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留个退路
回到刑部已经是暮色深深,墨梓玉原本要去陈将军府邸,却没想到宫里来人了。 “忙了一天你先去吃饭,等我回来。”墨梓玉低声说着,心情沉重。 凌兰知道,陈涛遇害还没查出结果如今陈将军也出了事,对方的压力一定极大。 她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出几步坐在椅子上稍作休息,一路走下山坐着颠簸不稳的马车回来身子要散架般。 瞧着男人大步流行往出走,略微迟疑她还是开口。 “如果你感到为难,就说已经发现凶手的线索,不出意外的话三日内就能找到凶手。” 墨梓玉如同被点住穴道硬生生停住步伐,迅速转过身:“你说什么?” 靠着椅背的凌兰有些倦意,瞧着男人那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目光她忍不住笑:“我这不是怕你受到责罚,帮你想个退路。” 虽然她笑的不太靠谱,墨梓玉却没由来的信了几分。 “你有了怀疑的对象?” 凌兰揉了揉眉心又挥挥手:“时辰不早了,等你回来慢慢说。” 虽然有满心疑虑和抑制不住的小兴奋,但时辰的确很晚了,墨梓玉只能先入宫面圣。 凌兰稍作休息后叶风来寻她用膳,路上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凌兰耐心给他讲解。 餐厅,凌兰刚吃了几口就见到天一几步匆匆进门,见她认真吃饭欲言又止。 凌兰仰起头看过去:“你也没吃饭吧?要不要过来吃点?” 天一被吓了一跳,如同拨浪鼓般用力摇头:“不用了,谢谢凌姑娘好意。那个,是陈夫人过来要见陈将军的尸体,但大人还没回来,我瞧着陈夫人的状态很不好。” 言外之意,天一担心陈夫人再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麻烦事更多。 相比他的担忧为难,凌兰只是淡淡哦了声! 喝了口山药汤后又补充道:“等我在吃两口。” 一天两顿饭,她不吃饱哪里有力气做事? 等到下次再去街上时她得买些糕点备着,防止像上辈子那样落下严重胃病。 尽管天一心中着急表面到是不动声色,站在门口默默等待... 一刻钟后,凌兰见到了陈将军的夫人,也是陈涛的娘亲。 这位五十出头的女人看起来很憔悴,双眸红肿眼眶发青,走路都需要丫鬟在一旁搀扶着,担心她随时会晕过去。 也对,接连遭受丧子丧夫的变故,那种痛不是常人能够接受的。 从厅堂来到后院停尸房,凌兰突然对陈夫人有了不同的看法,似乎她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脆弱,骨子里也是带着倔强和坚韧的。 “陈夫人,您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这是第一次,心力交瘁的陈夫人认真打量凌兰,这个明眸皓齿令人眼前一亮的姑娘,只是她想不通,这样充满青春朝气的姑娘怎么会在刑部做事?尤其是,和尸体相关。 当然,这些想法只是一闪即逝,陈夫人无声点头,又红了眼眶。 陈涛已经被转移到冷藏室,这里只有陈将军的尸体,因为刚从山上带回来,叶风正在做简单处理。 屋内响起陈夫人的啜泣,声音从低升高,泪水如同决堤般滑落,她踉跄着来到陈将军尸体前摇摇欲坠。 不过和凌兰想的一样,她只是发泄着悲痛情绪,并未真正的昏厥或者进一步情绪失控,可见她内心还是很强大的。 “我的丈夫,他,到底是怎么死的?”终于,她的情绪逐渐平静开始询问。 叶风本想说是窒息而亡,却发现凌兰在微微摇头便识趣闭上嘴,也对,他懊恼自己冲动,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能乱说。 几息后,凌兰开口打破安静:“陈夫人,能否单独说几句话?” 陈夫人面露疑惑,因为她不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她略微迟疑后还是点头默许,因为她想起上次陈涛出事他们来时见过凌兰,当时她就在墨梓玉身侧。而今日墨梓玉不在,天一侍卫也是让她出面带路,这些足以说明她不是普通人。 就这样,叶风和陈夫人身边的丫鬟不约而同的退了出去,很快就剩下两人和一具尸体。 凌兰面色平和,先是抚了抚身子算是行礼。 “你这是做什么?”陈夫人皱眉。 “谢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陈夫人眉宇间有所舒展,莫名的对她多出几分好感。 很快凌兰便转身来到陈将军的尸体旁边,这一刻,她站姿笔直神态从容不迫,气场出奇强。 “陈夫人,关于陈将军的死因目前我们并不能确定,但是我们发现一些线索。”她语速不快不忙,也比之前清冷几分。 陈夫人正要询问是什么线索,就见到她抬手解开尸体的衣襟,愣神之际就想上前阻止,却再次听到凌兰的声音! “您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下,陈将军眼睑内有明显出血点,嘴唇和指甲都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 陈夫人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忍住,注意力尽数被转移,她顾不得此时的陈将军尸体有些可怕,硬着头皮仔细观察。 很快她发现情况的确和凌兰所说一致,几乎是瞬间她惊诧道:“你的意思是,将军他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凌兰摇头,此时她已经解开衣衫的全部扣子:“尸体并没有明显中毒反应,用银针试过没有变色,而我说的这些反应,符合窒息死亡的特征。” 陈夫人双眸瞪大满是不可思议:“窒息?” 见她难以消化的反应,凌兰平静的转移话题:“陈夫人,对于陈将军会独自一人去西山山顶,这件事您知道原因吗?” 果然,陈夫人的注意力再次被转移,她无力摇头,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自从涛儿出事后,他整个人苍老了许多,日渐消沉,尤其是你们始终找不到凶手。” 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多出幽怨,陈夫人顿了顿低声道:“他说过准备自己调查,要尽快找出凶手让涛儿入土为安,其他就没再和我说起过,包括他一人去西山我也是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