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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东海

“接走…咱们接走!”秋冬也跟着附和,“什么娘娘不娘娘的…不做了!”

玉姹眼中有光一闪而过,随即抬头看向大公子。

陆瓒眉心拧起,正在劝夏老夫人。

“外祖母三思。”他扯了扯夏老夫人的手杖,低声道,“眼下还不知道小四为什么晕过去,不过既然御医已经知道了病症,想来已经在诊治中,您不要过于担忧。也切莫再说那些不好听的话…”

“我说话哪里就不好听?!”夏老夫人甩开了外孙的手,将手杖举过胸前,挥动着几乎就要打人,“若是陛下觉得老身说得让您不舒服,现在就连老身一道处置了!反正说话不中听,人也不中用,劝不回来不说,还白白让她遭罪…”

陆瓒心里着急,看着外祖母这般更添了几分头痛。

他丢下众人,径直向内走。

这一路有不少宫人垂首而立,皆是不作声。见了他后倒也没拦着——想来知道拦也拦不住吧。

进了夹殿后,才见这处是前殿和后殿之间的一处宫殿。地方不大,可橱柜床榻样样齐全。窗边采光最好的一处放着一张乌木雕花床榻,天子正坐在窗边,一手握着床上昏睡着的妹妹的手,另一手攥成拳放在膝上。

见他进来后,天子并未看他,只是轻声道:“朕打算带她去东海养一段时间。”

陆瓒未行礼,却道:“总得问过娘娘的意思才是。”

“朕这一次,可是真的伤了她的心。”天子苦笑一下,摇头道,“若是她醒来,肯定不愿意见朕,更不要说随朕去东海。可是她这个病,连带着耳疾,也只有东海那边才能治。”

陆瓒仰着头望他,漠然道:“从一开始,臣就不愿让小四进宫。”

天子叹了口气,并未接话。

“您虽贵为至尊,但小四并不适合同您在一起。”陆瓒道,“今日便是如此…陛下,您并没有照顾好她。”

拓跋渊转过头来,背着窗外的光线,一张精致的脸白皙得像是冰雕的假人。

“朕不会找借口,的确是没有照顾好她…不止这一次,是一直以来都未照顾好她。”他慢慢地道,“就如古人治水,有堵有疏,朕却用了最蠢笨的法子对她…以后不会了,以后朕会换一种方式对她好。”

陆瓒“嗯”了一声,又问:“陛下要带小四去东海?为何不是北海?”

拓跋渊顿了顿,似乎感知到陆银屏的手动了动,脸又扭了过去,瞧了她半天也不见她醒来,便答:“朕之前封你为使持节之时给了你半块虎符,连同朕的这半块可以调动东海的兵力。”

说罢,他又看向陆瓒,好半晌才道:“琢一,朕给你的不少。朕去东海之后,你留在京中帮忙。看好赫连遂,注意他的动向,找出他背后的人…这一切都要辛苦你。”

陆瓒听后却摇了摇头。

“陛下…”他慢慢俯身,单膝跪地道,“陛下赐下的另半枚虎符,已经在臣入禁军府之后遗失了。”

拓跋渊听后眉头一蹙,问:“你将虎符留在家中,还是一直带在身上?”

陆瓒垂首道:“臣得陛下恩赐之后,一直带在身上,除非沐浴,虎符绝对不会离身。”

“那就是在禁军府丢失了。”拓跋渊思索了片刻后道,“你觉得会是谁的人?”

“当时禁军府全部都是靖王的人,在他管辖的范围内遗失,看似是他的手笔。”陆瓒半抬起头,慢慢分析道,“可是以我对靖王殿下的了解,他若拿人物事,必定提前告知,宁愿明抢,也坚决不做盗窃一事。”

“他的确是这样的人。可惜明日慕容擎便要将他押往焉耆,如今…”拓跋渊听后,面上微微一笑,又看向躺在床上的陆银屏,“如今朕脱不开身,也不想去审问他…琢一,你知道,对于大魏的王公而言流放意味着什么。”

陆瓒垂首道是:“靖王明日便要出发,为避嫌,臣也不会去审问。但臣认为,盗窃虎符的另有其人,还是应当小心为上。”

“嗯…朕已经知道了…”天子道,“老夫人那里也劳你多费心,请转达她——朕以后定然不会让贵妃再遭受劫难,请她老人家放心。”

听着外头还在骂骂咧咧的外祖母,陆瓒也有些尴尬——想来刚刚的话全被听了进去,不然陛下不会这样同他讲。

“臣会劝告外祖母。”陆瓒道,“陛下打算何时出发?”

拓跋渊一顿,食指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两圈,然后答:“自然是越快越好…朕打算明日带她走。”

“明日?”陆瓒有些惊讶,“竟然这样快?”

“本该却霜之后带她去东海。”拓跋渊又道,“只是被靖王的事情耽搁了一番,这才拖了几日。”

陆瓒听后,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又行了个礼后退出了夹殿。

见他从里头出来,原本骂骂咧咧的夏老夫人终于不再骂,迎上来问:“怎么样了?人可好了?”

“还在昏迷中。”陆瓒摇头道,“御医已经诊治过,且陛下打算带小四去东海疗养,外祖母放宽心。”

“东海?”夏老夫人听后,本就耷拉着的脸更加难看,“人还厥着呢,还要将人挪地方?去东海做什么?京中不能疗养?便是不在京中,老身看回瀛州也使得…”

“外祖母,您不要添乱。”陆瓒无奈地道,“陛下这次带小四去东海,不仅是为了让她养病。您忘了小四的耳疾了?陛下应当是有法子帮小四治耳朵。”

听到陆瓒的话后,夏老夫人终于沉默。

秋冬和玉姹站在一旁,尤其是秋冬,刚刚还在抹泪,现在也动弹了——四小姐聋的这些年,已经成了大家的一块心病,如今有了法子能治好,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然而过了一会儿,夏老夫人却又生起气来。

“哼!早该治了!偏偏要捱到如今…真是欠了她的!”她突然将手杖往地上狠狠一摔,背着手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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