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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无解

他们行至珊瑚石座前,初宴松开玉合欢的手,自己侧对着她盘坐下。 他开始闭目天禧,玉合欢也不再叨扰他,而是就这么甚至双腿,脚踝交叠悠闲坐于他身侧,将双手乖巧地置于膝前,目光澄净地静静望着他。 他侧面线条极其耐看,挺拔的鼻梁,微翘的唇瓣,还有微探出的眉羽,皆静美如画。 初宴感知道她在瞄他,他没有睁眼:“在看什么?” 她起初盯着他,确是因为担心他的伤势,因此才静下心来观察他的气流浮动,但后来在确认他没事后,她的确是在以纯欣赏美的目光望之,留恋,不愿挪开。 她面颊再度一绯,并不想承认自己的这一点小贪恋。 “我……我并不是在单纯地偷看你,我是在透过现象看本质。” 羞涩之下,她道出此言,她自己都觉得不忍再听。 “那你看到了什么?” 都说痴人成双对,她的随口慌乱之言,他却听得这般认真。 他睁开眼,对上她的目光,七分沉静,三分痴。 她怔怔望之良久,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这一份“傻”从眼眸蔓延到骨子里,她现已无法将他与先前那临危不惧,温柔强大的鲛仙哥哥相联系在一起。 是他变了吗?是他也似世俗之人那般,因坠入爱河而深陷在这自主泛滥成河的温柔乡,他的冷厉狠绝,应还是有的,仅是再无可能向她释放。 “我想看看,是怎样一份力量,生生将你也变作了痴人。” 初宴显然也是一怔。 从他略微恢复了几丝神采的眼瞳中,她明显读出了闪躲,但也读出了,只有他才会有的真挚。 “被我骗到了?看来,你的读心术,也不是那么无懈可击嘛。” 他微凝眉心,上下眼睑迷瞪着靠近,目光比她更加专注。 他缓缓抬手,将食指蜷起,靠近在她眼角边。 他欲抚平她微皱的眼眉,却因触到她眼角边的细纹,而使她不由闪躲。 “你……你的眼眉……” 初宴视力未复,他看不见她眼角的细纹,但他指尖的感觉却是这般真切,那仅是很细微的一道痕,按理说不该有什么手感,但他抚着却觉得扎手得紧。 但他适才的感觉,就如同指腹划过刀尖一样,生疼生疼。 这是她放出玉将军神力的后兆,此前玉将军也是同她说清楚的,但玉将军神灵不入他体,他不知将要昏迷多久,如此一来她只觉值得。 “傻丫头。”他轻语一声,紧接着他将蜷起的手指舒展开,拢在她眼角边,好似这样就能替她将风霜雨雪皆挡于手掌之外。 “闭眼。” 他语毕,将手绕到她脑后,轻轻托住她的后脑。 她乖巧闭目,却觉他的气息距离她越来越近,最后她的眼角触到一阵冰凉。 眼角吻…… 不,此时不该是春心泛滥的时候,他给予她的并非仅是一个吻,而是将他的灵力也一并渡入到她的经脉之中。 她感觉到他的灵力越来越微弱,他必须停下,否则他灵力过于孱弱,将无法与玉将军神力对抗,若如此他将遭到更严重的反噬。 她眼皮开始颤动,她下意识欲将他推开,他却收紧轻按住他后脑勺的手,使她的头动弹不得。 海底拂过一阵微风,将他们的青丝扬起,昼惊厥,他们顷刻间皆已生华发。 由于他们的灵力皆在短期内严重损耗,此番更是多少都侵蚀了他们的生机,她消耗较少,仅是发髻上掺杂了几缕银丝,他则较为严重,自发际线处的刘海皆化为华发,还有一缕混杂在边侧的长发里。 那一瞬时间仿似静止了。 这不是错觉,而是有一股力在他们之间游走流窜,将他们骤然凝固在一个既定空间里,使得他们身不能转,也不能看,口不能言,直到将他们的意识全然融入此间环境。 隐约间,他们皆听到若有似无的海浪声。 待她再睁眼时,他惊觉自己正身处一方氤氲缭绕的异地空间。 那氤氲皆是彩色的,其间还弥散着点点荧光,荧光呈竖直播浪型向上漂浮,待其漂浮至一定极限高度,便与空间最上方的一层屏障交融,呈水波纹状,荡漾起涟漪。 她抬头望,照这般看去,他们似是置身于更深的海底,而这点点荧光荡起的涟漪,在她此刻看来却是灿若繁星。 在急速观察清楚周遭情况之后,她当即开始寻找他的下落。 此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还让她感到莫名的压抑,因此她每走一步都万分谨慎。 更让她感到不安的是,她每挪一步,这头顶的荧光便也会随着她移动。 “天涯远,两相隔,但只要你还需要我,我会一直在。” 这一句早已被她淡忘千年的承诺,此刻正跨越山海,闯入她心扉。 虽然与他声音相同,但她知道,那是紫砚的声音。 但她也相信,他此刻定与她同在。 或许他也正竭力穿透这重重迷雾,寻觅着她。 果不其然,初宴也在迷雾中寻找她,他的后背却突然遭到撞击,他骤然回身予以反击,却阴错阳差开启空间里暗藏的机关。 其实并非是他误触机关,而是这机关一直在这里专程等着他,此机关上显示,他若能闯过三关,他便可从此迷阵中脱身,反之,则将永远被困在迷阵中,此迷阵还会在他被困后化作极其恶劣的环境,使他饱受煎熬。 这设计机关之人,不知是否与他不对付,就连通关提示也给得模棱两可。 第一关的提示语是:拨云见日。 初宴眼瞳微微转了转,他神情一脸严肃,半晌就连眼皮都未曾动一下。 这氤氲迷雾实则是一连环阵,无论他能否破解三关,结果都会触发最终致他们于绝境的终极陷阱。 因为在此迷阵之中,有人以自身大量灵力将此地封闭,他们是断不可能冲出去的,而这灵气与妖灵相克,她或将能无虞,但他则会受到重创。 他知道,从始至终,这迷阵针对的便是他一人。 他还知道,只要她能舍他而去,她便能从此地全身而退。 又是俗套的二者取其一,但他绝不会让这困局落得一个俗套的解法。 她笑了。 她也知道,此局最好的应对之法,便是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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