故地，故兴兵于北，钦承祖训，予祗天序，谨用祭告。惟神昭鉴，我邦家。尚飨！” 钦天监监正接过赵匡胤祭文，双手供于丹陛高台三牲之前，再点燃了三只手腕粗细的朱红蜡烛。然后皇帝一拜，二拜，再拜。 正当皇帝还在祭拜天地的时候，魏羽已经带着一只军队出了开封，往大宋边境重镇辽州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