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又来蹭饭了
陌离点点头,“曾是黎老将军的副将,因战时受了重伤,落下残疾,黎老将军便将他回京,安排了一个管理库房的闲职,供他养老。”
还真是为了黎家,身家性命都搭进来了。
黎玥哼一声,视线落在纸张最后的调查结果上,总觉得陌离方才说的那句话是在打她的脸。
“也难怪他能抓到那个下毒的人。”她嘟喃一声,抬头看向陌离,“库房一事,你查出来的结果如何?”
陌离紧抿嘴唇,低下头去,“被杀害的,不只有那位老将,还有他的妻儿。”
陌离最后的话音些微颤抖,听上去像是哽咽。
黎玥深吸一口气,却怎么也松不下这口气。
黎家老将,为国拼杀半生,不想,下了战场也未能安享受晚年。
“凶手没抓到,他送来几张纸有什么用?”她知道,将这一腔的情绪发泄在花晨身上,是她的不对,但,叫一个为国尽忠了大半辈子的人含冤九泉,她心里痛啊。
若不是这几日睡梦中,师父总是嘱咐她不得操劳,不得动用内力,她真想半夜翻了何府的墙,先把何家那两父子给弄死!
“摄政王说,他须得顺着那人找打幕后之人,他说,朝着将军府来的,不只有何家一股势力。”
陌离这话倒是惊到她了。
冲着她将军府来的还不只有何家?
“摄政王还说肖斌武是好人,可用。”陌离将翻看过的药方放在桌上,“这些药方都是军医属开出来的,但没有落款,不知道具体是哪位军医。”
“想想办法,一定要查到背后的人。”黎玥摆摆手,疲惫到力气全无,“下去吧,有事明天再说,我累了。”
陌离虽点头应了,却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将她护送回了卧房。
亲自侍奉她躺下了,陌离才转身离开,不大一会儿又折返回来,立在门外低声说道,“哦,对了,摄政王还说……”
她腾地坐起身来,打断陌离,“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想说什么!明日再说!”
一直都是摄政王说,摄政王说的,搞的好像她住的是摄政王似的!
陌离知她今日饮了酒,定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了,便也没再说什么。
将军那么喜欢早起,定不会误了什么事。
黎玥也以为,只是一杯清酒,不足为惧。
直到第二日一早,花晨拎着药材同带着一包大米的肖斌武来叩了将军府大门,她才明白,即便是她不误事,也还是会平白生出许多事来找她。
将军府的膳堂内,花晨十分满意的吃着热腾腾的药粥,肖斌武则像赏花似的,端着粥碗闻了又闻,尝了又尝,像是多珍贵的美味一般。
“哎呀呀,将军府这药粥实在让我好生惦念。”肖斌武边吃边赞。
黎玥无语的看一眼二人,她家嬷嬷做的药粥是好吃,但也用不着这么隔三差五的来蹭吧!
“肖大人,您这饭量实在是大,以后若是无事,还是莫来寒舍蹭饭了。”
黎玥刻意将将军府说成是寒舍,为的就是提醒这两位动不动就来蹭饭的大人物,她家穷,养不起这么多人。
花晨瞥一眼肖斌武,放下碗筷,“肖大人,听到没有。”
“嗯嗯,但,咱们今儿来确实是有事啊!”肖斌武点点头,说出今日来意,“其实,今日摄政王与下官同来,为的是找黎将军商议一下今年参花大会的举办事宜。”
“侍花节,参花会,以往都是由安虞举办,现在……”花晨说着,微微抬眉看了一眼黎玥,见她没什么表情,才接着道,“安平便将参花会的操办权交于本王,由本王携百臣恭贺我朝盛世!”
侍花节……参花会……
如若她当初不将何昱接去公主府,便不会有后来的事。
可这世上根本没有如果。
“我一介武夫,连京城大世家的礼数都不全懂。”黎玥说着,又回起往年筹办侍花节和参花会的事,神色暗淡下来,“参花会这种大事,找我?你们怕是药粥喝多了,脑子不好使了吧?”
话说完,也没心情吃这早饭了,起身便回了书房。
她这心情从在将军府醒过来后,就没有顺理过,这几日本来有些理顺了,今儿被他们三言两语又乱了。
花晨见状,看一眼肖斌武,放下碗筷,起身追上她,“皇上说,今年参花会,会增加许多边境奇花异草,开花的不开花的都有,黎将军常年驻扎边境,所以,需你协同筹办。”
协同筹办?
他们是瞧着她这些日子又能正常走动了,便以为她的身子无大碍了。
黎玥忍不住冷笑一声,抓起花晨的手搭在自己手腕脉搏处,“摄政王倒是瞧瞧,我有那个命参与筹办吗?”
参花会,她可以去,但,她不会参办。
花晨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迅速抽回,惊愕的看着她,“怎么回事?剑上的毒加重了你体内的毒?”
她脉搏虽跳的速度同以往差不多快,但劲道却小了一大半,脉搏如此虚弱,气血亏损的太严重了!
“京都城内,不知道藏着多少想要要我命的人!现在能活着,已属不易。”她叹口气,负手立在书房门前,“多谢摄政王帮我查清库房一事,以后可能会有很多地方还会需要摄政王,但,烦请摄政王莫要帮我多揽那些瓷器活。”
“您且数数算算,古往今来,有几个镇国将军,同我这般惨,要钱没有,要命半条?”
花晨竟接不上话了,瞧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有种想要握上去的冲动。
太纤弱了,这么一副小身板,是如何扛起偌大的黎家的?
“这样吧,今日晚些时候,我让高杰将此次花会需用的边疆花草罗列出来,送到你府上,到时候,你……还有陌副将帮忙取舍。”花晨握紧拳头,压下心头的冲动,扯动嘴角笑笑,“黎将军还是前些时日的可爱。”
他说完,没再给黎玥说话的机会,便大步回了前堂,肖斌武已用完饭,在前堂等着。
“如何?”肖斌武迎上来。
他摇摇头。
肖斌武叹口气,与他并肩往府外走,“也难怪,黎将军的性子,大家都知道,咱们这事,确实勉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