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绿绮！”
林清涵重复念叨着。
琴身通体黑色，其中又隐隐泛着幽绿，犹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
在她的仔细观察下竟亮起了绿光，虽然只是一瞬而过，但她还是留意到了。
“姑娘可有兴趣弹上一曲？”
刘毅笑问道。
见她刚踏进大门便被桃树下的绿绮吸引，料想对方也是惜琴之人，正好他对此也略懂一二，正好闲来无事可以相互探讨一下。
“可以吗？”
林清涵看向刘毅，眼眸中泛着精光。
“当然！”
刘毅轻笑道。
得到刘毅的允许，林清涵缓缓来到桃树下席地而坐，芊芊玉手轻抚着琴身，凝气深思。
玉手轻佻，只见那修长的玉指在琴弦上优雅的弹奏着。
很快，院子里响起了优美动听的琴声。
刘毅端坐在石凳上，悠闲的喝着茶水。
直到一曲弹奏完，林清涵这才意犹未尽的从沉浸中出来，向对方低头道谢：“献丑了。”
“琴声优美，动作优雅。”
刘毅评价道。
“只是这其中缺少了一丝意境，并没有让人身临其中的感觉，要是……”
未等他说完便后悔的捂着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谁知林清涵并未对他的评价生气，反倒认真详听着他的建议。
刘毅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径直来到对方身旁。
“姑娘先到一旁喝会茶，我来弹奏一曲如何？”
林清涵轻点了点头，退到石桌旁坐下，喉咙正好有些干渴，她随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小抿一口，目光一直留意在桃树下。
喝下茶水的那一刻，她瞬间愣在原地。
时间仿佛禁止了一般，直到现在她才想起杜鸣飞所说的话。
茶水不是一般的茶水，里面蕴含着道韵。
从她进入院子后眼里只剩下绿绮，其他的事情全被她抛之脑后，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这里可不是普通的洞天福地，能够在生命禁区内生存，无视夜晚的轮回，这等手笔可不一般。
渡劫境也不可能有如此手段，唯一的可能就是眼前之人不是凌霄大陆的生灵，极有可能是来自仙界的仙人！
突然，一声直击心灵的旋律打断了她的思绪。
等她睁开双眸时，刘毅已经全身心投入到绿绮上，这一刻他便是绿绮。
只有身心与琴融为一体时，所弹奏出来的旋律才能让周围的人身临其境。
这一刻她好像悟了，弹奏一曲好的旋律并不是外在的优雅，而是意境的展现。
以前她只在乎指法的优雅，完全忘记了弹奏的初衷。
弹奏的旋律是用心去听，而不是用眼睛去看。
直到这一刻她才完全醒悟！
紧接着整个庭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后院观赏池的水面开始沸腾，一条条神龙飞出水面飞向了半空。
果园内的果树也在扭动着树躯，外面的鸡群纷纷展开鲜艳的翎羽一飞冲天。
就连地面都开始了波浪似的翻涌，桃树也在此刻开始了疯狂的增长，一瞬间便冲破了云霄。
屋内的点点也在此时飞到了院子里，背后的六对翅膀轻轻展开，欢快的嬉戏着。
旺财也在这一刻现出了原形，隐约中林清涵好像看到了一只三头地狱犬，浑身被黑光包围着。
她错愕的看着周围的一幕，没想到先前所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直到刘毅弹奏完的前一刻，所有的一切迅速回归了原先的平静。
看着他们熟练的动作，明显已经习以为常了。
刘毅缓缓睁开双眸，有些失望的看着周围的场景。
现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禁叹了口气摇头嘟囔道：“还是差了一点。”
“还差哪一点？公子明明已经弹奏的非常完美了。”
林清涵不解，都已经引起异象了，这可是最高的境界啊，公子为何还不满意。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只有永无止境的前进，没有固定的完美。”
刘毅感叹道。
想要达到随便弹奏一曲就能引来飞鸟走兽观赏境界实在是太难了，不知道此生有没有达到的可能。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达到了最高的意境，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永无止境……”
林清涵重复念叨着，脸色好似着魔了一般。
刘毅赶忙来到她面前，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臂。
“姑娘，你没事吧？”
好好的怎么突然像着魔了一般，难道是我说的话太深奥，对方走火入魔了？
好一会，林清涵缓缓睁开眼睛，直接跪在刘毅面前。
“恳请公子收我为徒，教我音律一道。”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刘毅有些措不及防，赶忙将对方扶起。
“姑娘是不是太唐突了一些，我不过只是对长琴略懂一二，没有什么能够教你的。”
开玩笑，他不过才学了一段时间的琴，自己都还没有学精，哪有本事教徒啊，说出去不被他人笑掉大牙。
“不，我认为普天之下没有人能比得过公子的琴艺，还请公子收我为徒。”
林清涵坚定道。
这不是假话，经过刚才的见识，她非常肯定整个凌霄大陆都没有琴师能比得过眼前之人。
这些年她拜访的著名琴师何其多，没有一个能将旋律弹奏出意境，没想到今天让她遇见了这等人物，说什么也要拜其为师。
“这个还是以后再说吧，我们还未相互认识过。”
刘毅转移话题道。
说什么普天之下没有人能比得过他的琴艺，肯定是对方见识的人比较少，而他刚好懂的比对方多一些而已。
就他这三脚猫的弹奏，凑合一下还行，真正和大师比起来还是差太多了。
见对方如此坚定，他只能稍微转移了话题，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或许等过段时间对方就能想通了也说不定。
“在下林清涵，公子什么时候能答应收我为徒呢？”
林清涵依旧不死心问道。
“额，我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我们先喝喝茶水吧。”
刘毅有些汗颜。
虽然收一个美女徒弟是好，但自己根本没有本事交给对方，收了也是徒增烦恼，只会耽误了对方的好学之心。
“公子喝完茶水就会收我为徒吗？”
林清涵继续问道。
“以后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刘毅抛出了虚无渺茫的回答。
这也算是暂时打消对方想法的方法，不然他觉得对方会一直恳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