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痛苦
萧陌一时间居然语塞了。
这叶凰澜的确很对他的胃口，如此杀伐果断和狠戾，再次让他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他眼中异彩连连，头次相信了一见钟情这种奇妙的事情。
一般的少女碰见杀手早就吓傻了，而她不仅能以一敌四不落下风，而且还能以如此酷烈的方式折磨人。
过了半天，他才说道：“这院子是你的，你喜欢怎么折腾都是你的事。”
叶凰澜手上动作不停，黑龙剑划开黑衣人的手臂，顿时鲜血如同红线般流出。
听着惨叫，她指间银针直接刺在他的喉咙上，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余下的两个黑衣人瑟瑟发抖地看着她，他们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招惹上这种魔鬼！
早知道就不贪财收了那一万金币来刺杀这人了！
其实这些人只是单纯刺杀她的话，她倒是无所谓。给个痛快，杀了就是。
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杀了无辜的碧云！
所有敢对她的人动手的，无论是谁，十倍奉还。碧云虽然单纯，却也一直在真心为她付出。
她还没有体验过这个世界的精彩，就被扼杀在睡梦中。
虽然她的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的伤心，但手上的动作越发狠厉，仿佛切割的只是无足轻重的畜牲一般。
她淡淡道：“那你就闭嘴。”
萧陌突然升起一阵挫败感，本以为他看透了眼前这只母豹子，却没想到这只是她众多面具下其中一面而已。
她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比如刚才和黑衣人厮杀的时候那些古怪刁钻的招式，还有那些剧毒的银针，以及她这如同千面人般的性格……
不一会儿的时间，叶凰澜的脚边就出现了一小堆薄如蝉翼的人肉。
如果没有目睹她千刀万剐的这一幕，恐怕没人会相信那是人肉。
没错，人肉和寻常的猪肉羊肉什么的并没有太大区别。
叶凰澜手中黑龙剑上下翻飞，每次切肉的手法控制得极好，几乎每片肉都是一模一样的厚度。
“唉，果真千刀万剐是件体力活。”忙活了半天，才将一条手臂上的肉给剔完，她便累的不行。
不过黑龙剑的确是好剑，用来剔了半天的肉，上面竟然没有沾染半分的血迹。
“要不我来帮你？”萧陌殷勤地说道。
她“啧啧”地看了他一眼，“你就算了吧，精细活儿我还是喜欢亲自动手慢慢来，这样比较有快感。”
萧陌觉得自己被鄙视了。
“谁说的？我保证做得比你更好。”他不服气地说道。
叶凰澜耸肩，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
“那你慢慢在这儿剔吧。”她站起来，提着黑龙剑进屋了。
萧陌懵圈了，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进入房间，叶凰澜这才背靠冰冷的门，身体无力地滑落在地上。
这一刻，身心俱惫。
明明她已经很拼命了，为何老天爷还是要这样对她？
到头来，身边的人还是被她连累。
不用说，这些黑衣人肯定是叶铭城那老狗派来刺杀她的，就算不是他派的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难道到头来，她还是注定孑然一身么？
她双手抱膝，脸埋在臂弯里。
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自己。
痛恨自己的无能，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无法保护。
如果让碧云过来和她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如果她没有躺在床上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早点出去看看碧云，她是不是就有机会活下来了？
不远处，伽蓝尊者沉默而立，看着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叶凰澜。
院子里，萧陌正在代替叶凰澜千刀万剐，嘴里嘟嘟囔囔，然而手上动作不见停顿。
不知过了多久后，房间里突然传出叶凰澜沙哑的声音。
“你回去吧，留着这些人我自有打算。”
萧陌闻言大喜。
“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玩儿啊。”他身形迅速消失在院子里。
屋内。
“师父，我是不是很混蛋？”她坐在桌边低声说道，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自责。
伽蓝尊者摇头，“有些人是注定要提早离开的，你不用怨恨自己。”
“是啊……可我还是觉得我好弱，就连身边的人都无法保护。”她死死地咬着下唇，甚至血丝顺着嘴角流下都浑然不知。
“你能明白是最好的，我不希望你因此自暴自弃。”伽蓝尊者冷冷说道。
叶凰澜点头。
“去休息，明天到了药泉还要学习炼丹。”他虚幻的身体飘回桌上的破书里，只有叶凰澜呆坐原地。
良久，她才慢慢地走到床边，木然地脱衣，躺下。
一切恢复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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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人怎么还没回来？”梁若芳焦急地走来走去。
“急什么？一个废物而已，能翻出多大的浪来？”叶铭城坐在椅子上，老脸上透出势在必得。
“老爷，你知不知道那小贱人邪门得很，明明玲儿确认她死透了才收手的，结果人又活过来，你说我怕不怕！”梁若芳说到这儿忍不住浑身发颤。
“哼，我们能让她死一次就能让她死第二次，你怕什么？”喝了口茶，叶铭城若无其事说道，“说不定是那几个蠢货杀完人后就忙着逛窑子，哪儿还记得回来复命。”
虽然听着叶铭城胸有成竹的声音，可是梁若芳的心底，却还是有种恐惧。
叶玲兰莫名中毒，把自己的脸都给抠烂掉了，意味着和谢家的婚事也就告吹。
就算她没有毁容，她也不可能让女儿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废人。而且对于叶铭城来说，叶玲兰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叶玲兰被毁容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泉城，自然不可能会有人愿意再娶她。
但梁若芳不甘心，能有谁敢对她的女儿下毒？
仔细问过叶玲兰，她说她只记得和叶凰澜握过手，然后便没有再和其他人有过肢体接触。
那就只能是那小贱人干的了！
然而她又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所以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吞。
之后回到府上后，她便让叶铭城调动手里的杀手去刺杀叶凰澜，这才有刚才的一幕。
不过，已经过去四个时辰了，为何那六个人还没回来？
“老爷，玲儿以后怎办？”梁若芳问。
叶铭城抬起眼皮，道：“能治好的话就留着，治不好的话就只能把她送到乡下的庄园里去了。”
送到乡下庄园里，就等于要放任其自生自灭了。
梁若芳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叶玲兰是她的命根子，同时也是她的希望啊！
要是没了叶玲兰，她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而且，按照叶玲兰目前的情况来看，要医治好的希望实在太渺茫。
“老爷，玲儿好歹她也是你的女儿！”梁若芳哭喊道。
“哭什么？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去陪她。”叶铭城阴狠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烦躁不已。
梁若芳只得止住哭声。
“等着吧，明早就有消息了。”
他得意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惨烈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