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却从不了自己的心

龙王被龙娇珠这般添油加醋的一说更加生气了，可天尊在此，他不敢再冲动造次，只能暗讽，过过嘴瘾罢了； “哼……就算给她皇冠，也未必见她有皇后的风姿。” 说完，龙王悄悄的瞥了眼前面不远处的天尊，然后对龙娇珠低声劝道：“娇珠，天尊尚在，尽量别理会龙卿虞她们，免得给自己惹不痛快，暂且忍忍。还有别露馅，记住自己当下的身份。” “好吧。” 早已换容成侍女面貌的龙娇珠心里其实很是不爽，但还是听龙王的话控制好脸上的表情，眼带妒意看着凩兮这边。 “小妞，你来了。” 翼少的外型是羽族里最俊的一个，再加上这么一打扮，看着还挺养眼的； 不过，要是能把那满嘴霸气侧漏的大碴子味儿给藏起来，那就接近完美了。 “……” 凩兮没接话，龙卿虞及时替她接了，说：“谷主允诺的就必会实现。” 翼少的心情很不错，一直面带着灿烂的笑容； “小妞，一会儿记得仔细、认真的看老子是如何展翅飞翔的！” 一旁的羽霖君看不得他与凩兮如此熟络的对话，便有意无意的打断他们，插话道：“阿翼，快到吉时了，我们先过去，也好让阿凩和龙仙君落座歇息会。” 阿凩？！ 这两个字听得凩兮心里一颤，阿凩？好熟悉，每个夜深的梦里都有这两个字出现，可是却不是他所叫出的这种感觉。 龙卿虞察觉到凩兮的神色略有些不对劲，立马出声纠正，“羽霖君，不可直呼谷主的名讳！” “抱歉，是本君失礼了，请谷主见谅。” 凭什么？！ 凭什么阿翼就能叫她小妞，自己却不能唤她一声阿凩？！ 难不成真如外界流言的那样，他喜欢她？他们两个已经两情相悦了？！ 幸好，凩兮及时开口，打消了他这无聊的猜测。 “没事，以后还请羽霖君随他们一样直称谷主吧。” 而后，凩兮转头对翼少说：“你也是。” 之前是懒得理，现在既然管了就一起处理好； 翼少不服的哼哼道：“老子都叫习惯了，才不改。” “……” 羽霖君假意劝道：“阿翼，不可如此失礼。” “……” 凩兮被那一声阿凩叫得心里空落落的，不想再与他们闲聊，在离开前还是出于心意对他们祝福一句，“今日是你们的高光时刻，别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给影响了，祝你们……心愿成真！” 天尊的视线一直在紧紧的锁住那抹小人影，虽然脸上的神态已经控制得很好，可藏在袖中的手部动作仍旧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法，不过，这也就只有离他最近的帝炎寒才看得出。 “瞧见？小凩兮不喜欢任何一人唤她阿凩，这名字啊，只有你能唤！” 天尊微微的弯唇露出一抹淡笑，但实际上，当见到凩兮拒绝羽霖君的那一刻，以及听到帝炎寒这么一说，他心里很高兴，很高兴…… 帝炎寒意味深长的看着远处走来的凩兮，继续说：“虽然你封锁了她的记忆，但是在小凩兮的心里，那个最重要的位置一直都是你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但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此话一落，天尊唇边的那抹淡笑渐渐消失，面具下的神情又变得暗沉。 其实，刚才听见别人亲昵的唤她阿凩时，他就差点控制不住冲动，恨不得立马冲到她身边，抱住她，再给那些妄想打她主意的人一个狠狠的警告！！！ 这辈子，唯有他，才能唤她一声阿凩！！！ 可…… 可是……若他不是天尊，也没有天命劫，他就可以这样做了。 可惜，他是，他是三界之尊，是从一开始就背负天命劫的天尊…… 呵…… 能降服天下，却从不了自己的心。 护住天下生灵的理由有千千万，可唯独，能够堂堂正正护着她、宠着她的理由，却一个都没有！ “你怎么了？” 天尊回过神，压下内心的那丝纠结，说：“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害怕，真的害怕她会误将记忆中的影子当成了别人，到那时，我又该怎么办？！” 帝炎寒心疼，说：“小凩兮是你一手带大的，她是如何的，你最清楚不过。当下，你应该给自己更多的信心，也相信她。” 许久，天尊冷静下来，坚定的说了一句； “我信她，多过信我自己！” 帝炎寒不再说下去，自己也调整好情绪，因为凩兮她们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很突然，帝炎寒朝凩兮招手，喊道：“小凩兮，来，到我们这边来。” 羽族在礼制方面一向很人性化，在场的全部作为都不分尊卑等级，大家喜欢坐哪儿便坐那儿； 所以，帝炎寒此举完全是出于私心，就是想让凩兮落座在天尊左边的位置上。 