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女人

红夷大炮发威，一炮轰塌山门，战斗就没有悬念。

偏岭军冲进黑虎寨，将整个山寨都控制起来，强盗基本都投了降。

赵阳带着秀才等人，走到山门近前。

他本来是想进山寨看看。

可突然之间，产生一些好奇，想看看埋了多少强盗，让完成度一下子猛跳。

“秀才，你跟宋正几个，商量商量，将山门清理一下。”

“是，老爷！”秀才很快去执行命令。

赵阳就站在一旁观看。

时间不长，废墟清理得差不多，秀才过来禀报情况。

“老爷，山寨当家黑虎的尸体发现了，就在石块下面。”

听到这话，想起完成度。

赵阳有些明悟：“走，过去看看。”

两人来到石块旁边，这个时候，黑虎尸体已经被拉出来，放在一边。

赵阳稍微打量一遍。

“除了黑虎，这里发现了多少强盗尸体？”

秀才已经掌握了数据。

“老爷，一共有一百五十人左右，还有几个小头目……”

他仔细介绍了情况，而且，大小头目的身份，都弄清楚了。

赵阳回忆一下。

络腮胡子比例是在5%，后来通过计算，得出刀疤脸数据，那是10%。

而现在看来，黑虎所占完成度，达到了15%。

只是出现一个问题，黑虎相当于山寨最大boss，如今已经身亡。

剩下20%多的完成度怎么办？

难道漏网的强盗是两百多人？这不可能！

一定是什么不知道的原因，或者晋商范家还有其他爪牙，需要重新寻找。

或者还有更大的幕后黑手……

就在赵阳沉思的时候。

秀才的声音响了起来。

“老爷，这黑虎寨三人的首级，用处很大。”

赵阳回过神来，问了一句：“什么用处？”

秀才的声音隐隐有些兴奋。

“老爷，朝廷重金悬赏黑虎寨这三人，赏金都有一千两银钱。

另外，要是老爷提交首级，还可获得军功。”

那么一瞬间，赵阳确实有些心动。

但又一想，自己对钱又不感兴趣，不缺钱，也就无所谓赏金。

至于军功，赵阳暂时不想同范家结怨，他还想打入晋商集团，徐徐图之。

再说，将首级提交上去。

一定能拿到银钱？一定能得到军功？

赵阳可不认为明代官场清廉如水。

“秀才，这些人跟范家牵扯甚深，军功就不用想了，但首级可以秘密出手。”

秀才不明白，老爷为什么如此断定，黑虎寨跟范家有联系。

但他没有多问：“老爷，我马上派人处理此事。”

过了一会，看到秀才安排妥当。

赵阳开玩笑道：“秀才，你们山寨有谁被悬赏，你呢，值得多少银钱啊？”

秀才尴尬一笑。

“老爷，咱们山寨讲究道义，再加上自己也种地，倒是没有那个资格。”

聊了一会，大家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下。

赵阳决定继续话题。

“秀才，山寨里面都寻找了一遍吗，有没有什么疏忽之处？”

秀才答道：“老爷，山昼已经带人去逐寸摸排，不会放过一点动静。”

赵阳点点头，随后又聊起相关事宜。

就在这个时候，小四跑了过来。

“操守，把总在后山发现了不少女人，请操守过去看一看。”

女人？

确实是不同寻常的情况。

赵阳没考虑太多：“好，你在前面带路。”

于是，一行人向着山寨后面走去。

时间不长，就抵达了目的地，说是后山，其实就一小山坡。

而山坡后面更是陡峭的崖壁。

前面仅用木材和茅草搭了几间简陋的矮屋。

赵阳已经能够听到一些低声的哭泣。

见到操守过来，山昼就迎了上来。

赵阳问道：“山昼，你说的女人都在里面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山昼脸上有些愤慨，有些同情。

又有些无奈。

“操守，这些女人都是苦命人，都是被强盗虏劫而来……”

山昼带着不少情绪，讲述刚了解的情况。

这些女人过得比较惨。

强盗就像养牲口一般，养着她们，每天就喂点食物，根本不让她们吃饱。

暴打虐待更是常事。

赵阳沉默下来。

明末是乱世，悲惨不只这里一处，而大明各地，每天都会上演此景。

甚至闹饥荒的那些地方。

有些女人和小孩，还被当做菜人，堂而皇之地买卖。

一想到这些，赵阳觉得自己要伸出援手，最起码，这些女人要救。

他走进了屋子。

只是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女人，而是偏岭军士兵。

他们看着那些女人，多少都会带着欲望。

这个情况，让赵阳若有所思，随即想到一个主意。

男女彼此产生欲望，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必讳莫如深。

他的主意就是牵线搭桥，成人之美。

只是偏岭军士兵的表现，却让那些女人有些害怕。

她们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

看到赵阳等人进去，一时之间，全都安静了下来，周围变得落针可闻。

想法是想法，主意是主意。

但赵阳并没有着急宣布此事。

“山昼，这些女人有什么要求，或者有什么想法？”

听到这话，山昼的无奈顷刻放大。

“操守，很大一部分，她们想要回家，让放她们回去……”

山昼是因为担心，才表现得无奈。

这么多女人，如果都分散回家，那么路上的安全，就是一个大问题。

赵阳同样考虑到这一点。

才会出现牵线的想法，这也是为了她们好。

另外，赵阳还考虑到，如果将这两百来女人，都留下来，然后许配给偏岭军。

她们能得到安稳的生活。

而偏岭军有了家室，那军心就更加稳了。

只是现在，这些女人的想法，不太一样。

赵阳深思片刻，决定跟她们讲道理，就站出来，高声喊话。

“诸位娘子，我是偏岭堡操守赵阳，现已带兵攻克山寨。

强盗头子黑虎已被诛杀，其余强盗皆被我军擒住。

你们！现在！都是自由身了！”

最后一句，赵阳甚至是吼了出来。

那些女人小声惊叹，发出轻微的吸气声。

但还是没有人敢说话。

赵阳倒不尴尬，继续喊道：“你们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

如果谁想回老家，都可以自由离开，偏岭军绝不阻拦，而且还提供盘缠。”

这一下子，女人们爆发出更多的嗡嗡声。

有一些人开始交头接耳。

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让她们意外了。

赵阳感觉进入了他的节奏，再接再厉。

“这位小娘子，你可有什么想法，能告诉我吗？”

被点名的女子，眼神很明亮。

她那表情带着不安，带着痛苦，但还是很有勇气。

“操守老爷，民女如兰，乃应州人士，现斗胆问一句，老爷真……能让我等离开？”

赵阳没有回答如兰，而是转身进行吩咐。

“山昼，给这位小娘子，送几两银钱。”

山昼刚要前去执行的时候，赵阳将他喊了回来：“每人都发上些许！”

时间不长，如兰看着手上的银钱，真的不敢相信。

身体都有些颤抖。

而其他那些女人，眼神都热切起来，情绪越来越高，哄闹声也越来越大。

期待回家那一刻。

赵阳明白，如果真放她们回家，那就是错误的决定。

可话已经说出口，又该如何挽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