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心境变化

在场所有人皆是艰难地吞了唾沫，石田昊守手下那群壮汉更是满脸惊恐地看了楼上一眼，连给他收尸都顾不上，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连滚带爬地出了客栈，逃命似的四散逃开。

店里瞬间安静下来。

叶凰澜这才注意到，柜台边躲着两个瑟瑟发抖的人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店小二和掌柜的，连大气都不敢喘地望着她。

“别看了，还是先把尸体收拾下吧，你们还做不做生意了？”她嗤笑一声，转身出了客栈大门，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掌柜的这才站起来，叹了口气，吩咐小二去叫棺材铺来收尸。

“死得太惨了啊……”

望着地面上死不瞑目的石田昊守，他摇着头回到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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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够了就滚出来。”

狭窄的死胡同里，叶凰澜依然脚步不停地走着，漠然的声音透过斗篷传出，森森杀意猛地从她体内爆发出来。

“哈哈，真不愧是斩杀了六阶强者的狠人，这么快就发现我了。”阴阳怪气的男声自身后响起，瞬间出现在她身后。

叶凰澜目光陡然凌厉，指间透骨针闪烁着幽幽银光，没等身后那人反应过来，猛地停下身体，转身将透骨针狠狠刺进他的眉心！

那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身体缓缓倒下。

“就这水平也好意思跟踪我，还敢大言不惭在我面前装逼，谁给你的勇气？”叶凰澜这才不屑地嗤笑了两声，走上前在他身上摸了摸，没搜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自从她出了客栈，就感受到周围有不下十道气息跟踪她，不用说肯定是泉城某些觊觎她手中萧家产业的势力派来的。

比如城主府、谢家或是梁家，这仨最有代表性，竟然一次性派出了五六个一阶灵师跟踪，随后叶凰澜便让他们见识了何为恐怖的战斗力。

没错，那些跟踪她的探子全被她送去地府报道了。

嫌弃地擦擦手，叶凰澜失去了在此停留的兴致，向前助跑一段距离之后翻上墙头，几个弹跳之间便来到一处被烧毁的废墟前。

叶家。

叶凰澜轻轻呼出一口气，走进废墟里，轻轻抚摸着被烧焦的残垣断壁，无法抑制的悲怆充满她的内心。

总有一天，她会亲手弄死那灭了叶家的东瀛人，并诛了那个畜生不如的九族，让他也尝尝被灭门的痛苦。

“娘，等着我取仇人狗头，祭奠你和叶家所有人在天之灵。”脑海中浮现与谢玉华相处的情景，叶凰澜忍不住喃喃自语，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要不是因为自己的弱小，灵泉就不会被人盯上，叶家也就不会招致灭顶之灾，说到底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叶家拥有灵泉这种让人眼红的宝地，然而自身却没有守护的能力，这是导致灭门的根本原因。

如果她有足够的实力并一直留在叶家，叶家就不会被灭门，谢玉华就不会被杀。至少在悲剧发生的时候，她能够保护自己索爱的人。

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谢玉华到死都没有把灵泉的位置透露给任何人，就连她的亲生女儿碧云都不知情，毫不吝啬地打开灵泉的大门让她进入，单纯想要把一切最好的东西给她，哪怕拼尽全力。

然而因为她的自私和霸道，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叶家，断绝了和谢玉华所有的关系，说出那些伤人至深的话语，本以为自己做的没错，却没想到到头来只是一场笑话。

叶凰澜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最不配被人原谅的，并不是瑞芝，而是她叶凰澜。

前者只不过是个可怜的母亲，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并没有错。

而她是个任性的混蛋，手上沾染的鲜血无法衡量，发生了事情只能等到事后才追悔莫及，总觉得觉得自己最牛逼，其实只不过是个比寻常人厉害一点的傻叉。

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打湿了她的手背。

周围静极了，这里的喧闹欢乐已经随着叶家的毁灭烟消云散，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家族顶替，成为新的泉城四大家族之一，而叶家也会被逐渐遗忘，最终彻底消失。

“拥有强大的实力，并不是为了恃强凌弱。而是为了在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能够及时阻止逆转。”

冷淡的声音响起，伽蓝尊者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

叶凰澜缓缓点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师父，我是不是很混蛋？”

伽蓝尊者望着她又哭又笑看上去滑稽之极的样子，心微微抽痛了几下，面上却依然云淡风轻，看不出半点喜怒。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做过错事，若只是痛恨自己将永远活在过去，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好好活着。活得比任何人都璀璨夺目，那些爱你的人才会真正原谅你。”

叶凰澜愣住，“活得比任何人都璀璨夺目……”

“就像你母亲生前，在你成为炼丹师的时候欣喜若狂，相信你可以重振叶家。就算如今的叶家被灭门，你依然是姓叶的，只要你变强活得光芒万丈，叶家就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只要你还活着，叶家就不算灭门。现在你身上背负的是整个叶家上下的血海深仇，替他们连带着你自己的那份，好好活下去，你才对得起他们。”

“师父，我明白了。”叶凰澜将眼泪擦干净，眼中已经没了半点自责的情绪，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刚毅和倔强。

“好好活下去，我要变强。然后亲手宰了灭叶家的畜生，娘一定会很开心的。”

说完，她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毅然决然朝叶家废墟深处走去。

她要变强，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