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剑庭
“小子，别傻愣着了，逗你玩儿呢，把剑拿出来吧。”
“是，师傅。”
裴旻一愣。
“啥？你叫我啥？”
“师傅啊？有问题吗？”
裴旻的脸色顿时变得五味杂陈，伏离见他许久没有说话，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接着问道。
“裴先生，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我以后不喊就是，对不起。”
“……”
裴旻沉默许久，似是叹了口气，终于开口道。
“倒也不是我不愿收你为徒，只是我习惯了孑然一身，逍遥自在……你放心，你既然师出剑宗，顶着剑宗之名，就算不拜在我门下，我也会倾囊相授的。”
裴旻的让伏离也陷入了沉默。
伏离只是坦白了自己来自永夜，却没说过关于九幽的事，他甚至完全没有踏足过剑宗……而裴旻开口闭口，似乎关心的都是剑宗之事，就连对自己的格外照顾，也是因为自己顶着剑宗的名号。
“裴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不辱您和剑宗之名！”
伏离的话让裴旻阴郁的脸上重新添了一丝微笑。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裴旻走到伏离面前，缓缓抬起右手，指尖一抹赤金的光芒隐隐闪动。“臭小子，抓紧你手中的剑！”
裴旻话音未落，便将手指点在了伏离的眉心！瞬间，那抹赤金的光芒便消失在了伏离的眉头。
伏离只觉得浑身一震，仿佛一股强大的力量想要将他推到在地，而他混沌的眼中，竟一瞬间被一抹光芒照得有些刺目！
“抓紧手中的剑，稳住心神！我在山顶等你。”
“山顶？哪里来的山？”
裴旻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但听起来却仿佛缥缈在云端，而那阵刺目的光芒消退之后，伏离竟发现自己正在急速下坠！身旁是飘忽的流云，周遭是连绵千刃的群山！
“这……是幻境？”
伏离一下子能看见东西了，下意识便想到了如梦境一般的幻境。
“臭小子，还有心情去想杂七杂八的事情？在这里丧命，你可真的会神魂俱灭，变成白痴！”
伏离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裴旻的声音听起来也越来越遥远。怎么办？用暮邪？
伏离一声低叱：冥·暮邪……
可身体里却丝毫没有天武力的流动，自己也没有化成一缕黑烟……
“别白费力气了，在剑庭之内，除了剑意，别的一切力量都是虚无泡影！”
“剑意……”伏离一直听裴旻提起剑意，但剑意究竟是什么，他却完全不明白，下落之中，他本能的四处乱挥，想将手中的长剑插进身旁的山壁，可怎么都够不着。
“奶奶滴，手再长一点就好了……剑意到底是什么啊！”
伏离懊恼的一声怒斥，却感觉到手掌中传来一丝暖流，拿到眼前一看，竟发现手中的渊影竟发出了隐隐的光芒！
和裴旻之前出剑时一样！长剑上浮出了光芒！
伏离感受这掌中的暖流，那股来自于长剑的力量似乎正在和他的身体慢慢融合。
“原来如此吗？这股力量，究竟有多强呢……”
伏离一振手中长剑，向天一指，只一瞬间！剑身猛迸发出一股直冲云霄的力量！还未等伏离反应过来，就将他整个人带的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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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湖！也太厉害了吧！”
伏离被手中的长剑拖拽着，在天空中绕着圈儿飞了半天，裴旻轻轻一点头，只听“砰”的一声，伏离便坠落到他的面前……
“疼疼疼疼，屁股都摔烂了！太有意思了，让我再玩儿一会儿呗。”
“还有心思玩？这里可不是给你做梦的幻境。”
“这是哪里？”
裴旻双手抱在胸前，正声到。
“人的意识空间称为幻境，剑的意识空间称为剑庭，你我此时，正于剑庭之内。”
“蛤？剑也有意识？”然而伏离还没说完，裴旻便猛地一敲伏离的脑袋。“喂！打我干嘛！”
“剑当然有自己的意识，尤其是辟天九剑这种上古神物，你看看周围。”
伏离随着裴旻的目光向四周看去。
只见缥缈的云海中，矗立着八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八座山？”
裴旻刚抬起手准备敲伏离的头，这次被伏离提前躲了过去！
“还想打我！小爷我现在可能看的见了！”
“仔细数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奥，还有我们脚下这座，一共九座山，怎么了？”
“山上有什么？”
“有什么？”伏离瞪大了眼睛朝周围的山顶看去，但有缥缈的云层遮蔽，实在难以看清，终于等到流云散开一些，才发现……“有人？！裴先生，那个山头上有个人！那个也有！这边这个没有……这个也没有……”
再远的实在是看不清了，但伏离一共在三座山顶上发现了人影。
“这九座山顶上的人影，便是象征着剑术顶峰的九大剑圣……”
