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荒村买碗
村口的那户人家铁门都生锈了,墙角长满了青苔,胡同里有几只老鼠正在地上找吃的,红砖墙的缝隙里钻出很多蚂蚁,这一看就是很久没人住了。
这个村子很小,一条胡同,两排房子,也就那么二十几户人家。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村子。
我心里一直在犯嘀咕,奶奶为什么要让我到一个没人住的荒村来买碗?连人都没有,我跟谁买啊?
算了,奶奶临终前安排的事儿,肯定错不了,我还是进去看看吧。
一进村就能闻到潮湿发霉的味道,胡同里的老鼠根本就不怕人,见我过来了都不跑,依然自顾自的找吃的。
幸亏我不怕老鼠,不然的话,非得吓死不行!
这些老鼠的眼睛都是血红色的,体型也比外面的大很多。
除了我的脚步声之外,唯一的声音就是这些老鼠发出的吱吱声。
每走一步都心惊胆战,这里的氛围实在是太吓人了,破碎的窗户藏着更深的黑暗,一种强烈的恐慌感让我无所适从。
“小哥一人闯此地,究竟您是为何因?”
我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吓得我直接跪在了地上。
没错,就是双膝跪地,跪下之后我还一个劲儿的哆嗦。
这时候一个老头出现在我面前,伸出手来跟我说:“万万不比行大礼,看到老朽别客气!”
我抬头一看,这个小老头长的没有红莲那么恐怖,体型微胖,面色红润,笑起来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看到是个人,我心里就踏实多了,我跟他说:“你有病啊,谁给你行大礼了,吓死我了快!”
“老朽无心吓唬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小老头跟我说。
我从地上站起来,问他:”你会不会好好说话啊?在说怎么就怪我了?“
老头笑了笑,说:”因为胆小被吓着,自己胆小还怨我。”
我看着这个小老头,不知道为啥,总感觉他有点不对劲儿,最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他到底为什么非得这么说话。
“难不成你每句话都说打油诗?”我问他。
小老头跟我说:“废话不要说太多,小哥来此是为何?”
“我,我来买碗,怎么,你卖?”我问他。
“深夜来此为买碗,遇到我你可心安!”老头跟我说。
说完之后,他转过身就走,刚走了两步,就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跟上他。
“你真有?”我问他。
他笑着点了点头,但是没说话,示意我跟着他走。
有这个小老头陪着,我瞬间感觉这个胡同没有那么吓人了。
他带着我往前走,拐进了一个小院子,院子只有杂草和发霉的青石板,连口井都没有。
小老头转过身来,跟我说:“孤身至此买碗瓷,为给奶奶办白事,八字极阴命格苦,却是难得大孝子!”
我看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老头,他说的太对了,我身上的事儿,全都让他给说中了!
看来,我找对地方了。
我跟他说:“对,就是这么回事儿,你说的很对,我想买个碗,你卖吗?”
我刚说完这句话,他就从怀里拿出一个大碗,这个碗很大,内侧碗底画着黑白阴阳鱼,外侧用朱砂写着乾坎艮震巽离坤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碗有点不太一样。
奶奶跟我说过,不管遇到谁,都得跟着走,然后买个碗,用这个碗讨百家饭,只有办完了这些事儿,我才能活下去。
小老头笑着点了点头,冲着我竖起了一根手指头。
“一块钱啊,不贵!”我准备掏钱。
小老头笑着摇了摇头。
“十块?也能接受!”我跟他说。
小老头笑着摇了摇头。
我有点犹豫了,问:”一百块钱?你抢钱啊?一百块一个碗?“
小老头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一千!你个缺爹的,疯了是吧,一个破碗卖我一千?”我很吃惊的问他。
这次,小老头笑着点了点头。
一千块钱一个碗,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三道婆子贤孙至,宝贝出手不推辞,一千块钱不能少,拿回家去办白事!”小老头跟我说。
什么情况,难道,这个小老头也认识我奶奶?
算了,他都说出奶奶的名号了,而且这也是奶奶给我安排的事儿,我还是买了吧,钱花了可以再挣,不能让奶奶白死啊!
于是我跟他说:“行,我买了,可是,我没带这么多现金,要不,你跟我回家取?”
小老头摆了摆手,说:“小哥先把碗收下,没有现金能扫码!”
说完字后,他从怀里掏出手机,给我亮出了二维码。
我一脸无奈的看着他,这老头会的还挺多。
没办法,办事儿要紧,扫码付钱,直接把碗拿走了。
临走之前,小老头跟我说:“今晚之事莫外传,外传必定惹祸端!”
我根本就不想看见他,一个碗居然要了我一千块钱,只是背对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就抱着这个碗走出了小荒村。
穿过杂草地之后,我还是打算回头看一眼身后这个小村子。
可是,当我回过头去看的时候,身上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我身后哪里有什么村子,分明就是一片荒坟!
刚才那些破烂的屋子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高低错落的坟包。
唯一留下的,是哪些红眼老鼠。
我低头一看,手里的碗也站满了泥土,像是刚从坟里挖出来的一样!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两条腿想棉花一样软,但我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往回跑,一股脑钻进小树林,心想这边没准坏能碰见红莲,碰见她我还比较安全!
可是,慌乱之中,我居然跑到了城隍庙。
其实就是个半米多高的小棚子,里面供奉着土地爷。
到了,终于到了,我两只手止不住的颤抖,把门幡放在地上,然后,用身上带的打火机把门幡点着,再把照魂的镜子放在旁边。
门幡燃烧的时候,我自己念叨:“奶奶,门幡我给你送到了,可是,这,这一路上我,没事儿,我好得很,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话,好好活下去,不论如何,我都会活下去!”
我说完这几句话之后,门幡就烧干净了,镜子我也不能拿走,所以,我抱着买来的碗,一溜烟地跑回了家。
今晚上我真的不想再碰见任何怪事儿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加快脚步,只想赶紧回家。
可是,当我跑到家门口的时候,居然看到我家大门上,还挂着一个门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