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死无对证了
皇后一句话，便引得皇帝皱眉，太后温怒。
皇太后放下筷子，脸色不愉道：“皇后什么意思？什么连杀数人？你是在说月儿会杀人？”
在她的印象中，月儿知书达理，与世无争，从不和人结怨，又怎么可能杀人？
皇帝脸色也不太友好，温怒道：“是啊，皇后把话说清楚，月儿为何发怒？”
皇后红唇一勾，狭长的凤眸里淬着恶毒的冷笑，面上却一副难过的模样：“皇上和太后有所不知，前几日，太子府便传来消息，太子妃不知为何，杀了夜儿的乳娘李嬷嬷！”
“夜儿自小吃李嬷嬷的奶水长大，对他如亲生母亲一般。再加上，那李嬷嬷为人忠厚老实，悉心照顾夜儿二十年，二十年啊……只是说错一句话，惹太子妃不高兴了，便被太子妃当场处死了！死状极惨，夜儿和臣妾难过许久！”
这时，坐席上，江映雪的父亲，江震亦起身痛惜道：“皇上，老臣也斗胆向皇上状告太子妃！”
“太子妃蛮横无理，今日连杀我侯府数人，其中一人，还是老臣的三弟！老臣……痛啊！想向皇上讨个公道！”
说着，他大手一挥，似早有准备似得，那六名自断手臂的看护，便齐齐出现在大殿之外。
六名看护，个个断了左臂，臂膀处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渗着血迹，清晰可见！
一瞬间，大殿气氛凝固。
所有大臣看着这断臂的六人，都是心尖一颤！
同时，大家也都想不明白；传闻太子妃灵种破碎，是个废人，怎么可能杀的了侯府三长老？还砍了这么多人的手臂？
好好的接风宴，被搅成这样，皇帝脸色阴沉质问：“怎么回事？”
江震悲痛道：“皇上，他们是异宝斋的看护。今日被太子妃逼迫，不得不自断一臂保命！太子妃仗着皇上的宠爱，肆无忌惮，还恐吓围观百姓举家搬迁！说超过今夜子时，老臣的三弟江雷就是他们的下场！”
“为证明老臣没有撒谎，老臣斗胆将今日围观的百姓也请来了！”
啪啪啪——
江震一拍手，又一批人出现在殿外。
有平民百姓，也有其他家族的子弟，当然也有权贵的公子。
皇帝脸色越来越黑，看向江心月的目光晦暗深邃，“月儿，你说，怎么回事？”
这么多人状告江心月，人证物证都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江心月身上。
然而。
她却偏偏浑不在意，慢悠悠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笑容清甜，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道：“父皇，既然这么多人告我，那容我一件一件说清楚。”
“李嬷嬷是我杀的！她平日里仗着是殿下乳娘，仗着是母后的亲信，仗着她夫君是太子府的管家，嚣张跋扈，从饮食到穿着，无一不苛待儿臣！平日辱骂羞辱儿臣，那是家常便饭！这些儿臣都能忍！”
“儿臣唯一不能忍的是，她辱骂我已故的娘亲！我娘是先皇亲封的永安公主，是皇亲国戚，即便已故，也容不得他人践踏！”
“所以，她该死！若是时光从来，儿臣还是会杀了她！”
不疾不徐的声音，清清淡淡，软软糯糯，十分好听，却自有一股子傲气，听得众人一阵心惊肉跳！
皇帝眉头一皱，深幽地看她一眼，颔首道：“如此说来，这李嬷嬷确实该死！”
好不容易设下的局，皇后可不甘心就这么被摆平了。
她妆容精致的脸上略显戾气，怒斥道：“皇上，她撒谎！李嬷嬷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自然成了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皇上，李嬷嬷可是夜儿的乳娘啊，兢兢业业照顾夜儿二十年，不该被如此对待啊！还望皇上不要听信她的片面之词！”
说着，她恶狠狠瞪向江心月：“太子妃，你说李嬷嬷苛待你，你有什么凭证？若是没有证据，那就是欺君之罪！”
证据？
她当时脑袋一热，就把人杀了，怎么会保留证据？
太子府那群嬷嬷丫鬟，都是皇后的人，根本不会帮她作证。
江心月低垂着眼帘，快速思索着对策，忽然想到什么，莹莹笑道：“母后说的对！是要拿出证据才能证明儿臣句句真言！”
皇后眼睛一眯，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怎么觉得，这贱人不好对付了？
只见，江心月拉起小蝶走入殿中央，淡淡道：“小蝶，撸起袖子给母后瞧一瞧！”
小蝶也机灵，立时就明白小姐的意思，挽起袖子，露出以往李嬷嬷对她拧的、抽的鞭痕……
纤细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有拧的伤，掐的伤，还有木棍打的，甚至鞭子抽的！
看到这些伤，苏夜黎也皱起了眉。
她从未告诉过他，李嬷嬷如此放肆欺负她们……
苏叶白看着站在殿上，清冷淡然的少女，忽然更心虚了……
她在太子府，似乎过的并不如意。
皇后冷笑：“太子妃，你丫鬟的伤，怎么证明是李嬷嬷打的？而不是你自己打的呢？”
小蝶护主心切，急忙回道：“回皇后娘娘，小姐待奴婢甚好，从未打过奴婢一次！奴婢身上的伤，全是李嬷嬷和太子府的嬷嬷们打的！”
皇后闻言，狠狠一拍桌案：“放肆！本宫没问你！太子妃没教过你规矩吗？来人，给她掌嘴！”
坐席上，江映雪看到这里，激动的都快笑起来了。
小贱人，终于被收拾了吧？
上次她借丫鬟发挥，骗走了异火；这次风水轮流转，她的丫鬟也插嘴了，还插的皇后的嘴！
这回，看她怎么收场！
“慢着！”江心月笑吟吟看着皇后，慢慢挽起袖子，露出半截纤细白皙、如莲藕般的手臂，几道触目惊心的鞭痕显得突兀又狰狞。
“敢问母后，小蝶身上的伤，尚且可能是我打的。那我身上的伤，难不成是小蝶打的？难道，我为了陷害一个死人，还把自己抽的遍体鳞伤？？那李嬷嬷猖狂至极，无法无天，在太子府一手遮天！我这点伤算什么？她连毒都敢下，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若是父皇和母后不信，可派人替儿臣把脉，儿臣体内至少有三种剧毒！”
“中毒！！”
苏中天怒不可遏，看向皇后的目光愈发阴沉：“皇后，你的人，好得很！鞭打太子妃，还敢投毒？这李嬷嬷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叶白，你去替月儿把脉！看看月儿中的什么毒！”
皇后脸色微白，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攥着手帕，冷冷提醒：“叶白，你可要好好把脉！”
苏叶白一怔，看着自己母亲的紧张，隐约猜到了什么。
莫非，李嬷嬷下毒是母后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