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拦车
辛幼安被他瞧了个冷汗涔涔。
上官爵看着半点都不似在开玩笑。
他是实实在在地与辛幼安谈条件呢!
盛卿尘不由心下一暖,上官爵看着,是实实在在在为她们娘仨考虑。
他并没有因为辛老站队到他这边而感激,反而拿作把柄,要辛幼安别无选择的为自己办事。
他这样的态度,也是亮明了态度。
他可以充当前盾,但辛府必须保证自己的后盾!
“没想到宣王奉旨成婚多年,还奉出感情来了。”
辛幼安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随口胡诌一句,桌上却没人买单,全都阴测测看着她。
只有上官玥,为了不被波及,努力缩小存在感。
她虽然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大哥哥这就是在威胁辛幼安吧?
是吧是吧?
就在盛卿尘以为上官爵打算用眼神将辛幼安杀死,并不准备作答的时候,他却又说话了。
“嗯,对本王来说,盛卿尘非常重要,你且记稳了。”
盛卿尘:“……”
靠!
这男人瞎撩什么!
然而辛幼安懂了,她读懂了上官爵眼中意味。
如今云京城中,势力分层愈发明显,不是皇帝就是宣王。
若是当今陛下真要痛下杀手,上官爵离开就是最好的时机。
辛府既然已经表态,用南疆来支持上官爵,那必然也有责任,护他家小安全。
……宣王这是明确跟辛府站边了!
“爹爹,圆圆想吃莲子。”
上官爵收回目光,给圆圆喂了莲子,却避开盛卿尘的视线不敢直视,似乎颇为尴尬。
上官玥不知道他们的打算,听的一头雾水,只是昨夜盛倾然的事情闹的颇大,她听了一嘴,此刻有些联想。
“盛卿尘,昨夜盛倾然下狱,说是手段残忍,对团团圆圆下手了,这事是真的?不是你暗地里栽赃陷害吧?”
盛卿尘都气笑了,她的形象在别人眼中,就是如此阴暗的?
“你觉得我怎么栽赃陷害她了?”
“团团圆圆此刻看起来并无异常啊。”
团团白了她一眼:“笨姑姑。”
上官玥:“……你竟敢说本公主笨?!”
“你只看表面,便怀疑娘亲,可知昨日圆圆中毒时,差点有性命之庸?”
圆圆此时赖在上官爵怀里,本就没有完全恢复,玩了一上午疲态尽显,瞧着倒真是病弱。
上官玥难以置信盛卿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明明看起来像个柔柔弱弱的官家小姐,怎么心肠如此狠毒?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上官爵用力将茶杯掷在桌上,冷笑道:“你可知她在王府插入眼线?”
上官玥更加震惊:“眼线?!”
“你又知道,她其实早已知晓团团圆圆的存在,太后宫宴前日,曾派人暗杀?”
上官玥惊得茶杯都翻倒了,像只受惊的兔子:“.……暗暗暗暗暗杀?!”
上官爵视线一转,盯着她可谓是森然入骨:“上官玥,若是你掺和进盛卿然那桩案件里,暗地里帮她一二,本王知道了,必然要你好看。”
辛幼安捂脸.……她们不该出现的,宣王殿下一锅端,威胁了个底掉。
上官玥已经怕的像只鹌鹑:“我我我我我自然是是是是是不敢,我与她本来就不是多亲近!”
目的达到了,上官爵悠闲地给她夹了一筷子笋尖。
盛卿尘在桌下拉他袖子,小声道:“你是不是,有些许夸张?”
“夸张什么?她就是被宠坏了,不威胁两句,天天作死。”
“.……”你还知道作死呢。
他们结束午膳时,外头的说书先生已经不见了。
非但如此,就连说书台上的物品都没有了,只剩下个空落落的台子。
盛卿尘:“咦?”
“王妃。”卫行雨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讨好她,奉上自己刚从卫行云那得来的一手消息:“方才主子吩咐,这说书先生已经被处置了,往后藕荷楼里,不准说书。”
盛卿尘.……难以言表的复杂心情。
上官爵不是说要富养儿女,她这个捎带脚的今天好像占了很多便宜?
走出藕荷楼,辛幼安上官玥两人跑的比四条腿的还快。
生怕立在原地,不免又被上官爵逮着胁迫一通,身家都不够赔的。
盛卿尘也不想再逛了,一人抱一个午睡的小家伙,登上马车。
团团圆圆没有闹着,马车上从未有过的寂静。
临行在前,似乎是应该有些话要说的,可是说什么呢?
盛卿尘别开眼,不自在道:“你此去,说不上惊险万分,也还是有些危险,你自己小心。”
“本王知道。”上官爵目光柔和:“京中你不必担心,本王将卫行云留给你,他统领整个暗卫,其余的事情也都打点好,不会让你们出差池。”
盛卿尘知道,没有上官爵在,云京城中险象环生,她不必拒绝这些好意。
但他真将这些保命的后盾都留给自己,盛卿尘又觉得有些忐忑。
上官爵继续说:“不出两个月,本王必定回来,这个年是没法陪你们过了,往后补偿。”
“你……别多想了,我们又不是没有独自过过年,怎样不是过。”
上官爵沉声说:“今年自然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上官爵想说,以往每年过年,万家灯火,喜庆热闹。
只有他,硕大一个王府,在祠堂祭拜完先父先母,守岁时总是枉然,觉得孤独。
而今年,有了团团圆圆,有了盛卿尘,所有的都不一样了。
他想给团团圆圆买鞭炮彩烛,还可以带他们上街看庙会,四个人,一定能过个很开心的年。
但.……一切都要往后再说。
他思考罢,只说:“待局势稳定,本王以后日日都可以陪你们。”
盛卿尘心里熨帖,嘴上却说:“谁要你陪。”
上官爵刚想打趣她,马车却突然一个颠簸,盛卿尘抱着团团没坐稳,重重地往前一倾。
上官爵一手抱着圆圆,一手慌张将她一搂,三个人便都在他怀里。
他环着人没松手,重重呵斥道:“什么事引得马匹受惊?!”
不是马匹受惊,是车夫急停勒马。
卫行云慌忙掀帘进来,眉宇凝重回禀道:“主子,有人当街拦我们的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