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一墙之隔
这几个字被他说的无比生硬。
“扑通——”
两大盆水被惊恐过度的侍女扔在地上,接着是“扑通”“扑通”两声。
先前还有说有笑的侍女跪倒在地,吓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一句。
紫云衫在她们眼里就是一个十足十的怪人,刚开始,府里不乏一些喜欢嚼舌根的人在背后议论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说他是怪物,是不祥之人,总是说什么的都有。
但自从亲眼目睹他砍人的血腥场面,再也没有人敢在背后说一个字。
那可是生砍啊,眼睛都不眨就给人家胳膊腿砍下来了……
此时莫名其妙被叫住,两人只觉得大祸临头,生怕下一秒那柄长剑就从自己的脑袋顶上劈下来。
紫云衫讨了个没趣,径自离开。
刚刚和别人打招呼的时候,他并没有害怕啊,相反,被他打招呼的人却吓得够呛,所以他这是什么病?
夜,电闪雷鸣,紫芒如怒。
吹灭了蜡烛,君夭逸躺在长榻上,俊美的一张脸不时被闪电照亮,突然,他坐了起来。
苏玦被他的动作带的翻了个身,本来睡了又被吵醒,颇为不满:“你要干什么?”
君夭逸一变披衣服一边下榻,“出去透气。”
“……”外面下着大暴雨呢,这家伙竟要出去透气,莫不是脑袋灌凉气了?
对于君夭逸到底要出去干嘛,苏玦并不感兴趣,翻了个身,继续睡,只是眉心的沟壑一直没有平下去。
不止因为被吵醒,也因为云风岩只给他和君夭逸安排了一间睡房。
摄政王府这么大,竟然让他们俩住在一起!幸亏都是大男人……
君夭逸背对着苏玦的方向,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正在这时,天边陡然传来一道骇人的闪电,伴随震耳的雷鸣,走到地中央的红色身影猝然顿住,如同被点了穴一般。
电光闪烁间,那张俊美的脸庞更是白皙的吓人。
然而这是,又是一道更凌厉的雷鸣。
君夭逸身子一歪,直接倒在地上,还被桌角磕到,流了一大滩血。
苏玦这才发现异样,翻身下榻,“怎么了?”
看到君夭逸的样子后他又笑起来,“你怕打雷?”
其实失忆症也是可以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痊愈的,这些日子他慢慢响起了一些。
小的时候,家里兄弟众多,因为他们几个兄弟性格之中多少沾点古怪的成分,互相之间都比较冷漠。
依稀记得有一个害怕打雷。
隔壁。
十年和画凉紧紧贴着墙面,不放过一丝动静。
两人都被那个动静吓了一大跳。
十年竖起了耳朵,“天呐,怎么这么大的声音,那得多疼啊!”
画面捂住他的嘴巴,“小声点,如果让你家尊上和我家将军知道,是咱俩占了云风岩给他们准备的其中一间房,非杀了咱们不可。”
“走开。”十年一脚踢开画凉。
“疼得又不是你家将军,你肯定不着急啊!”
画凉没话说了。
他也觉得听起来就很疼。
苏玦一脸嫌弃地把君夭逸拖到踏上,一个大男人,竟然怕打雷,可真是有够丢脸的。
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这人是他兄弟!
然而雷雨的轰鸣更加强烈,闪电的白光夺目无比,雷电的声音更是响天彻地。仿佛要把天幕撕裂一般,方才还只是间或劈过,现在却是连绵不绝地砸下,使人二模颤抖的同时感觉房屋都在摇摇欲坠。
君夭逸又做噩梦了。
额头上滚落大粒的汗珠,喘息声更是逐渐加剧,仿佛透不过气一样。
紧紧一墙之隔的十年和画凉自然听到了这声音,纷纷竖起了耳朵。
画凉惊叹:“这听着像你家尊上的声音,天呐,你说的竟然是真的!”
十年一脸骄傲,“早就和你说了,你偏不信,这回亲耳听见了吧?”
想想又觉得不对,这貌似没什么可骄傲的啊!
他家尊上又不是上面的……
苏玦的耐心已经耗到了极致,他都没有哄过妹妹睡觉,更是没经验去哄一个大男人睡觉。
正打算把耳朵赌上翻身睡觉,手掌却触到了一大片粘腻腻的液体。
虽然光线昏暗,但仍然可以看出,那是血!
真麻烦。
苏玦用力踹了君夭逸一脚,拧着眉心起来,点亮了屋子里的蜡烛。
乌漆麻黑的小屋瞬间亮了起来。
十年和画凉二脸惊愕。
“这么,这么快?你家将军好像不太行啊……”十年想替自己家尊上找回场子,“这才多久,还不如我呢……”
画凉自然不乐意听别人说自家将军不幸,不服气地辩解,“你怎么知道停下来就是因为我家将军不行了?说不定还是你家尊上受不住了呢。”
“我……”十年更住,在脑中疯狂寻找反击画凉的法子,终于灵光一闪,“你听,你细听。”
画凉侧着耳朵听了听。
还在娇.喘。
“听见了吧,我家尊上这是欲求不满呢!”
“……”
“来人!”隔壁传来一身清朗的男音。
听出是苏玦,画凉急忙跑了出去。
一出门,就看见只着一身雪白中衣的苏玦站在原地。青年没有束发掼甲,使得平日里冷厉迫人的气质柔和了些许,几率墨发垂在额前,衬托着俊美的脸型和清隽的眉眼,仿佛从工笔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
“将军有何吩咐?”
画凉低下头,恭敬道。
尽量克制住自己不看里面的场景,但还是耐不住好奇心,悄眯眯透着门缝瞄了一眼。
凌乱的被褥上是一抹红色的身影,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条裸.露着的腿,在偶尔亮起的电光下,显现出惊人的白皙。
怪不得他家将军会把持不住,这换了他也未必能忍住啊!
“去拿些止血的药。”苏玦冷淡道,其他的没有多说。
他本就没有必要向属下解释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何况苏玦一直都不知道十年和画凉已经彻彻底底的误会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句话落在十年和画凉耳中,无异于惊雷。
流血了?这得干到什么程度才能流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