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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坦言

陆银屏没忍住,飞奔过去扎进他怀里。

老仆吓了一跳,捂着眼往里走,口中还喃喃道:“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不害臊!”

不害臊的事儿已经不是做了一次两次,誓要做上千万次的陆银屏抱着天子窄腰,用脸蹭着他胸口问:“元烈…你怎么在这儿?”

拓跋渊拥着她的肩,闷闷地道:“寝食难安,所以来寻你。怕你还在生气,便在外头等了。”

凉州晚上比白日冷许多,陆银屏去摸他的手,冰冰凉凉。

她心头顿时略过一阵战栗,鼻头也有些酸。

“还常说我笨,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捂着他的手,然而他手掌太大,自己手掌太小,实在是包不过来。

陆银屏想了个法儿。

她扯着他的手夹在自己咯吱窝下,忍着肋下那点儿酥酥的痒意道:“这下得嘞!”

拓跋渊夹起她咯吱窝,将陆银屏整个人高高举起又放下,惹得她咯咯直笑。

“你出门要做什么?”他明明猜到,眼尾都漫上笑意,却还要故意问她。

陆银屏抓着他手臂道:“元烈,我要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老奴早就被羞走,李遂意等人也早就在他俩抱一起的时候撒丫子跑了个没影儿。没人替他挑灯笼,便是个瞎眼的皇帝,见着自己的宠妃只能摸不能看。

他又摸了几下,满意地道:“进去说。”

这边韩家的人早就听到声响,知道皇帝来找人,便将他之前住过的那间房简单一收拾,供他们歇息用。

陆银屏领着他进了门,对着正朝自己挤眉弄眼的姐姐摆了摆手。

二人进了房间后,话还没说,便先粘在一处了。

往日娇滴滴羞答答的小美人今日像是被什么妖物夺了舍一般,热情又主动。天子刚关好门,还未转身,她便饿虎扑食一般搂着他的腰隔着衣服咬了他的胳膊一口。

这妖妃简直是胆大包天,将皇帝摁在门上咬。

拓跋渊以为她仍在生气,便想转过身来安抚她。

然而陆银屏察觉后,恶吼道:“不许动!”

不动?行,那就不动。

这场静谧的拥抱不知持续了多久,久到她搂着他腰的手都变得有些冰凉。

他覆上去温暖她,等她情绪稳定下来,说些或许会伤害他的话。

“元烈。”她箍紧了他,“我有个事要同你说。”

他深吸一口气:“什么事?”

往日舌灿莲花,这个时候开口,只觉得每个字都吐得尤为艰难。

“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好,全是毛病。”琢磨了许久,还是有些胆怯。

既然胆怯,不妨先给他点儿提示吧。

拓跋渊颔首:“我知道。”

“你不知道。”陆银屏贴着他的背,“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

他突然顿住,因为背后那片晕开的湿意。

“我聋了。”她一开口,便带着颤音,像松弛的琴弦被谁不经意间拨弄,又弃在一边。

天子背着她,并未说话。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后面便都好说了。

“就算我不说,你早晚也要知道。”她哽咽着道,“小时候出去念书,我跟崔煜他们打了一架,掉水里了。醒了以后就听不见了…”

他依然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默地背对着她。

摸不清天子是什么态度的陆银屏有些慌乱——他该不会这就厌弃自己了吧?

思及此,她的手微微松开了些。

“我并非想要欺瞒你。”她委屈道,“明明是你先把我弄进宫的…若是你大选,我是不会去的…”

糟糕,他还是不说话。

陆银屏的心凉了个彻底。

石头摔了三颗还剩三颗,仔细听也不是听不到。怎么偏偏就作这个死,非要跟他说心里话?

好好的宠妃之路断在自己手上了吧!

陆银屏后悔不迭。

然而最在意的,还是他的态度。

裴太后这老妖婆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说的话的确在理——帝王手段了得,勾着她进了情爱的泥淖,最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留她一个人拔足深陷,无力脱身。

她到底还是年轻,不懂得男人的绝情。

陆银屏有了这个认知,心像是被埋进了雪堆,冷彻骨髓不说,还带着一阵儿麻木的疼。

她抽回手,松开了他的腰,用袖子擦了擦脸——今日衣服没穿好,八成便是因为这个风水的问题,让她睡着睡着中了邪,偏要起来寻他说什么心里话。

陆银屏吸了吸鼻子,没有再说一句话,准备拉开门离开。

手刚触到门栓,便被天子捉住。

“去哪儿?”拓跋渊问。

去哪儿?还能去哪儿?

她现在太难受了,感觉家都没了似的。

“找我姐姐去。”她闷闷地道。

拓跋渊拉着她的手将她扯到身前:“我专程来找你,你又去找你姐姐?”

陆银屏不知道他要干嘛,狠狠地吸了下鼻子。

“我在等你把话说完。”他道,“说了一半儿就走…你是将我当做什么?”

陆银屏垂头:“反正你都听见了,要嫌弃就嫌弃好了,大不了一拍两散,你有那么多嫔御,我也可以再…”

话还没说话,下巴便被一股大力拿捏住。

淡淡丁香气息随着被撬开的唇齿占据她整个灵魂,明显他是有备而来。

难以启齿的秘密一旦说出口,便能让人知晓这一切的跋扈实则源于自卑。越是自卑,越是害怕,便越渴望被在乎。

这般家世容貌,嫁了哪家公子都会被放在手心里宠爱。

可后来偏偏就遇到他,从此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妥协。

拿着性命做一场豪赌,赢了便能在他身边。

输?她不能输。

爱欲得,无厌足;不得之,毋宁死。

陆银屏流着泪伸出双手勾紧了他的脖子,似乎想加深这个吻直至骨髓。

平日里接吻,轻风细雨时有,疾风骤雨亦有。

今日却是怒涛漫天,誓要将她淹没一般。

卑微的妖妃被翻了个个儿抵在门上,上面是湮灭喉海的深吻,下面则有蛟龙狂送,不断拍击雪岸。

迷乱之中她的下巴挣开了大手的钳制,狠狠地大喘几口气,却带出一道高亢的呻吟。

这一声又让身后之人更为疯狂。

睚眦必报的天子唇齿下移,抵住那嫩白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耳聋这件事,朕早便知道。”他声调嘶哑,像是喉咙碎成了沙,“我最伤心的是,你总将同我分开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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