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报仇
苏玖玖快步上前，问道：“你说你干什么去了？”
戚言小声重复，“挖铁…….”
苏玖玖不可思议道：”这么说你一直在河都铁矿？“她上下打量一番，声音冷的像坠入冰窖：“你的修为呢？”
戚言垂头不言。
谢衿走上前，伸出的手指泛着层层白气，在掌心凝结成一个雾球，缓缓进入戚言身体，
戚言表情露出痛苦的忍耐之色，感觉身体的经络在重新排列组合，淤堵也在被这一股气层层清理。
渐渐的，被压制已久的气脉缓缓回到了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的充盈起来。
“谢谢……大师兄。”
“无妨，这个法阵只能暂封修为，就算我不解开，过段时间它自己也会消失。”
苏玖玖觉总得自己的师弟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语气明明是难耐的喜悦，但他只说了声谢谢。
往常他肯定要高兴的跳起来了。曾经连失而复得的玩耍之物都会乐的叫好久，何况是他练了十几年的修为。
“师弟，到底怎么回事？”
苏玖玖抱着刀找了个凳子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戚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自觉的跃到了她身边的人那。
他忽然不想多说什么，表情漠然走向楼梯，“我先去洗一下，我太脏了。”
“嗯。”苏玖玖略带担忧的看着戚言的背影。
戚言脚步略显沉重，他只觉得刚才的那一幕刺眼。
再见到她时，本以为这是他与师姐的独处时间，而后面进来的那个人就有那么自然的站在她身边。
她二人并排而立看着自己的时候，让他感觉仿佛是他打扰了那二人的独处。
他竟然在师姐眼中看出了对那个人的信任甚至一点点的依赖。
虽然那个人是他的大师兄。
戚言拎起水桶，从头到脚一桶接一桶浇着，将这段时间的泥泞全部从他的身上冲下去，水流夹杂着泥沙蜿蜒流向沟渠。
几桶水下去他忽然想起，他没有换洗的衣裳。之前的衣服已经破的不能穿了，便被留在了休息的铁棚里。
他气的猛锤几下水面，溅起的水花扑了他一脸，他一把摸干脸上的水渍，开始思考，这个时候叫师姐比较好还是那个师兄比较好。
……..
苏玖玖和谢衿安静的在下面等着，她对戚言的突然回来感觉有点懵，尤其是看见他那个打扮。还有他说的话。
苏玖玖恍惚间向谢衿确认道：“他前面是说他去挖铁了吧？”
“嗯。”
“那我们去河都铁矿那次为什么没有找到他？”苏玖玖自言自语。
“上次时间紧迫，铁矿又大，人又多，其实很难找到。”谢衿回答了她的疑问。
忽然楼上传来“噼里啪啦”的水声，苏玖玖紧张站起，望向楼上。
随后又安静没了动静，苏玖玖奇怪的坐回椅子。
“师……姐……”
苏玖玖立刻警惕起来：“出什么事了？”
“呃……我没有换洗衣服，可以让师兄帮我拿一件不？”少年的声音混着水声湿嗒嗒的传进苏玖玖耳朵里。
苏玖玖没说话，看着谢衿。
谢衿无奈，上楼去给戚言拿了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准备送给戚言。
浴室没有遮挡，谢衿刚上顶层便施法在面前化了一座雾墙，将衣服递给戚言。
戚言伸手接过，刚一抬头便看见谢衿面前聚了一团雾蒙蒙的东西，他怔了一瞬，便立刻转过身去，脸上泛起红晕。
“谢谢，大……大师兄。”
谢衿感觉手上一空，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不一会戚言穿好衣服，下了楼，他脸上挂的表情可以说是极其不自然，就像他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一样。
谢衿应当是给了他自己的衣服，苏玖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便是穿的这件。
当时只觉这件月白长衫缀宝蓝色束腰，温润非常，怎么套在戚言身上就这么怪呢。穿在谢衿身上是白衣飘飘的贵公子，穿在戚言身上就累里累赘，袖子都显得拖沓，完全不搭。
苏玖玖摇摇头：“一会重新给你买一个吧。”
戚言的脸不知是晒黑的还是单纯的脸色难看：“我穿当然没有大师兄好看。”
“没说不好看啊，你穿收袖利落的衣服穿惯了，我看着不习惯而已。”
戚言冷笑一声：“那我就也买一个这样的衣服，直到你看习惯为止。”
苏玖玖被这声冷笑搞得很不爽，道：“别以为你刚回来我就不敢打你奥，你给我小心点。”
戚言张开双臂：“好啊，来啊，我不还手。”
苏玖玖似乎也没想到，戚言现在好像变得更皮了，而且她感觉身边这位的气压貌似低了不少。
气氛瞬间凝固。
苏玖玖感觉有点下不来台，她余光左右看了看，悻悻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看在你大师兄的面子上，我就不打你了。”
戚言的脸顿时也垮了下来，什么叫做看在大师兄的面子上。
好的，苏玖玖成功惹怒两位男士。
但是她依旧毫无所觉的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道：“澡你也洗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戚言没有直接回答她，反问道：“师妹呢，其他人呢？”
“和你一样，不见了。”苏玖玖冷声说道。
“这么说这段时间一直是你俩单独在一块？”
戚言话语中带着危险的气息，看向谢衿的瞬间是没有按耐住的敌意。
