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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水波绵绵衬豪义(壹)

数人继续往前,入得正厅,却是寨中商议帮务之地,穿绕其后弯曲扭折的过廊,便见草木盆栽巍密茂盛,生机盎然。陪伴帮众不敢趋随,就此止步,转身押解密蚩往左侧的一条道路赶去。 陈槐林在前引路,往右后越过,又过得三进院子。 几人双足才要迈过门槛,听见里面有人大声怒道:“他金鞑子就是真打过来了,那又能怎样?难不成我大宋人口十倍之众,富庶之极,兵强马壮,还不能与之抵挡么?你这牛鼻子,何必专长 他人威风,反来欺灭自己的志气呢?” 另一人冷笑道:“你这是张着眼睛说瞎话了。人口众多,若是怯弱,一百个里面抽将不得一位精兵、十万人里面也提拔不得一位将领,多有何用?昔日汴梁未失之时,我大宋人口较之女真, 人口丰盛,何止百倍,还不是被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便连两位父子皇帝也被掳掠了去,造成千古未闻之‘靖康之耻’么?如今淮水以北皆落入了金人之手,经营之下,人口极多, 我南边户口,未必就能多得人家十倍。便算十倍吧?哼哼!当初百倍犹然不敌,十倍更是万难成事全功。至于后面富庶之语,倘若雄狮肥硕,倒也不错,正合威风凛凛,睥睨骄傲,远近诸兽 莫不畏惧,皆俯首贴耳,甘心从命效力;要是一头大肥猪,高声叫唤,道我如何如何肥硕膘壮,徒然惹人觊觎眼红,更生不利罢了。” 先前那人更是忿怒,高声道:“混帐话,混帐话,我大宋是肥猪么?” 得他回答:“难道不是么?每年开春之时,朝廷便要派遣车队,远涉千里,往那金国的大都运输几百几千万的岁币财帛,就是往自己身上剐肉奉献,难不成还是我们看着北地金国困苦,自己 心甘情愿地给纳吗?这些民脂民膏本来都是源自百姓,却不能归返民生,反为金人受享富贵。至于你所说的什么‘兵强马壮’?呵呵,则是十足的自欺欺人了。你且放眼看待军营,刀枪入库 ,散马不奔,小曲哼唱替代号角,赌具酒壶滚落帐角,兵有怏怏之气,哪里象兵?将多昏聩之色,哪里如将?尽皆慵慵垮垮,赘肉横生。若是提枪,枪不起,反扎着自己的脚面;要是骑马, 马不能奔跑,勉强驰骋,一个踉跄,连人带马摔跌个大筋斗。这等可笑的情状,哪里是‘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呢?每年纳税交钱,分明是用老百姓的血汗银子,请来了了一帮做威做福的大 爷二叔伺候着。是了,听闻兵中尚有兵妓,也是依仗权势,对外呼喝显摆,当了*,还比人家贞洁牌坊的烈女更为得意。想不灭自己的威风也难也。” 先前那人若有愕然,半日不语,良久之后,沉吟道:“或是少许。” 后者大笑道:“我走了十座兵营,便有九座半是如此光景,这也是少许么?” 言罢,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劝道:“两位都有济世救人的宏愿,胸怀社稷大业,何必为此争吵不休。”陈天识听着愕然,暗道:“如何这声音这般耳熟,听着象是爹爹的声音,那另外一人, 是…是南道长?”此念头甫然生出,心中顿时欢喜,但又恐自己听错辨讹,若在这潮沙帮中闹将出了笑话,岂非是大大的尴尬?于是隐忍不发。 陈槐林不知他心中所想,笑道:“这是家叔与两位贵宾在后院赏花,情到深处,意气勃发,想起当今的国家大事,不免抒怀畅意。” 罗琴扑哧一笑,道:“果真是意气勃发,几乎就要争吵起来了。”陈槐林道:“虽然心忧国事,但彼此对待朝廷的看法多有不同,因此难免口舌交锋,欲辨个明明白白。” 陈天识恐那两位贵宾就是他爹爹陈泰宝与南毕远道长,一位乃是至亲,另一位也是自己敬仰尊慕的武林前辈,擅动言语,未免有失尊重,便微微一笑,不敢多说。罗琴见他神情端凝,心中好 奇,问道:“不识哥哥,你怎么了?莫非又怪我调皮?好,好,我便不说话了。” 陈天识笑道:“你哪里调皮了?”附耳低言几句。 罗琴“啊呀”一声,瞠目结舌,道:“果真会有如此凑巧之事么?我,我还是少说话的好。” 她天不怕,地不怕,但此刻脸色有些惶恐,正是五分的雀跃兴奋,五分的扭怩不安。