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发脾气
时间所剩无几,再不收魂,龟子就没救了。
“我发誓,一定查清龟公之死,否则永世不得超生!”
“好!记住你说的!”
地魂面色一缓,没入稻草人的眉心。
三魂七魄汇聚,稻草人长出了眉眼,活灵活现就像真人一样。
“三魂主神,七魄归元!”
我捏了手决,鬼手印在稻草人的眉心,三魂七魄聚合一体,化作一个龟子,也就是他的神魂。
鬼手一扯,神魂离开稻草人,按在龟子的肉身之上,神魂浮动片刻,渐渐下沉入肉身。接着,一股气流从龟子的身体里荡开。
噗嗤!
百家灯火所点的魂灯尽数熄灭,唬的所有人一跳,都没忘记我说的,魂灯灭,龟子就死定了。
嫁衣女人慌张的看着我,嗫嗫嚅嚅,担心张口问出不好的答案。
“不会有事,这时候魂灯灭,表示神魂归位,最迟明早,龟子就醒了。”
“谢谢!”
嫁衣女人喜极而泣,压低了腰道谢。
我跟龟子的关系,用不着这么客气,赶紧摆手,又把龟子送回结婚的新房。
等我出房间的时候,黄皮子和鬼狐仍留在院子,村长和村民怂在一旁,不敢乱动,时不时偷瞄它们。
“李家后生,我们已经办完你爷爷交代的事。”杵着拐杖的老黄皮子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他留了话给你,‘黄泉路悠悠,莫问奈何路。’记住就好,现在不知道,以后就会明白。”
说完,老黄皮子抬腿离开。
我想到爷爷手里攥着的破布,上面写着“对望山”。
“等一等!”我叫住老黄皮子,谦恭的问道:“我有事请教。你们跟我爷爷认识,又是助他老人家立下誓言,又是出殡,现在还出手救人,想必知道他老人家的头在对望山吧。”
老黄皮子突然恼火,大发雷霆,拐杖杵的地面砰砰响,“你还想找头!做梦去!”
“儿郎们,我们走!”
老黄皮子带着黄皮子跳上墙头,眨眼的功夫就走的一只不剩。
我不明白说错了什么话,导致老黄皮子大发脾气,一副翻脸无情的样子。
而独留的鬼狐对我点点头,青色的眼睛闪过一抹冷光,“好自为之,莫做那等知恩报怨的事!”
黄皮子和鬼狐一走,村民们活过来了,七嘴八舌的讨论。
村长拍了拍我,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黄皮子和鬼狐都是有灵性的,也邪乎,少招惹它们。”
“至于你爷爷……”
叹了口气,村长也不知道说什么,又重重拍了两下,带着人离开龟子家。
屋里还有个女人,龟子没醒,我不好久留,与白掌事结伴出门,分道的时候,白掌事说龟子醒了,我们可以去破屋一趟。
我疑惑的看了眼白掌事,他不是应该阻拦我们吗?那破屋子现在算是他个人所有,里面的秘密也只有他知道。
但是,不等我接话,他就往村外走。奶奶说过,白掌事不住在村长,也不知住在哪里。
我家的院子灯火通明,奶奶见我回来,问龟子咋样了。把情况说了,奶奶松口气,叫我赶紧去睡觉,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
睡下没多久,我半睡半醒之间做梦了。
梦到一条奇怪的路,我一边往前走,一边看两边都是火红色,却不知道为什么火红,眼睛看不清,走又不走不过去,只能向前向后移动。
眼瞧着,马上走到路的尽头,身后传来狗叫声,我回头找狗便醒了过来,睁开眼被光线刺的眯起,而奶奶正在院子里说话。
“哪里来的大黑狗,大早晨就趴在院门口!进门就叫给不停!”
“去!去!回你自个家叫去!”
刚到院子,看到奶奶把大黑狗往外推,那大黑狗站在那里,不动也不叫,一见我就摇着狗尾巴,屁颠屁颠的跑到脚边转圈圈。
“哟,你挺聪明的啊。”我拍了拍狗头说道。
忙着龟子的事,倒是忘了这条大黑狗,不晓得它这几天去了哪里,怎么今天又回来了。
大黑狗用头拱了拱我的手,亲昵的很。
奶奶问道:“怎么?你认得这大黑狗?赶紧给人家送去,别人家找不到狗,还以为又有偷狗贼进村祸害狗。”
“它就是我们家的。”我给大黑狗顺毛,“前两天看它机灵,就买回来了。”
“难怪赶不走,原来这里就是它家啊。”奶奶恍然大悟的说道,“是挺机灵的,还这里是它的家。”
说着话,奶奶把做的早饭端出来,还给大黑狗弄个狗碗,喂了碗粥。
大黑狗不挑食,吃的哗啦啦响,胃口很不错。
一顿早饭下肚,人神清气爽,我想着去龟子家看看,村里的孩子就冲进我家。
“龟……龟子叔,赶新婶子回娘家,说婚事不算数,剩下的那半聘礼也不用退还。村长叫我来,来找李家奶奶和天一叔!”
小孩子跑的面色发红,喘了好几气才缓过劲,又马不停蹄的进门报信。
“这孩子,咋不懂事!”奶奶扔下洗一半的碗筷,慌忙火急的擦手,“赶紧带我们去,不能叫这孩子走错道了,娶个媳妇不容易啊!”拖着小孩子往外走。
我带上大门,大黑狗从门缝里钻出来,跟在奶奶背后走了三两步,回头看我跟上是没有。
“龟子,你做什么呢!”
奶奶扒开人群,拉起倒在地上的新媳妇,“你要你媳妇怎么做人?这出嫁一天被赶回娘家,别说她以后抬不起头,你不要她了,也没人敢提亲了呀!”
“真是胡闹!”奶奶给我一个眼色,扶着新媳妇说道,“先去我家坐坐,回头我说说这孩子。”
奶奶和新媳妇走远,龟子拧紧眉头,久久没有说话,村长把人交给我,回去忙家里的活。
“咋想的?非要相上的那个女人?”我问道。
可是相上的,已经跟人跑了,娶回来的这个却是个不错的女人。
一来替嫁给娘家那边解围,二来昨晚为了龟子,可是真心实意。
“昨晚,她为了你,已经回了趟娘家……”
“我知道她好,所以才赶她走的!”
龟子抱着头,蹲在地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