“蛤？他们这会儿也在剑庭里吗？他们能看到我们吗？”
“当然可以，小家伙。”
裴旻点了点头，但显然刚刚的声音不是他发出的。
“谁？！”
“你管我是谁？裴小子，这是你新收的徒弟？怎么把他带进这儿来了？你准备把却邪传给他了？”
声音从云端传来，虽苍老却不失风趣，让伏离一下想到了北疆那个玩世不恭的老头。
“骸前辈，晚辈可不敢收他为徒，而且这座山也不是却邪……”
只见裴旻拱手朝着一座山峰行礼，片刻之后，一股强大的气息如水波漾开，一道人影踏空而至！
磅礴的气息将周围的流云振开，伏离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群山的中央。
来人须发皆白，但却看不出一丝老态，仙风道骨，但容貌却似三十岁出头般俊朗。
“裴小子，这位……莫不是？”
来人仔细打量着伏离，从头到脚，最后，目光死死盯住了他手中的长剑。
“渊影！？”
来人的眼中写满了震惊，甚至有一丝泪光闪过，但他很快便收起了情绪，裴旻也随之点了点头，道。
“骸前辈，这小子的确是那一族的后人，不过他全然不懂剑术，晚辈正在想办法指导他。”
来人的眼中不免流露出一丝遗憾，但随即仰天大笑，来掩饰心中的失望……
““哈哈哈哈哈哈……手持渊影却不会剑术，还敢到这里来？裴小子，你知道若是被那人知道了，这小子会是何下场吗？”
“所以这不是偷摸过来的嘛，嘿嘿。”
裴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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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盯着一座死寂的山峰看了许久，身后忽然传来伏离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伏离正指着来人的鼻子骂道。
“笑什么笑，现在不会，我不能学啊！明明声音是个老头，样子却是个年轻人，你到底是装老还是装嫩啊！”
伏离嘴上是一点不吃亏，但刚怼完，就被裴旻狠狠敲了脑袋。
“又打我！”
“快跟骸前辈道歉！”
来人笑着摆了摆手。
“无妨，你不觉得这小子，倒和你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模一样吗？哈哈哈哈。”
来人的目光也朝之前裴旻看过的方向看去，顿时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那家伙三年前闭关之后便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死了没有。不过，以后这里还是别让他进来了，就算那老家伙不在了，新来的也未必待见他，若在此处伤了神识，渊影重见天日，便更加无望了……”
“新来的？”
“灭魂剑的新主人，鬼手剑圣·青面修罗。他只来过这里一次，便再没了动静。对了，说起来他手中那把剑还是你却邪的死对头呢。”
裴旻的目光朝着最远处的山峰望去，那里背阴避光，显得鬼气森森，山顶山，确实有一道黑色的人影。
灭魂剑……青面修罗……伏离好像在哪听过！对了，不就是那天在云顶拍卖会上的那家伙吗，不过仅仅只是一面之缘。
“灭魂剑……”
裴旻目光凝重，仿佛想起了往事。
“灭魂上一任的主人死在你师傅剑下，这家伙，不知道和他有没有牵连，你，还是小心一些。”
“骸前辈，我可不信宿命一说，多谢提醒，其实这次带这小子过来，是想寻一些关于审判剑诀的消息，自那位离世后，审判剑诀便就此失传了，他手持渊影，总不能让他学我渡厄剑诀吧？”
“自然是不能，不过这审判剑诀，是那位 当年以自身冥诀心法为基础衍化而来，纵使与我们同出一脉，也只剩形似而已，听说冥诀也早已失传，若是不能习得冥诀，也是徒劳无功。”
白发的“青老年人”叹了口气，看着伏离眼中似有说不完的话。
“冥诀？谁说失传了？不要小瞧人好吧？”伏离说话间便想使用暮邪打一打那人的脸，但跺了半天地，也没消失在原地，这才想起来，这里根本使不出天武力。
“怎么？腿脚不舒服？”
“额……”伏离尴尬一笑。“这里使不出天武力，反正……冥诀我会，尽管教我剑招就行！”
“青老年人”目光一震，随即看向裴旻，裴旻点了点头，“青老年人”脸上便浮出一丝笑意。
“裴小子，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学剑的吗？你现在带他来“山巅”还是太早了，不如往“山脚”看看，一步一步爬上来，他才配得上这“主峰”之位。”
“青老年人”的话听得伏离一头雾水，却让裴旻精神一振，仿佛恍然大悟。
“多谢骸前辈提点！晚辈这就带他下去！”
“蛤？下去？”
伏离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拽下了“深渊”……
“记住，一步一步来！他将要面对的，可比你经历的还要恐怖！”
青老年人的声音在头顶越来越远，伏离并不是被推下了山峰，而是忽然之间坠入了黑暗之中，仿佛又失去了双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