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还要休了她

半个村子的人围在了老秦家看热闹，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虽说分了就是两家人，可秦艽还是觉得脸上烧得慌，她看了眼身边指着候氏和刘氏说三道四的村民，正打算不动声色地退出人群离开时，手上却突然一紧，一只手牢牢的攥住了她。

“艽艽，听你小姑说这墨老爷之所以能看上她还多亏了你，莫不是你替你小姑保的媒？”周广泉媳妇汪大丫嘻嘻笑着问秦艽道。

汪大丫这一嗓子没压着，几乎是她话声才落周遭的目光便齐齐落在了秦艽身上。

秦艽最烦就是汪大丫这种人，说好听点叫说话不过脑子，说难听点是蠢且坏。

秦艽笑眯眯地看着汪大丫，“婶子，你知道什么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吗？”

汪大丫再蠢也知道秦艽这是在骂她，当下变了脸色，凶巴巴地斥责道：“秦艽，我是你长辈，有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你爹娘就是这样教你的？”

“婶子，你想我怎么跟你说话呢？”秦艽同样冷了眉眼，“你既然说自己是长辈，那你是不是得点做长辈的样子？什么叫我给我小姑保的媒？你这么能干，怎么不给启林爷爷保个媒呢？”

周广泉的娘三年前一场重病没了，汪大丫是个懒货，周广泉的爹放出话想要娶续弦呢！

秦艽的话说得汪大丫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听着稀稀落落的讥笑声，她皱了眉头道：“你当人人都跟你似的呢，人不大心到不小，什么龌龊腌臜事都做得出来。”

“汪大丫，我撕烂你这张臭嘴。”施氏冲了进来，一把便薅住了汪大丫的头发，“老天爷给你一张嘴，是让你说人话不是让你满嘴喷粪的。”

一边说着一边抡起另一只手对着汪大丫的脸“啪啪”扇了下去。

“施凤云你疯了，你快松手，放开我……”被薅住头发失掉先机的汪大丫眼睁睁看着施氏的大巴掌扇在脸上，一边挣扎着一边喊救命，“快来人，施凤云要杀人了……”

“艽艽她娘，有什么话好好说，都是乡里乡亲的别动手，动手伤和气。”

有人上前劝着施氏。

“是啊，艽艽她娘，启林她娘嘴巴是臭了点，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出出气就好了，真把人打坏了可怎么行……”

秦艽是发现了，别看她娘平时跟只小绵羊似的，可一旦涉及到她的事，绵羊瞬间就成了大灰狼，来一个灭一个啊！

劝的人多了，施氏也不好闹得太过，顺势松开了汪大丫。

汪大丫“咚”一声坐在了地上，嗷嗷喊着这里疼那里疼，话里话外都是这事情不能善了的意思。

“我呸！”施氏对着躺在地上打滚的汪大丫狠狠啐了一口，“你听着，今天还只是个警告，往后再让我听到你嘴巴不干不净说我家艽艽，我一定会弄死你，大不了我以命抵命就是了。”

“启林她娘你就别闹了，今天这事原就是你不对，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往外放，不怪艽艽娘抽你大嘴巴，是个人都得抽你。”

说话的妇人姓彭，嫁的男人和族长秦德顺同辈，只是几十年前就没了，秦彭氏没有改嫁愣是凭着一己之力拉扯大了几个儿女，在麻岭村别说秦氏族人就是周氏族人对她都是极为敬重的。

秦彭氏发了话，这件事也就算是定性了，汪大丫不敢再闹涨红着脸爬了起来灰溜溜地缩进了人群。

施氏牵着秦艽的手，正待上前谢过秦彭氏，突然有人说道：“艽艽，你爹来了。”

不止是秦万岭来了，一起来的还有族长秦德顺。

秦德顺不悦地对围着干看热闹的村民，说道：“都围在这干什么？地里的活不用干了？”

人群“哄”的一声散了开去。

热闹再好看，那也没有吃饱肚子来得要紧不是！

睃了眼剩下的人，秦德顺对秦万岭道：“都到了，你就跟我一起进去吧。”

“不了，六叔祖，我发过誓这辈子都不进老宅子半步。”秦万岭拒绝了秦德顺的邀请。

秦德顺也不强求，摆了摆手后自个儿拄着拐棍往前走去，经过候氏和刘氏身边时，老人家浑浊的眸子狠狠的剜了婆媳俩一眼，末了，没好气地道：“把你们的男人都喊出来，我有话同他们说。”

“六叔……”

“让把你们男人喊出来，耳朵都聋了是不是？”秦德顺的吼声打断了候氏的话。

这一嗓子也把屋里的秦茂山几人给惊动了，父子几个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六叔，您老怎么来了？”秦茂山上前伸手去搀，“六叔，有什么事进屋说吧。”

秦德顺摆手拒绝了秦茂山的提议，看了眼神色各异的父子三人，说道：“万岭刚才来找过我了，他说让你给夕茹找个正经人家嫁，他愿意拿出五两银子给她当陪嫁，再另外出十两银子给万峰娶媳妇。”

“六叔祖，您说什么？”秦万峰上前一步，目光激动地看着秦德顺，“我大哥，他真是这么说的？”

秦德顺点头，“没错，你大哥亲口和我说的，不过条件是夕茹端端正正嫁户人家，而不是给墨家去做妾。”

“我呸……”

候氏冲上前便要歪扯，秦茂山冷不丁的怒声吼道：“你给我闭嘴，你个败家的娘们滚回屋里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秦成山你个丧良心的老东西，我做牛当马的侍候你们一大家子几十年，临了连个说话的权力都没有吗？”

骂完秦茂山，又指着秦艽她们家的方向骂道：“秦万岭，你这个天收的瘟神，一肚子坏水的畜生，你以为搅横了夕茹的亲事，你会有什么好下场？老天爷他有眼，你这辈子都生不出来儿子，死了都没个香火供奉……”

虽说骂人没好话，可候氏这样骂法简直是诛心。

别说是秦德顺这个外人，就连秦茂山都气白了脸，他走上前二话不说，一个大巴掌扇了下去，候氏没防备随着“啪”一声响，身子一歪“咚”一声摔在了地上。

“娘！”秦夕茹看见了，急急跑了上前，一边伸手去扶候氏，一边瞪着她爹喊道：“爹，您干什么？您怎么可以打娘！”

“打她……”秦茂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哆嗦着手指向捂着半边脸的候氏，咬牙道：“我还要休了她。”

“嗷，你个老东西，我和你拼了。”

候氏一骨碌爬了起来，抬手便冲着秦茂山挠了过去。

于是乎，麻岭村出现了有始以来最为奇观的一幕，两个年近花甲的老头老太扭打在了一起。

秦万岘和秦万峰连忙上前一人一个将人拉开。

候氏犹自拍手跳脚地骂着。

秦德顺看得脑仁子一歇一歇地痛，拐棍重重杵在地上，怒声道：“你们家的事以后别来找我了，秦夕茹给人做妾可以，只一条，这辈子都不许再踏进麻岭村半步，对外也不许说是麻岭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