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拜拜了您嘞
没有太多时间感慨,江渔看了一眼手机,匆匆回了一趟蔷薇园,然后打车去了机场。
没办法等陆临安订婚之后了,只要想起这两天来陆临安看她的眼神,和她说话的语气,还有那讽刺至极的二百八十万的礼物,她就觉得呼吸困难,难受得很。
还好,自己现在已经自由了。
用十年的积蓄换提前到来的解脱,这需要下多大的决心呢。
上飞机之前,江渔把最后二十万转到陆临安的账户,给他发了一封邮件,然后关机。
……
陆临安和盛千亦的大哥在会所应酬,当然还有一些其他企业的老总、高管之类的,大部分都是盛万呈特意邀来介绍给陆临安的。
两家联姻,商业上互利互惠,才是最直接的目的,陆临安最近应酬陡增,为此忙碌又疲惫,一向懂事的江渔却在这个时候无理取闹,让他厌烦至极。
盛万呈知道男人在生意场上那些应酬花式,无非就是酒和女人,偶会还会玩几把牌,一边消遣一边谈未来的合作。
他顾及千亦妹妹和陆临安的关系,没有为陆临安安排女人在侧,陆临安倒捡了个清净。
推杯换盏一阵,陆临安起身去卫生间,才看到二十分钟之前收到的来自“江渔”的邮件和账户余额变动的信息。
脚步一顿,他手指没来由的有些发抖,先点了短信,不多不少二十万转账。
又点开邮件,内容很短,陆临安却一字一字的看了很久,像是怕理解不准确一般。
“陆总,钱已经转到您的账户,请查收。工作文件都在电脑和桌上,密码您知道,有不清楚的,问我的助理。”
连一个“再见”都没有,就这样急匆匆的断掉。
陆临安脸色阴沉如黑云,胸腔更是气的起伏不定。
他拨了江渔的电话,他原以为会是“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然而听筒传来的是:你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他看了一眼包间的方向,最后打了文卉的电话。
“现在去蔷薇园,把江渔给我拎起来!我一个小时后过去!”
文卉半梦半醒间,发现电话已被挂断。
她火急火燎的赶去蔷薇园,按了半天门铃,无人应答。联想到陆临安压制着的急切语气,文卉直接输了门锁密码进去了。
一片漆黑。
文卉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开了灯直接去了卧室。
屋里的摆设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床上空空如也,到处都没有江渔的身影。
……
回到包厢的陆临安,气愤中有些心神不宁,他已经无心应酬,心不在焉的应付着,盛万呈看出他的异常,挨过来主动询问。
陆临安端起笑,按了按头:“没事,可能喝多了一点,有点昏沉。”
盛万呈;“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让千亦来接你?她现在应该在家。”
陆临安摆摆手:“不用不用,再说这么晚了,她也不方便出门,我真没事……”
电话响起,他立马拿起手机,有些歉意的说:“盛总,我先去接一个电话。”
文卉的声音不算平稳:“陆总,江总她不在家……”
“你打她电话!”
“关机了……”
陆临安摁了挂断。
回到包厢脸色更加难看。
盛万呈关切的问:“临安,怎么了?你脸色很差。”
陆临安挤出一个笑:“盛总,公司出了点事,不过已经处理好了,谢谢关心。”
盛万呈:“需要我帮忙吗?”
陆临安端起面前的酒杯和盛万呈碰了一下:“没事了,谢谢你,需要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
盛万呈便不好再多问什么。
从会所出来已经夜里一点了,文卉和司机把脸色阴沉恐怖的陆临安接到车上。
陆临安在后排闭着眼,司机给文卉使着眼色,发出求救的表情,文卉悄悄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扮演敢死队勇士的角色。
“陆总,咱们现在去哪儿?”
等了有好几秒钟,陆临安才悠悠答道:“回家。”
那是他自己独居的公寓。
文卉和司机都暗松一口气,这才出发。
陆临安把头靠在椅背,慢慢的滑向车窗那一边,直到“咚”的一声,撞在冰冷的玻璃上。
他皱着眉睁开了眼,正了正身,看着窗外。
司机神色一紧:“陆总,对不起……”
陆临安没理,车行了又有两分钟,他开口:“去蔷薇园。”
司机在下一个路口变了道。
车一停,陆临安自己开了车门往外走,文卉拿不准陆临安需不需要自己随行,他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摇摇晃晃,不知道喝了多少。
“陆总……”文卉跟了上来,伸手要扶他。
陆临安摆了摆手:“回去吧,不早了。”
文卉只得停下,满目忧愁的看着陆临安晃进电梯。
江渔肯定是走了,白天的时候文卉收到物品清单的时候她就有这种预感,但没想到这么快。陆临安表面上不在意江渔,但实际上,总会因为她而波动情绪,文卉看得清清楚楚。
她替江渔不值,却也觉得现在的陆临安可怜得很。
他失去了最爱他的女人,却浑然不觉。
陆临安上楼后又把卧室客厅厨房厕所阳台全部转了一遍,一个人影都没有,他踢掉鞋子,打着光脚在空荡荡的客厅转了几圈,然后把手边能摸到的东西都砸了个遍,砸了客厅,又去砸卧室,直到楼下的住户找来的物业敲开他的门他才停下来。
看着浑身散发着酒气、眼眶红得可怕的陆临安,物业直叹气,他保持着恭敬表达了不要再扰民的提议之后迅速退场了。
陆临安摔了门,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
半夜的时候习惯性的闭着眼叫江渔。
“痛……头痛……江渔……好痛啊……”
这次却再也没有人应答,他伸手出去摸索了半天,只摸到冰冷的被子,便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像缺了什么东西,总是不停的翻来翻去,却又混沌着醒不过来,他梦见扎着马尾对着他巧笑的江渔,像是她十年前的样子,单纯、懵懂、眼里有光。
他笑着伸出手,她就把自己的手交给了他,两人走着走着,她又摇着他的手臂,笑着说:“临安,你看那个孩子,好可爱啊。”语气里全是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