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浅试
被谢衿拒绝，一时打乱了她的计划，可刀还是还是要练，大比还是要准备。
罢了，自己一个人练吧。
反正谢衿要是参加四门大比的话，她夺魁的希望就不大。
不如自己好好练，说不定能杀成一匹黑马。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苏玖玖一人在演武场修炼之时，旁边的一众弟子被她的刀风吸引。
头一回在剑宗碰见练刀的，而且一把刀耍招式也是有模有样，再仔细一看竟还是位女修。
便有弟子跃跃欲试便想要上去切磋一番。
苏玖玖自己修炼的正起劲，刀起刀落之时忽然看到眼前停了一个弟子，身材不高，年岁略长，但是长得倒也算俊朗，于是阅美男无数的苏玖玖自动对这张脸打入普通帅哥列表，又看着有点脸生便转身继续自己修炼。
苏玖玖运气提刀，正准备落刀之时，看到方才那个男子又站在她面前，一副想与她说话的样子。
“可以与你切磋一下吗？”那弟子见苏玖玖停下，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我看你随用刀，但实则依旧用的是我白阳剑宗功法与招数，实乃我剑宗独树一帜之人，于是便斗胆前来想与道友小小切磋一番。”
苏玖玖短暂思量一番，看眼前之人虽然文弱，然而修为也要在八段之上，她便收起刀，点点头应道：“好。”
于是震元子爱徒苏玖玖与清姮师叔首徒切磋比试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白阳剑宗，大波弟子前来围观这场非正式比试。
谢衿方才从师父乾元子处商讨四门大比事宜，只因他想退赛，乾元子便连忙穿他前来劝他参与比试。谢衿对这种比试分上下输赢之事并无兴趣，婉言拒绝后，乾元子见劝不动他，只能挥挥手让他退下。
谢衿刚出了门，便在其他窃窃私语的弟子口中隐约听到了“苏玖玖”三个字，便放慢步伐。
“你听说没，演武场那边有一个叫苏玖玖的，正在和文昌师兄比试.......”
另一个弟子讳莫如深道：“苏玖玖？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过，她不是这几年气脉不稳么，她怎么敢......”
“就是说呀，文昌师兄听说不久前突破九段，清姮师叔大喜，还赐了一把上品宝剑给他。”
“九段？！那个叫苏玖玖不会被打爆吧.......走，去看看。”
......
谢衿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听进去。
不找他练，她倒是也不缺人。
他原本朝着回家的方向而去，走着走着脚下便不自觉向着演武场的方向，仿佛那里放着他的一块致命磁铁。
..........................
苏玖玖与陈文昌二人分别从两头走上擂台，场外已经聚集了很多围观弟子，毕竟这是陈文昌破段之后的首秀，谁都想看一下九段的高手会有怎样的身手。
至于苏玖玖，大家更多地是抱着看新奇的态度，因为在剑宗以刀练剑，乃前所未有之事，大家都主要是看看刀，用剑法怎么练，压根没想着苏玖玖可以赢得过陈文昌。
台上，苏玖玖提刀与执剑的陈文昌相对而立，二人先是互相行礼。
这是修真界想来切磋比试之前的规矩，比试不是仇视，礼法不能破。
苏玖玖一脸严肃，“师兄。”
陈文昌表情要轻松很多，他对自己的实力多少还是有了解，除了几位师叔的首徒之外，白阳剑宗应当是没有敌手，眼前的这个长相颇为英气的女子，听说他的师父是震元子，震元师叔的首徒他晓得，是一个名叫戚言的男子，用的是一把短剑。
而对于这个女子，他其实是起了别的心思。
前不久他参破九段也算是在修炼方面小有所成，只是这几年勤于修炼，终生大事一直被他搁置，人常道只羡鸳鸯不羡仙，如今快到而立之年才逐渐深有体会。
他想寻找一个不是那么美艳但是足够独特的女修作为道侣，直到看到独自一人练刀的苏玖玖.......
苏玖玖见眼前的道友看着她入神，行礼也不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挑眉，微微歪着头：“道友？”
陈文昌这才回过神，顿时觉得方才的行为多有失礼，便回礼道：“师妹。”
他微微勾起嘴角，不过是修炼之时，一个另辟蹊径的师妹，他此次目的不是这个，就当做陪她玩了。
苏玖玖听到“师妹”二字之时，心中突然恍惚一瞬，仿佛听到那人在唤他“师妹”，眼前之人身影逐渐与谢衿身形重叠。
她摇摇头，将他甩出脑海，又控制不住看向台下。
这么多人呀，她看到了来凑热闹的孟见夏与戚言，孟见夏正向她挥手：“师姐！师姐！”
戚言那张脸看着倒是有些不高兴，苏玖玖目光顾不得多在他二人身上停留，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没看到那抹白色身影。
她心头失落，低头看着擂台地面。
没来算了。
苏玖玖抬起头，对着陈文昌，“师兄，开始吧。”
陈文昌尽量让自己显得高深又儒雅，展眼一笑：“让你三式。”
“不必。”苏玖玖斩钉截铁拒绝，“胜败皆为常事，不需让我。”
陈文昌面露惊讶之色，随即眼中多了几分欣赏之意。
不错，道心很稳，若是与他双修，对自己的修炼也有帮助。
话虽这么说，他也不能让一个女修在大庭广众之下输得太惨，身体浅浅运气，道：“开始吧，师妹。”
苏玖玖见他第一招竟是一防守为主，心中只道是想让她先进攻，好试探自己的深浅，好狡猾的人。
她提刀上前，只用了约莫三分实力。
碰上陈文昌的脉墙之时炸出一圈气脉，冲力将周围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头发吹起。
苏玖玖转身又浅浅冲出气脉。
看着陈文昌微微错愕的表情，苏玖玖心中略有得意，她实战历练这么多次，以为只有他懂得试探么？
陈文昌感觉得出来，方才那两击，眼前的少女是刻意保留实力，卖给了他一个破绽，他抽剑下意识打了她那个破绽，但被她灵巧避开，表面上看她漏洞百出，但其实自己的招式与习惯在她面前展露无遗。
想不到她的实力竟然出乎意料，这也很好，若是日后与他结为道侣，还可以如现在这般互相切磋......
