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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我不是他的儿子

夏太傅府上众人评价夏不渝时,往往是环视左右,道:“混不吝。”

补充一句便是“天不怕地不怕”。

这就是个无所畏惧的人呢。

而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却是极为怕冷。

刚才还在舞剑呢,下一秒就僵硬的倒在地上。

看的唐诗目瞪口呆,“三,三哥?”

没反应。

这是冻死了吗?

看着嘴唇瞬间青紫一片的人,唐诗觉得夏不渝就算没冻死,距离冻死也只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难怪被流放到岭南的时候也没见他反抗,原来这人喜热不喜冷啊。

那干嘛这大冷天的跑到河套府呢?

唐诗一肚子不明所以,也没看到夏不渝身边那俩伺候的兄妹俩,没法子她只好把人拎起来弄到屋子里去。

是的,字面意义上的拎起来。

跟着许蓟安和王慎学武这几年,唐诗觉得自己越发的朝着大力公主的路子上走,是因为平时菠菜吃多了吗?

她这边拎着人进去的时候,柳家兄妹俩刚巧回来。

看到被拎着的人,兄妹俩对视一眼——

没看错吧?

“我没看错吧?”

柳常昀这几年逐渐稳重,但此刻脸上神色还是碎裂的,“没有。”

被拎进去的的确是公子。

柳常昀经年伺候夏不渝,大概知道这位公子爷的毛病,“公子怕冷,可能是冻晕过去了。”

柳常卿:“!!!”所以他来河套府做什么?

没人能回答柳常卿这个问题,除了冻晕过去的夏不渝本人。

唐诗听到外面的窸窣声,连忙喊人,“再不进来,你们公子就要冻死了。”

柳家兄妹连忙进去,一个倒了杯温热的茶,另一个则是往羊皮袋里装热水,“唐姑娘,还有多余的棉被吗?”

唐诗:“有。”

但是十床八床棉被全都盖在夏不渝身上,确定不会把人给闷死过去吗?

唐诗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那个豌豆公主。

夏不渝这么怕冷,倒是跟皮肤极为娇嫩的豌豆公主有点相似。

真不知道过去他是怎么过这冬日的,难道就整天窝在家里吗?

瞧着也不像啊。

夏不渝迟迟没有醒来。

柳常昀有点担心,“我去请个大夫。”

莘桓很快就过了来,给夏不渝诊脉后有微微的诧异,“他这是中毒了。”

“中毒?”

“嗯,娘胎里带的毒。”

唐诗听到这话瞪大了眼,娘胎里带的毒。

夏不渝是夏太傅的老来子,嫡子。

所以这中毒的人是……

“我在京城时见过夏太傅的夫人,她身上没有毒素。”

莘桓这话顿时让唐诗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小心接触到了这位三哥的秘密啊。

所以,他并非夏家嫡子,是刚出生就失去了生母吗?

官宦人家去母留子这种事情并不稀奇。

“那这毒能解吗?”

“倒也不是不能,但是需要大燥的药物才行。”莘桓稍有些迟疑,“用药也需十分大胆,等他醒来再说吧。”

她倒是之前在医书里看到过这么一个药方,但不曾用过,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究竟要不要解毒,还得看夏不渝本人的意思。

夏不渝醒来时已经深夜。

身上压了几床棉被的人,仿佛背负着千钧重量。

扭头看到坐在床头的人时,夏不渝愣了下,“你怎么在这里?”

原本正在打瞌睡的唐诗听到这话顿时惊醒,“三哥你醒了呀,太好了。”

惺忪的眼眸在烛火中闪烁,夏不渝一时失神,“嗯,没什么事。”

还说没事呢。

要不是莘大夫跟她都说了,唐诗就信了这鬼话。

“三哥,你这次来河套府,该不会是来找莘大夫的吧?”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奇怪。

夏不渝怕冷的人又在这个时候过来,总不能是千里迢迢来看望他们兄妹几个吧。

找莘桓来看病,或许这才是他来河套府的缘由。

唐诗抱走了夏不渝身上的棉被。

压在下面的人总算重获自由,面色都红润了几分,“怎么,就不能是来看你?”

“这话谁信呢?”唐诗才不信这鬼话。

想起莘桓说的娘胎里带着毒,她看向夏不渝的眼神又带着几分晦涩。

躲闪不及,便是被夏不渝抓了个正着,“莘大夫来过了?”

夏不渝不是许蓟安那没心没肺的,他聪明的很。

唐诗也没隐瞒,“嗯,过来了一趟。”

火炕暖和得很,不比京城的地龙差。

夏不渝拥着一床棉被坐在炕上,看着那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眸,“你是怕我杀你灭口吗?”

唐诗猛地抬起头来,对上那一双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睛。

今天这人面色苍白如水,冰凉凉的让唐诗十分不安。

如今醒来,唐诗这才意识到,夏不渝不愧是名冠京师的第一美人。

长得可真好看。

“三哥,听说岭南的女子生性豪放,有没有漂亮姑娘去你家门外唱歌呀?”

夏不渝一愣,“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

“那就是有咯,你有相中的吗?”唐诗八卦起来简直不是人,“长得是不是很好看,唱什么歌呀,你会不会唱?”

眼看着这小姑娘坐到炕上,大有要跟他秉烛夜谈的架势,夏不渝拉下一张脸来,“真不怕我杀了你?”

“你要杀我还用这么废话?”唐诗翻了个白眼,“行了,就别装了,我又不会跟外人说。”

何况自己也只是知道皮毛而已,夏不渝倒也不至于这么赶尽杀绝。

“那你想知道吗?”

吃瓜群众唐诗表示自己不想知道,有时候距离一些秘密远一些,才能更安全。

夏不渝看着那小姑娘挪动身体,一副要跑的样子,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唐诗的手腕,“不准走。”

“三哥,饶了我吧,我不想知道,真的。”

夏不渝轻笑一声,将人拉到炕上,“晚了,这泥潭,你不愿意也掉进来了。”

现在说不想知道,之前做什么去了。

明明是个再乐观不过的姑娘,可现在一张苦瓜脸,一想到这是自己的杰作,夏不渝心情愉悦了很多,“这件事我从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跟你说,你该高兴才是。”

唐诗:“……”我很高兴,你要是不跟我说的话,我更高兴。

然而,晚了——

“我不是那老狐狸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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