陈槐林看他两人神神秘秘,好不诧异,只是陈天识既然与罗琴窃语穿话,想必也是涉及极其隐秘的事情, 自己若要好事多问,反倒无礼。 三人进得小花厅,陈槐林让仆人奉上清茶,自去通秉其叔。陈天识与罗琴坐在椅上等候。罗琴局促不安,不断伸手整贴身上的衣服装饰,又从怀中掏出一把小木梳,将头上发辫整理一番。 未过多时,听得有人隔帘叫道:“是哪两位了不起的少年英雄,将金国的奸细给捉拿了?老夫定然要尽他三大碗的好酒,以表心中感谢之情。”言罢,“嗖呼”一声,珠帘被人挑起,一个年 约五十余岁的老者大步走了出来,宽肩阔腰,颇为伟岸。陈槐林陪伴一旁。二人面目贴近之时,正好比较异同,神情相貌十分的相似。 老者身后跟着两人,他们抬眼望来,见着陈天识,俱是愕然,尚不及说话,陈天识已然快步即前,“扑嗵”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爹爹,许久不见,您…您老人家身体可好?”他与陈泰 宝已然相隔一面未曾谋面,此番再见,爹爹精神虽好,但春秋镌刻,皱纹潸然,看似却苍老沧桑了许多,心中又喜又悲。 陈泰宝好半日方才缓过神来,不觉欣喜若狂,拍掌顿足,哈哈大笑,道:“我身体好得很,我身体好得很。你平安无事,个子也长大了些,那是最好的。”忽然神情陡变,扭身抢过一旁南毕 远手中的拂尘,朝着陈天识的肩头,状若狠狠地劈打了三下,骂道:“不成器的家伙,这长久以来,你又跑到哪里去鬼混了?那日我看你被不善婆婆掳走,断魂伤意,几乎没有被吓死。” 拂尘高高地扬起,落下却轻,击在了肩上也不觉疼痛,终究舔犊情深,舍不得下重手呀! 南毕远嘻嘻一笑,夺回拂尘,笑吓道:“你还不悔悟么?便是昔日对他太狠太严,他心中因此有了忌惮,因此脱险之后,左右思想,惦念不得你的什么好处,方才决定离家出走,欲闯荡江湖 、增长见识,待事业有成,便要衣锦还乡来见你。” 陈泰宝愕然一怔,喃喃道:“是么?我半慈半严,自以为尺度把握极好,不想还是有失偏颇?”陈天识急道:“孩儿可从来没有抱怨得爹爹呀1 南毕远见着陈泰宝模样,心中好笑,依旧正色道:“你要是再这般呼喝,说不得眨巴眼睛,他又要逃走了。”说话间,凝目往陈天识探去,见他双目炯炯有神、分明内敛精气,心中暗暗诧异 ,暗道:“一年不见,此子究竟逢何机缘,内力竟然精深至此?” 陈泰宝抹去眼泪,擦拭鼻涕,单手一摔,不觉就往老道身上蹭去,喜道:“是,是,为父过于凶悍,几乎因此铸下了大错。吾儿,若是你在外面逢上了一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我悔痛 之下,万难做人,便是百年以后,也见不得地下久候多时的忠烈豪胆。” 南毕远反映甚敏,见他邋遢弹来,急忙躲避,蹙眉道:“你这手指上的浊物哪里不好弹拭,却往我这里胡闹?教子严谨、周密示范才是,老是这般,贤侄也要被你带坏了。” 若是平时,陈泰宝早已双眼一翻,鼻子哼哼睥睨,就要与道人争吵,道:“弹拭了又能怎样,你们出家的道人自号清净无为,其实哪里能够‘清净’?不是一样的吃喝拉撒,不是一样地生产 浊物么?”但他此番与爱子重逢,心中的喜悦无以复加,无论南毕远再说些什么,他都含笑称是,与往常大是不同。 陈天识缓缓起身,暗道:“爹爹高兴之下,竟然有些欢喜忘形。什么‘万难做人’,什么‘忠烈豪胆’,都有些口不择言,惹人笑话了。”躬身施礼,毕恭毕敬见过南毕远,道:“真人一向 可好?莫非这段时日一直与我爹爹在一起么?” 南毕远抚须颔首,笑道:“好,好,自从你被不善恶婆子掠走之后,我也是心急如焚、放心不下,索性便与你爹爹一并出来寻你,算来也有三四百天,每日皆在一起咶噪争吵。他是个高照的 福星,想要不好也难呀。”语带揶揄之意,多有调侃之色。一眼往罗琴瞥去,再看看陈天识,微微莞尔,却笑而不言。罗琴平日伶牙俐齿,此刻却口舌木衲,羞答答地站立一旁,难以言语。 陈天识又见过潮沙帮帮主,知面前老者本是朝廷的一员宋将,唤做“金枪无敌”高义元,应见朝廷腐败,醉生梦死,愤然之下,遂悬节辞官,来此开辟出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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