陈文昌眼中多了几分认真之意，他终于提剑面对苏玖玖。
苏玖玖没有给他准备时间，在陈文昌走神之时，一套千雨破天决打的漂亮，漫天红色脉光如雨点满落下，由于陈文昌轻敌来不及准备破诀之法，只得来回躲避，被她打的有些狼狈。
台下众人十分惊诧，没有人想到一个练刀的竟然将剑法练得这么漂亮，甚至完全不输真正从一开始就练剑之人。
其实苏玖玖剑法修炼的扎实，只是气脉不稳，发挥的不稳定罢了，眼下她这个“病”已经好的差不多，剑诀打的漂亮也是正常，这也没什么。
只是陈文昌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看她一身红衣在脉光中稳稳落地，如一朵神秘的红色玫瑰，是他小看了这个女子。
他彻底认真了起来。
接下来苏玖玖与他来回过了几回招，陈文昌越打脸色越黑，后背也冒起了层层汗意。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打不过这个“刀修”，不，若是这样，他失去的不仅仅只是脸面了。
就在方才的过招之中，他发现自己对眼前的女子越陷越深，她的刀风刚毅缺不是灵巧，身姿矫健，头脑也十分灵活。
这样的女子应该不会心仪一个手下败将吧。
陈文昌咬咬牙，没办法了。
手中剑蓝光大盛，源源不断的气脉至剑中，涌起数层光波。
“小周天行气！”台下有弟子认出了陈文昌使出的这套剑法。
小周天行气与大周天行气皆为白阳剑宗顶级剑法，共十二式，前六式为小周，后六式为大周，陈文昌作为新一辈中的佼佼者，能参悟小周天行气已是很不错。
众人皆为苏玖玖捏了一把汗，能把陈文昌逼到使用小周天行气已是出乎意料，很多弟子皆感觉有点自行惭愧，苏玖玖用刀打的剑招比他们用剑打的都要漂亮，看的出是下了功夫的。
但是陈文昌的小周天行气一出，苏玖玖基本上是胜利无望了。
孟见夏及其不屑的“哼”了一声，师姐还没有用自己最强一招，以为只有那个什么陈文昌有绝招啊。
戚言亦是颇为不屑，她见过师姐的实力，陈文昌倒是不足为俱，若是大比，她只会败给那个人，谢衿。
苏玖玖见陈文昌使出了小周天行气，这套剑法师父一直不愿意教她，说此剑招威力虽强，但对于修炼者的气脉稳定性有极高的要求。
彼时的她确实练不了，但现在......
她回忆起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剑诀，一笔一划跟着眼前陈文昌的剑式。
台下的人群见此景象，一阵骚动。
“她在做什么？她疯了？这是在现学现卖？”
“好狂妄的女修，当小周天行气是什么，不加练习就想直接用？”
弟子中有人赞她勇气可嘉，也有人骂她过于狂妄自大......
谢衿在远离人群处表情谈谈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看到苏救济做出如此“惊世之举”，也未觉意外。
不做出点什么出格之事便不是苏玖玖。只是与她比试的那个男子，让他略感不爽。
忽然，似乎察觉到什么，他微微变了脸色，指尖迅速捻起法诀，微亮一瞬，很快便黯淡下去。
其他弟子还在探讨苏玖玖究竟能不能成功之时，两道剑诀已然碰撞在一起，许多未作防备的弟子，被这两道气脉冲倒在地。
待剑气消散，只见二人直挺挺的相互对立，陈文昌脸色大变，本来还在担心苏玖玖会接不住而落了伤，只见她竟在这剑气之下毫发无损，甚至还用了与他一样的剑招。
剑招不算凌厉，可能与她刚刚才学会，头一回使出有关，但这已经令她大为震撼，对苏玖玖未来做自己的道侣也是愈发满意。
苏玖玖胸口微微起伏，方才好险，就在自己气脉似乎不受控制之时，突然有一道霸道的气脉涌入，帮自己理顺气脉，但似乎不怎么友好，仿佛某人在说：“勉强帮你一次。”
她连忙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身影，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一定在......
为什么不愿意像孟见夏与戚言一样现身。
“师妹。”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在唤她。
她回过神，一看是眼前的陈文昌，顿时心头升起无名火，只听他道：“师妹请出招吧。”
“不必。”苏玖玖冷冷道，语气像极了某个人，“你我皆为白阳剑宗弟子，点到为止即可。”
说罢，收刀便准备下擂台。
陈文昌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难掩激动之色，忽然见她顿足，微微转身，“以后，不必叫我师妹。”
陈文昌愣神，思索着苏玖玖那番话。
不必叫她师妹.......
忽然，他面露喜色，看向苏玖玖消失的方向，口中喃喃道：“这.......会不会有点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