他自己落座在天尊的右边，身为西谷谷主的凩兮落座在天尊的左边，于情于理都是妥当的，不会让人发现什么；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解决掉那些对凩兮有想法的莺莺燕燕，还可以让某个人有个光明正大的机会一解思念之苦了。 “谷主，神尊似在唤您……” 凩兮闻声望去，却对上了那道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视线； 本来是要开口拒绝帝炎寒的，那个位置虽然不是正中位，但那两位大神在哪坐着，那里便是正中位，过于引人注目，凩兮不是很喜欢； 可是，当对上那道能让自己心口泛起异样感觉的视线时，凩兮不忍开口拒绝，故而向帝炎寒点点头，再莫名的向那道视线露出一抹由心而发的笑意，之后迈步向他们走来。 这一路，天尊终是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走，尤其是见到那抹只对他一人笑的笑容，他内心的波动更加难以控制； 所以，就算知道她发现自己一直在看着她，面具下的双眸仍然隐藏着神情注视着她。 凩兮觉得很奇怪，是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不喜欢被别人这样看着，但……他似乎是个例外，自己并不反感，反而会因为他的目光让自己的心里变得踏实，从未有过的踏实！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样？！ “见过尊上，见过神尊。” 龙卿虞随着凩兮一起向两位揖礼，天尊看着凩兮，说：“我说过，你无须向我行礼。平日里，你是如何与帝炎寒相处的，那便如何同我相处。” 凩兮沉浸在他的眼神里，未及时应话，帝炎寒瞧见，出声道：“快，小凩兮，坐吧，有什么话坐着慢慢说。” 龙卿虞见到凩兮没有反应，小声道：“谷主……” 凩兮从那抹眼神中回过神，同龙卿虞落座，但一会儿后，她望向天尊，“你……” “怎么了？” 天尊见她欲言又止的，一时没改过来以前的习惯，语气极其温柔的问她； 这眼神，这神态，这般特殊的温柔，凩兮还是再问了，“我们……真的只是君臣关系吗？” 帝炎寒听后汗颜，心想着怎么又绕到这话题上了，连忙岔开话题，便伪造事实夸张道：“小凩兮，你是不知，他呀，就这样，见到漂亮的女神仙都是这般柔情的。” 一旁的龙卿虞向帝炎寒投去一记佩服的眼神，然后瞧了眼天尊，想着，要是换成别人这样说，怕是会掉层皮，可能还不止！ 所以，就因为他是帝炎寒，天尊才只是回瞪了他一眼，仅此而已…… “……” 帝炎寒识趣闭嘴，随后又尴尬的笑着，解释道：“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天尊不理睬他，看向凩兮，这次应道：“君臣关系，不假。” “是吗？” “嗯。” 凩兮顿了顿，说：“抱歉，我……多虑了。” “无妨。” 虽然这是第二次问他这个问题，而且两次的答案都是一样，但是尽管他这样说，凩兮心中依旧在质疑； 我们真的只是君臣关系吗？ 那……为何你屡屡都是这般特殊的对我？ 你知道吗？ 你面具下的温柔神情是骗不了我的！ 但是，现在我无法知道些什么，不过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我……” “有话尽管说，不用这么拘谨。” 凩兮蹙了蹙眉，这话好像听过…… 天尊温柔询问：“怎么了？你要对我说什么？” 凩兮顿了顿，再次对上天尊的视线，鼓起勇气问：“你能唤我一声阿凩吗？” 天尊愣住了，双手因紧张而用力的握着，掌心处被指甲蹭得已经冒出了血痕，这副样子幸好让长袖给遮挡住了。 看着她满眼的期待，天尊不忍拒绝，正要本能唤出时，那边传来了声音； 羽族的礼司站在悬崖高台上宣布，“吉时已到，羽族飞天之礼即刻开始，请各位参礼者站于高台之上，接受羽皇的赐福，准备初展羽翼，翱翔蓝天！” 多亏了这礼司，帝炎寒才有理由打破这让人无措到快要窒息的氛围； “快开始，小凩兮，你们快看那边。” 天尊将只差一步就说出的两个字咽了下去，随后视线望向高台那边； 凩兮没有得到期待的答案，凩兮很是失落的回过神，毫无心思的看向悬崖那边。 然而就在此时，鼓乐齐鸣、阵阵欢呼响破天际的这一刻，天尊转移视线，落在她的侧脸上，缓缓张开双唇，低声唤出了那声她很期待的“阿凩”； “阿凩，阿凩，阿凩……” 这声声阿凩，除了帝炎寒和他自己，谁都没有听到，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