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皇后
方楚辞见她又在逼自己想,忙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轻哄到:“别想了,等不难受了再想,你如今怀着身孕,先休息,好吗?”
他扶着盛卿尘躺下,旁边宫女端来热好的药,方楚辞抬手接过,舀了喂盛卿尘。
盛卿尘就着他的手喝了,目光一直盯着他。
“怎么了?”方楚辞好笑,“跟没见过似的。”
“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是你的皇后吗?”
一旁的宫女听见这句,急忙垂下目光。
要知道,这如果换成别的任何人,都是一句大逆不道的问候。
别说盛卿尘如今躺在陛下的床榻上,就是亲自喂药这一件事,只怕东篱历代以来,哪怕是最受宠的宠妃也没享受过这样的殊荣。
而今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还敢直接问,她是不是皇后?
然而方楚辞的表情却一派淡然,嘴角甚至带笑,他伸手替盛卿尘将嘴角的药渍抹去,而后问:“阿尘想当皇后吗?”
“我不知道。”盛卿尘很苦恼:“我好像不是很喜欢皇后这个位置。”
话出口的瞬间,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她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并且直接说出来呢?
就好像曾经有人问过她同样的问题,而她拒绝了一样。
方楚辞又给她喂了一口药:“你不喜欢的话,就等你喜欢了再当,我给你把位置留着。”
“为什么留着,你很.……喜欢我吗?”
旁边的小宫女已经快要将头垂到地上去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出口!
可谁想方楚辞还是那副笑模样:“你知道吗,你现在比之前还可爱,你以前不会这么问我。”
“为什么?”
“因为你不想当我的皇后,每次都逃得比兔子还快。”
盛卿尘沉默半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他,可能跟脑子里的那个男人有关?
那她到底是怎么来到这的?
难不成是方楚辞强行将她抓来的?
可是他看着并不像会强迫她的人啊。
她没想通,倒是药劲上来困得慌。
方楚辞给她掖好被角看她睡着了才退出去。
翌日。
方楚辞是在偏殿住下的,一大早康文宫却热闹非凡。
方楚辞昨日回宫的消息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他离宫前还是个被各宫势力压制的四皇子,再回来却成了这个皇宫的主人。
所以找他麻烦的,或是看清形势过来套近乎的,都纷纷往康文宫来。
只不过昨日方楚辞心都系在盛卿尘身上,红桥看出他不想应付,所以都替他挡了。
但是今日红桥不当值,各宫娘娘们都是主子,宫人拦不住,所以一时间院子里都挤了人。
宫女不得已进去通报:“陛下,娘娘们都说要过来拜见陛下,陛下要不还是出去看看吧?”
方楚辞刚穿好衣裳,净了手,往外一瞥,乌泱泱一片。
这些个以前狗眼看人低的,今日倒是都珠光宝气往他这里凑了。
方楚辞懒得应对:“都请回去吧,让她们安心住着,虽然父皇不在了,朕也没那个闲心动她们,安生点就行。”
宫女一听,倒觉得陛下这是难得的大度了。
先皇在世时,各宫娘娘们有儿子的替儿子打算,没儿子的也瞧不上四殿下,所以他们康文宫以前是很受忽视的。
甚至光他们做下人的都知道,四殿下以前多少都受过各宫娘娘的迫害。
原先她还以为,陛下会一道圣旨让她们都去给先皇陪葬。
估计各宫娘娘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如此着急的来谄媚讨好,甚至都是带着礼物来的。
倒是没想到陛下半点都没有计较的意思了。
宫女按他的吩咐去外面回了话,不一会儿又进来了:“陛下,僖嫔娘娘,容妃娘娘让奴婢带话过来,说她们见陛下是次要的,只是听说陛下带回来的那个姑娘身体抱恙,所以带了些珍稀的补药过来,想要呈给陛下。”
方楚辞正在系臂缚,闻言微微冷笑:“倒是都挺会看眼色,这便知道要对症下药了。”
这些深宫里的女人们,都是长了狐狸眼的,方楚辞带女人回来,她们怎么会看不出什么意思。
那肯定是拿出长辈的气势,纷纷想要讨好啊。
俗话说拍马屁,这马屁拍对了才奏效,否则就是无用功。
宫女踟蹰道:“那陛下,还是要回掉吗?”
“收着吧。”方楚辞不作多说:“别去惊扰姑娘,以朕的名义谢过就行了。”
宫女匆匆去了,不一会儿又匆匆回来,这会儿脸色都白了:“陛陛陛下。”
“又怎么了?”
方楚辞有些不耐烦,康文宫里的都是老人,不会看不懂他的眼色。
这一早上三番四次的闹,他耐心已经所剩无几了。
“皇、皇后娘娘来了。”
皇后,方楚辞名义上的嫡母。
方楚辞扔了擦手的帕子,面容一下沉了下来:“朕不找她,她倒是上赶着!”
话落,抬腿出去了。
皇后年不过四十二,保养的非常妥当,头上戴着的也还是皇后身份的凤凰朱钗。
她此刻雍容华贵地立在康文宫门前,不说话时气势也是了得的。
方楚辞小时候受过最多的迫害皆是来自于她。
皇后强势,母家也是东篱的重臣。
所以太子当年一出生就被立了储。
而随后的漫长岁月中,她几乎掌管了后宫的生杀大权。
先皇出外游历时结识了方楚辞的母亲,一夜错乱生下了他,随即皇后知晓,她第一次派人暗杀时,方楚辞几乎被她的人打成肉泥。
她是个眼里绝不容钉子的。
若是有任何人胆敢拦了她儿子的皇路,下的都是死手。
方楚辞也只是因为命大,屡次犯险都全身而退。
他性格扭曲的有一部分是来自面前这个女人。
见他出现,皇后非但不下跪,还微微嘲讽地出口:“四殿下这是心虚,知道自己的皇位来的不正,所以住回这康文宫么?”
先皇留下的那道圣旨几乎刺痛了她的心,眼看大业将成,却是一个哪哪都不出众的庶子夺了皇位。
她这口气,怎么可能咽的下去!
方楚辞回以一笑:“母后啊,便是你的福宁宫,如今也是朕的,你说说,你有何资格质问朕住在哪里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