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泥塑横道
天际隆雷滚滚,闪电穿空,暗云卷舞。
一听到堂叔提到河,我顿时一惊,心想的是,莫非水鬼还没有被干掉?
这时,刚刚躺下去的白翊,也从摇椅上,快步奔至院子外。
“怎么回事?”白翊打了个哈欠。
“走吧,跟我去看看,白老师就知道了。”
堂叔极为急迫的冲出我家。
被这么一倒腾,我和白翊一道,一路小跑,赶往河岸边。
风雷交加,电闪雷鸣,整个村子被阴云笼罩,电芒吞吐之间,树影摇曳,鬼魅扑朔。
不多时,我们一行人,便是来到了河岸边上。
堂叔大手一指,只见,河水中央,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河道,水流激射,被分为了两半。
闪电横朔,借着亮光,我朝河中心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吓得脸色发青。
只见,这河水中央,竟是出现了一座近乎两米高的泥塑!
正是这泥塑,挡了河道。
看到这里,我的背脊一阵发寒!
这具泥塑,全身被鳞片覆盖,甚至,连头部都长出了龙角!
整张脸,在苍蓝色闪电之下,宛如狰狞恶鬼。
堂叔吓得躲到了白翊的身后,身子更是颤颤巍巍,“白小姐,这泥塑,会不会是自己长了脚?”
堂叔有此一问,也很正常,毕竟,他根本不知道,这泥塑可不只有村子里的大坑中有,西山之上,还有他们的老巢!
看到这里,白翊故作镇定的道,“村长,你放心,这事交给我,你先回去,这件事,必须保密。”
“好!白小姐说了就算数。”堂叔看了看我,“小钰,你在这捣什么乱?走!”
我正要反驳,不料,白翊却道,“我在这里,他留下来还有点用,你先回去。”
堂叔一听此话,也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到堂叔离开之后,我才眉头紧皱道,“这河水,发源于西山,泥塑也一定来自于西山之中的阴人廟!”
“你小子这次倒是挺激灵的,你猜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白翊点了点头,以手托腮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附和了一句,毕竟,如果三天两头,这泥塑乱村,村子里搞得人心惶惶,自然不是长法。
白翊手捏道诀,一张刻满了符印的符纸,顿时激射而出!
轰!
符纸不偏不倚的落在泥塑之上,就在这一瞬,泥塑在接触到符纸之际,竟是冒出苍蓝色的火焰!
见此情形,白翊直接又从挎包里取出墨斗,整个人如蜻蜓点水一般,踏水而至,墨斗满月如弓弦,砰的一声,弹击在泥塑之上!
而此时,原本没有任何动静的泥塑,居然歪了歪脑袋,无神的眼睛,忽而张开!
“小小孽畜!还敢祸乱本村,找死!”
白翊将墨线绕着整个泥塑,足足缠了七圈,这才松手。
说来也怪,这泥塑,原本就是泥巴所铸,在墨线的拉扯缠绕之下,顶多会掉落一些泥巴而已。
可,墨线的缠绕收紧之下,这泥塑的表皮,竟是渗出黑色的血来!
不仅如此,河水之中,竟是出现细密如铁线虫的黑线!
嘶嘶嘶!
这些黑色的细线,见了水之后,迅速变大,咻咻咻的数声,竟是直接朝我扑将过来!
我晃神之际,白翊一个闪身便是挡在我身前,手中临空虚化,符纸爆燃,这些黑色的线,便是落在地上,化为黑水。
而此时,水中央的泥塑,已然被墨线勒出极其夸张的伤口,一瞬之间,便化为一滩黑血,沉入河底,消失而去。
我抚了抚胸口,一屁股坐倒在地。
“这泥塑也是怪异,为什么会借着河水,出现在村子里?”
我一脸狐疑,甚至根本不明白,这些泥塑,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邪道之术,在于掠夺,顺水而下,自然是为了吞噬生气。”
说话之余,只见,河面上竟是浮起来一大片一大片的死鱼!
估摸着,至少也有一两百条。
甚至,连两岸的茅草,也直接枯萎!
“看来,明天必须要去阴人廟去看看了。”白翊说话间,又是打了个哈欠,随即便朝我家的方向走去。
“白,白小姐,这里离学校更近,你要早点回去休息的话,你可以……”
话还没有说完,白翊突然转过身,“怎么?我是多不受待见,去你家休息一晚上,不乐意?”
“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好……”
“不好?那行,那我问你一句话,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肩膀异常的沉重?”
说到这,我顿时点了点头,“有表现得非常明显吗?连你都能看出来?”
“哼,如果是一般劳损而引发脖颈疼痛,我自然是看不出来,只不过,你这很明显,就不是因为劳损,而是,有东西,一直坐在你的肩膀上。”
话音刚落,我下意识的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可,这个动作刚刚做完,白翊顿时上前喝止!
“你不要命了?”
我没想到白翊的反应会有那么大,当即咳嗽一声,“我不过是拍了拍肩膀,什么叫不要命?”
“人的身上,一共有三火,双肩处各有一火,头顶又有一火,这三火,代表着人的阳气,如果,刻意的将其扑灭,人,就更容易遇到鬼。”
说到这,我顿时把手从肩膀上拿下来。
“小子,想要活过三个月,你最好还是带路。”
白翊戏谑的看着我,而我,只能在前面带路。
毕竟,白翊这么做,也是为了我。
少时,回到家中,已经快九点。
我随便吃了点晚饭,出了后院,便看到白翊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今晚十二点,来院子里,记住,没有到十二点的话,无论听到什么声音,还有动静,都不要出来。”
吩咐完了这一句,我回应了一声,便是回到自己的房门之中。
此时,我躺在床上,看着房顶旋动的吊扇,心中又是一凛,一想到,有什么东西骑在我的肩膀上,我这心里,始终觉得冷飕飕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听见,前院有人在喊我名字,还没起身,便看到窗边,出现一张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