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当年的往事

答疑解惑？

可店家听到这句话之后，直接攥紧了拳头，让人怀疑他下一秒是否就会大打出手。

这与方才的和善，大相径庭。

而他的变化是在听到护国将军之后出现的，也就是说他真的知道些什么。

景鸿羲捏着酒樽，语气也跟着冷了几分，“我希望你能主动开口，而非我动手。”

“否则……我无法担保是否会一时失手，杀了你。”

店家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无比，他看了眼沈芸萱又转头瞅景鸿羲。

随后，他咬牙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知道那些事情对你们有什么用？”

“那都是已经过去十几年的旧事了，早就该随着时间过去。”

景鸿羲淡定地拍了下放在桌上的剑。

店家身体显而易见地抖了下。

眼看情况陷入僵局，沈芸萱才不得不开口安抚道：“店家，你看我这一身粗布麻衣的装扮，我怎么看也不像是心怀叵测之人吧。”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想打听护国将军的事情只是因为崇拜。”

说着，她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朝廷视他为叛徒，我却觉得不然，否则他当初又怎会封为护国将军。”

这个称号的名义，可不一般。

“所以我想着去他生前待过的地方询问些消息，可惜……自从来到漠北之后，我发现这里的人也都不愿意提到护国将军。”

闻言，店家脸上闪过一抹心虚之色，撇过头去。

沈芸萱笑了，举例道：“就拿现在的店家来说，你也不愿意提起护国将军，这种感觉就像是……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店家更慌了，情绪激动地拍着桌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一个开店的，如何能对不起位大将军！”

沈芸萱无奈摊手，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心里清楚”。

店家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这是上套了。

他想都没想往外走，却又被景鸿羲的剑挡住了去路。

景鸿羲神色威严地说：“在没有回答问题之前，你敢擅自走出这扇门，我的剑就会随心而动。”

“我不愿意伤了你，所以回去。”

回到他的位置上去。

这一瞬间，店家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极其震撼的威压。

而这种生来不凡的气势，他只在当年的护国将军身上感受过。

难道眼前的人是……

店家警惕地问：“小姑娘，你刚才说要打探护国将军的事，不是偶然吧？”

“你的这位相公，跟护国将军是什么关系！”

还真是够警惕的。

沈芸萱撑着脸，打了个哈欠，“答案很重要吗？”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重新坐回去，沉思许久方开口：“这件事我本来是不打算说的，漠北的人确实都对不起护国将军。”

“我不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但漠北……每个人的心中都非常尊敬护国将军。”

这些话看起来全部都是真的。

如果店家再说这些话的时候能够骄傲地抬起头，那就更好了。

沈芸萱敲了敲桌子，“所以，你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店家的头更低了些，声音也弱到几乎听不清，“当年护国将军带兵亲临漠北，与乌国一战。”

“可彼时的漠北连续干旱三月，粮食颗粒无收，所有人都揭不开锅了。”

漠北并不是个多有钱的地方，这里是乌国的最后一道防线。

生活在这里的人不仅要接受风沙的捶打，还要时不时遭受乌国入侵的风险。

这里地产不足，如果老天爷不给面子下场雨的话，干旱无粮那都是正常的事。

可当年不同，漠北要开战，朝廷没有多余的粮食赈灾。

正逢大战时，又遇上了沙尘暴，很多人都死在了风暴当中。

朝廷依旧没有任何的表示。

门外是乌国虎视眈眈的大军，城里是沙尘暴肆虐之地，关起门来避难导致饿死的人不计其数。

不知为什么，沈芸萱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沉声问：“所以你们对军队下手了？”

店家嘴巴微张，本想说些什么，却又将话吞了下去。

“军队抵达漠北后，见我们没有粮食，还取了军粮送来给我们。”

可军队走后，他们照样还是得饿着。

于是这个时候有人提出了自己的设想，那就是跟着军队行动。

军队也接纳了他们，让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否则，还要看人饿死吗？

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好的开端，可事情的走向逐渐让人看不懂了。

一天夜晚，一伙人联合起来打晕了看守粮仓的军人，去偷粮食。

一个人行动，剩下的人自然看着眼红，凭什么他们偷偷摸摸能有吃的，我们坚守本心却要饿死？

没这个道理！

于是当天晚上，混乱发生，所有人都去偷粮食，不要钱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于是死命拿。

他们还跟人比谁拿的最多，到最后完全没想过给军队剩。

天光乍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回到了镇上。

有了粮食，他们这次就能安然度过劫难。

话还没说完，景鸿羲猛地起身，他身上的杀气若隐若现。

店家羞愧地低下头，“你们或许会觉得我做错了，可我当时也没有办法。”

沈芸萱闭上眼睛，无奈地说：“后面的事情呢？”

“我们觉得护国将军带兵亲临，朝廷那边必然会将举国的物资倾斜到他身上，所以才没有任何顾忌，可没想到的是朝廷没有再送粮食来……”

而他们也因为沙尘暴日渐严重被困在家中无法离去，不能将带回来的粮食还给军队。

沙尘暴结束后，又是凛冬。

雪下了厚厚一层，打开门能陷到小腿里，除了雪还有冰雹。

他们有粮食，却没有衣物跟钱，出门就是冻死。

因此，他们还是没有把粮食送回去。

眼看着要开春了，天气乍暖还寒，一切希望都会在此刻绽放。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收到了护国将军战败身死的消息。

可出人意料的是，接连五日乌国的军队也没有踏进漠北，就像是时间按下了停止键。

当初最先提议去军队的人，这次又出了主意。

他说：“开春了还有一波冷潮来袭，我们空有粮食却无法御寒也还是一样的。”

“所以，我们去军队看看吧。”

然后，他们看到了死气沉沉的军营。

所有人都死了，死前面颊凹瘦，身上的皮都贴进骨头里，瘦骨嶙峋的不像是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