“对…… 对啊。”苏玖玖坐直身体，向他俩看了一眼：“我一直在找你们啊。”
“是我们，一直在找你们。”
谢衿突然开口在一旁补充，“我们”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啊是是是，不能忘了你大师兄，他也在找你。”苏玖玖打着圆场：“所以你快说这段时间你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尽快把师妹也找回来。”
戚言眸中在听到谢衿的话时心中便有了判断，他微微点头道：“好。”
然后便将这段时间经历的，包括在帐篷外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苏玖玖二人，顺带伸出自己满是伤疤的手臂给苏玖玖看。
手臂上横七竖八躺着全部都是伤疤，有伤甚至还没有愈合，张着血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师姐你看……”他委屈的吸吸鼻子：“这才是我所受伤中的冰山一角，我的全身都是这样的伤。”
苏玖玖听着，双手将椅子的扶手抓的“咯吱”作响，在听到他在小黑屋被虐打，又扫了一眼他手臂上的伤，她咬咬牙“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头也不回向门外走去。
“师姐！”戚言在身后叫道：“你这是去哪？”
“去拿回我送你的衣服。”
烈日当空，烤的正在劳作的矿工足足蜕了一层皮。
“热死了啊，这老天。”之前的壮汉直起身抬头看了看天。
旁边的小八字胡撅着屁股用手刨着土，道：“老大前两天跑出去了，他之前不是说等他出去了一定会带我们出去吗？这怎么还没动静。”
壮汉朝地上狠狠甩了一锤头：“我就说别信他的，你看现在。”
“他一定会回来的。”旁边的俊秀青年道。
一旁的豁牙看这几人交头接耳的，便悄悄凑到他们身后，隐约听见了“出去”、“接我们”，抬腿便冲着最瘦弱的俊秀青年就是一脚。
“想出去？长本事了，嫌你们命不够长是吧！”
他说话露风，声音还贼大，远处的龅牙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拖着长鞭走过来：“怎么了？”
自从金荣死了，这俩人就代替金荣一个当了班组长，一个当了监事。
“这几人预谋出去。”豁牙道。
豁牙怪笑一声：“胆儿还挺肥。”
说着便朝那三人“啪啪啪”便是三鞭。
真不愧是打人练出来的，饶是壮汉肌肉那么厚，也感觉这一鞭直直抽进了内脏，生疼。
小八字胡挨了一鞭子，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道：“爷，我们冤枉，我们不敢预谋出去，我们是在说前几日送货跑掉的那小子的事，是我们话多，但我们绝不敢预谋出去啊。”
另外一人情况更糟糕了，他本就白的脸眼下更白
他“噗”的吐出一口血，抬眼倔强的看着这两人。
“嘿——你骨头还挺硬。”
豁牙对着这张小白脸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脸。
他抬起鞭子就在即将落下之时，一个飞速过来的短剑“嗖”一声，便将他的鞭子斩断，断了的鞭子一截“啪”一声抽在自己脸上，立马烙上一道红印。
他怒不可遏的回头，看清眼前之人，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俊秀青年看见来人，惨淡的眼中立刻亮起光来：“老大……”
八字胡也是不敢相信，瞪大眼睛道：“想过他会回来，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回来，身边还带了一个漂亮妞。”
“是你……”他颤抖的指着眼前的少年，那少年发丝飞扬，眼神冷冽，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而他旁边的少女眼中更是燃着火，她手里提着刀，冷眼看着他。
他害怕了。
但在这么多矿工面前露出胆怯之色岂不是落了自己的面子。
他从地上爬起来，拾起断掉的那截鞭子：“大胆！跑了还敢回来，当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唔！”
苏玖玖飞身跃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她的脚狠狠踩在那豁牙的脸上，声音轻蔑道：”就凭你个没牙的杂种？信不信我把你的牙全部打掉。”
一旁的龅牙见状挥起鞭子便朝苏玖玖打去：“你个妇道人家的，反了你了！”
苏玖玖一脚踩着脚下人的头，顺带将其踩进泥里，另一只脚随意缠上打来的鞭子硬是将龅牙拽了过来，抓起鞭子的一头“砰”一声闷响，龅牙凸出来的两个门牙硬生生被打掉。
龅牙惨叫一声，捂着嘴，满口是血。
“我的牙……我的牙啊。”
旁边的人都看懵了，想不到看起来瘦弱的姑娘竟然是如此的身姿矫健，出手更是快狠准。
四下一片寂静，只能听见人的喘气声。
泥里边的豁牙挣扎着爬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喊道：“重甲兵！快去喊重甲兵！有人找事了！”
作者小剧场：
戚言（仰天45度）：实不相瞒，我都已经做好自己被看光光的准备了。
谢衿（冷静）：辛亏我自己给我自己的眼睛打了马赛克。
苏玖玖（吃瓜）：害，你打马赛克做什么，我就爱看这种，师弟，你下次洗澡没带衣服还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