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期
无期！
嘶——
秦旭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是真能判个无期，哪怕再差点判个死缓，只要自己在里面好好表现，二十年之内还有活着出来的希望。
对于二爷的能耐，秦旭再了解不过。
山海集团能发展到今天，若是没有于洪海的关系网和人脉支撑，早就被淹没在茫茫商海之中了。
所以大伙管于洪山叫大哥，但是管这位，那得尊上一声爷！
“谢你了，大川，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
秦旭朝林洛川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便扭头离开了。
出了凤凰娱乐成的大门，秦旭直接开上自己的雷克萨斯570，风风火火的朝开发区观山海二期去了。
他让小弟从后备箱给他拽出两瓶茅台，给自己灌了一道。
等车开到地方，酒劲儿也上头了。
不过此刻的秦旭，却没像往日那样，酩酊大醉后感受到酒精在血液里沸腾时的冲动和豪情。
有的，只是满肚子的悲壮！
迫不得已的悲壮.......
“诶，干啥的？”
治安队的当值警察走过来，神色戒备的打开对讲机。
秦旭缓缓落下车窗，一张口便是熏天的酒气。
“你不够资格跟我对话，我要见你们领导。”
当值警察狠狠的皱了下眉头，当即冲着对讲机喊道。
“过来几个人，我这发现个酒驾的，还闹事儿！”
秦旭不屑的咧了咧嘴，压根没想解释，云淡风轻的给自己点了根烟。
不大会儿的功夫，来了四五个警察，冲着坐在车里的秦旭下达了警告。
“立即下车，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见惯了风浪的秦旭，猛吸了口烟，隔着车窗叫嚷道。
“你们都竖起耳朵听好喽，老子叫秦旭，是这个工地的承建商，老子要自首！”
自首？
“你犯啥事儿了，来自首？”
秦旭打开车门，晃荡着走下车，抬手指了指那栋楼王。
“你们是为啥来的，我犯的就是啥事儿！”
听到这话，几个警察相互对视了一眼，一拥而上将秦旭制服在地。
没有挣扎。
没有反抗。
秦旭的胳膊甚至被拧成了麻花，他都没喊一声疼！
直到他被押上警车，冲坐在车里的小弟大喊了一句。
“回去告诉你嫂子，就算倾家荡产也他妈给我请最好的律师！”
.......
秦旭的自首，震惊了整个公安系统。
如果后面的查证都很顺利，那么将会是建国以来，肇晖市打破破案速度纪录的一桩重大刑事案件！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忙活着提审秦旭的时候。
身为刑警队长的郝春雷，却在家闷头睡大觉。
他接到电话的一刹那，心里确实一惊。
可他撂下电话再一琢磨，这事没这么简单。
凭借他整整十年刑警生涯的工作经验，他觉得里面必有蹊跷。
于是，他连床都没下，嘱咐了一句按流程办后，继续倒头大睡。
第二天一早，郝春雷没去单位。
当然也没去民政局。
尽管韩雅欣在他临出门的时候，撂下了几句狠话。
但郝春雷知道，韩雅欣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
“把山海集团的那份工作辞了吧，我养你”
说完，郝春雷便关上了门。
家里传来韩雅欣砸东西的声音，和不停的抱怨咒骂。
“就凭你那点工资，你快别逗我笑了！”
“姓郝的，我要是辞了工作，明天咱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要是指望你，小溪的学费都怕是要交不起！”
.......
下了楼，把车开出小区的大门，郝春雷才长出了一口气。
凭借记忆，他用手机播出了一个电话号码。
“喂，二十分钟后小白楼，见面说。”
小白楼是肇晖市出了名的早餐店。
开了足有三十个年头，仍是天天爆满。
肇晖市的老人儿，起得了早的，就愿意跟那扎堆。
点上碗豆汁，再要俩牛肉馅大包子，三两早酒一下肚，甭管坐一桌的是认不认识，甩开膀子就开始天南海北的吹牛逼。
“来啦，春雷，过来坐。”
刚到小白楼门口把车停好，角落里一个中年光头举手招呼他。
这一嗓子动静不大，但吸引了周围不少食客纷纷撂下碗筷，一声接一声的寒暄起来。
“呦，隋四爷，稀客啊！”
“四哥，今儿要是有功夫，咱吃完酒杀两盘呀，我让你一幅车马炮。”
“老四你现在混得行呀，我听说你前阵子刚提台大路虎！”
......
隋老四。
可以说是肇晖江湖上，仅存的一个担得起仁义俩字的大哥。
是个敢把关公纹满后背的“古典”流氓。
早些年，于家哥俩还在屠宰场抓猪羔子的时候，隋老四就已经在江湖上叱咤风云了。
尽管在他那个年代里，一呼百应威风八面。
但却经常兜比脸都干净。
用隋老四自己的话说。
“人家玩社会玩的都他妈是钱，老子玩社会，玩的是道义！”
曾经，因为一个鱼贩子被看市场的地癞子给熊了。
他二话不说，拎把西瓜刀足足追了那几个地癞子三条街。
也曾因为跟某位分管城市经济的大领导下棋时，领导走错步要悔棋，他当众抽了那领导一顿大嘴巴子！
就这么个人。
混了几十年，威望一直都在。
但现今还在道上混的，却真没几个人把他当成一回事了。
“四哥，跟你打听个人。”
坐到桌前，郝春雷抓起个牛肉大包子就往嘴里塞。
“谁？”
“秦旭。”
当郝春雷说出了名字，隋老四差不点刚把入口的早酒给喷了出来。
“咋？他犯事儿啦？”
还不等郝春雷说话，隋老四便恨铁不成钢的嘟囔出声。
“这个兔崽子，我早就告诉他少跟于家那哥俩一起玩，玩儿大了吧！”
“这些年我看他就不是好嘚瑟，果不其然！出事儿了吧！”
一边嘟囔着，隋老四掂了下桌上的酒杯，压低了嗓音。
“犯的事大不？”
郝春雷就着豆汁，咽下嘴里嚼了半天的包子，抹了把嘴。
“命案，自首了。”
“啥玩意！”
听到这，隋老四一拍桌子，情绪激动的站起身。
“就他那个怂包蛋，敢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