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别扭
景鸿羲眸色微沉,光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就让元朗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一如两年前。
“你可以走,奉阮不行。”
元朗咬牙,“若我非要带他走呢。”
他用力拽了拽奉阮的衣领,奉阮小脸憋的通红,眼泪刷的一下掉下来。
沈芸萱心一紧,迈步想要把奉阮抢下来,景鸿羲飞快按住她,安慰地在肩膀上轻拍。
“你尽可以试试,我的人应该已经到了。”
元朗动作僵住,似乎不敢置信。
“你…你竟然为了她动用了……”元朗目光艰难地看着沈芸萱,却没继续说下去。
“嗯,所以你威胁人之前,最好动脑筋想一想。”
“什么人是你不能动的。”
景鸿羲慢悠悠地站起身,脸色虽然苍白,气势却不减半分。
元朗脸色白了下去,沈芸萱也有些愣怔。
仰头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却是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景鸿羲缓步走到元朗面前,摊开手。
“玉佩。”
“给你便是。”元朗下颌紧绷,作势拿出玉佩,玉佩落在景鸿羲掌心前,元朗忽然神色一变,杨袖甩来一片灰尘。
眨眼间飞身离开。
“师父!元朗哥哥他…我们快追上去。”
奉阮被松开了衣领,顾不上喘气急急地拉住景鸿羲的衣角。
景鸿羲揉了揉他的脑袋,神色淡淡,似乎一切都在他预料之内。
“无妨,他走不了多远。”
奉阮欲言又止,咽了咽口水,委屈地低着脑袋。
他扭着衣角,忽然想到什么,小脑袋猛的抬起来,祈求地看着沈芸萱。
“漂亮姐姐……你带我去找元朗哥哥好不好。”
沈芸萱眉心一跳,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在景鸿羲身上。
男人杀伐果决的气势在方才展现的淋漓尽致。
沈芸萱此刻心中只想笑。
相处了这么久,她怎会以为景鸿羲只是普通士兵?
想到连日来发生的种种,她自以为了解景鸿羲,其实不然。
至少现在,她连他是什么人都还没搞清楚。
心忽然冷了下来。
沈芸萱盯着男人黑如墨玉的眼睛,微微一笑,“这事我做不了主,去求你的师父吧。”
景鸿羲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懊悔,“芸萱,你听我……”
话音未落,石门轰地一声被炸开。
十几名黑衣人齐刷刷地落在暗室里。
“主上,外面的人已经解决,只是属下办事不力,让石风逃了。”
景鸿羲瞬间敛起神色,点点头,“收拾几件房间,带他们去休息。”
他说完走过来想牵沈芸萱的手,被沈芸萱不动声色避开。
“你带我去房间便好。”
沈芸萱走到刚刚说话的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错愕,小心翼翼得看了眼景鸿羲。
景鸿羲抿唇,微微点头,黑衣人这才带沈芸萱离开。
“师父,漂亮姐姐好像不开心了。”
看着沈芸萱离开,奉阮才奶声奶气地道。
景鸿羲不悦地皱眉,掐了一把奉阮脸上的肉。
“叫师娘。”
“可师父她刚刚都没理你哎。”奉阮眨巴眨巴眼,似乎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漂亮姐姐是不是不喜欢你啊?那这样我是不是就能让她当我的压寨夫人了!”
景鸿羲的脸瞬间黑了。
“王嬷嬷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沈芸萱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里,关上门重重叹了口气。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还没来的及整理思绪。景鸿羲已然从乡野村夫成了手握秘密组织的神秘人。
她倒是像个傻子被耍的团团转!
沈芸萱拖着腮,眉头紧锁。
如今仔细想来,村里那伙伤了秋风的高手,想必也是冲着景鸿羲来的。
沈芸萱想着,按着记忆把那张鬼面誊了下来。
越瞧越觉得心惊。
穿越到这里已经够惊心动魄的了,本想开开饭馆,攒攒钱,云游四方,也许就能找到方法回到现世。
可方才那凶险地情形让沈芸萱心中后怕。
景鸿羲身份不一般。
之前对她表现出的村夫形象,想必也是装出来的。
沈芸萱心头一凉。
她忽然没有信心,能够在景鸿羲身边待下去。
沈芸萱想的出神,没注意到门什么时候打开了,男人静静在她身后,凝神看着她的侧脸。
“我确实骗了你。”
沈芸萱动作一顿,很快又收拾好情绪转身,对男人微微一笑。
“你没必要对我解释,毕竟我们早有约定,等跟你娘解释后,就给我合离书放我离开。”
沈芸萱脸上明显的疏离刺痛了景鸿羲的眼。
“你要走?”
“我不会答应。”景鸿羲迅速道。
“不是现在,等找到娘以后,我会跟她说清楚。”沈芸萱淡淡开口,心头莫名涌上一抹酸楚。
及时止损啊沈芸萱!
沈芸萱在心里不断咆哮,她是个简单的普通人,并不希望被卷入复杂的阴谋之中。
景鸿羲有些慌乱,拉住沈芸萱的手,堵住去路,低声道:“现在时机不成熟,你若想知道,我以后会慢慢跟你解释。”
沈芸萱摇头,十分清醒地道:“待在你身边很危险,我只想安稳地生活。”
沈芸萱不否认对景鸿羲的好感。
但人在异乡,任何未知的危险都足以让她丧命。
更何况,现在的景鸿羲让她不确信。不确信曾经感受到的情意,几分是真几分是为了掩人耳目作的假。
景鸿羲动作一滞,抿唇道:“好,不过在找到娘之前,你都得乖乖待在我身边。”
话音落下,门外急匆匆闪进来一人。
“主子,府外忽然聚集了一群难民,正吵着要打进来!”
“难民?”
沈芸萱和景鸿羲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对!他们嚷嚷着要找什么姑娘,带头那个好像是个大夫,说找到了治疗瘟疫的方子。”
“是赵衡!”
沈芸萱神色一凛,与景鸿羲对视一眼,急匆匆地冲到门外。
但冲到门外,沈芸萱眉头紧皱,心道不对。
四下巡视,都不见赵衡的人影。
站在难民最前排的反倒是一个穿着道袍的神棍,他正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扯着一张药方子大放厥词。
“就是这帮土匪害了大家!城里根本没闹什么瘟疫,是他们故意下的毒!”
“我这里就是解毒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