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反唇相讥,用孝道压我?
曾几何时,原主对于眼前这个父亲,有多么尊敬濡慕心怀希冀,现在乔浅月对他就有多失望透顶深恶痛绝……
她这个只闻新人笑的父亲大人,在她生母死后不过半月,就将宠妾郑颐莲扶正也就罢了,他还时常为了讨郑颐莲一笑,对她这个女儿动辄打骂,甚至只因为她小时候长得比乔锦霜好看,惹得郑颐莲不快,他就能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毒,让她的脸经年臃肿,受尽旁人欺辱耻笑……
这是何等的薄情寡义!
又是何等的冷血恶毒!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父亲!”
乔守成闻言,脸色一黑,怒斥了一声,继而看着乔浅月神情复杂的道,“门外的人已经被萧老夫人遣人叫走了,当年萧家小厮横死乱葬岗之事另有隐情,与你无关,你已经洗脱了嫌疑,不再是戴罪之身……”
乔浅月闻言,当即眉头微皱。
“什么?爹爹你说什么?”
正嚎啕的乔锦霜闻言,则是瞬间抬头,不敢置信的惊呼道,“不可能!萧哥哥说了他要抓了乔浅月退婚……”
“霜儿!”
郑颐莲不待乔锦霜把话说完,就径自打断,给了女儿一个警告的眼神儿,抬头看向乔浅月,强压怒火故作慈祥道,“浅月,当年真相如何你最清楚不过,是你父亲去求了萧老夫人,萧老夫人这才愿意出手阻拦了萧公子,你父亲对你这个女儿从来都是宠爱有加的!”
乔锦霜见此不敢再言语,只能怒目瞪着乔浅月。
“宠爱有加?呵呵。”
乔浅月闻言,却是忍不住垂眸轻嗤了一声,“这马后炮放的,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话到此处,乔浅月陡然转头,目光如炬的往乔守成看去,声音冰冷含嘲的道,“从小到大,你为博新人笑打我骂我,那时候我怎么不见你对我宠爱有加?”
“你给我下毒让我脸肿如猪,纵容乔锦霜欺我辱我,那时候我怎么不见你对我宠爱有加?”
“你眼睁睁的看着乔锦霜和萧启荣暗通款曲,将我名节有损之事传的人尽皆知,你让我声名狼藉,不就是想让乔锦霜顶替我嫁给萧启荣?那时候我怎么不见你对我宠爱有加?”
“我未婚先孕,你将我弃在荒郊孤宅不管不问,我产子以后你置我生死于不顾,抢走了我的孩子拂袖而去,那时候我怎么不见你对我宠爱有加?”
“……”
乔浅月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恰到好处。
一连串儿的指控砸脸,直接砸的乔守成老脸上的威严一寸一寸皲裂,黑成一片……
“乔守成,郑颐莲说你对我这个女儿宠爱有加,这样的笑话,她说说也就罢了,你自己该不会也信以为真了吧?”
将“女儿”两个字咬的极重,乔浅月看向乔守成的目光中满是冷嘲热讽。
笑话!
郑颐莲的话,真的是她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你!”
乔守成闻言老脸生疼,又被乔浅月的神情刺激的心头火气,浑身颤抖的低吼了一声,“不孝女!我是你爹!”
声落,乔守成当即抬手,气急败坏的往乔浅月的脸上扇去!
及至此时,他终是信了二女儿的话,乔浅月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卑微怯懦,逆来顺受的乔浅月了!
在乱葬岗杀人,又在萧公子的追杀下逃出生天,他这个女儿……
变了!
掌风劲虬,携怒而出。
这一巴掌若是落在乔浅月的脸上,乔浅月的脸不毁也得无颜见人!
可是……
就在乔守成的巴掌快要落在乔浅月脸上的瞬间,乔浅月却突然抬手,直接抓住了乔守成的手腕,目光暗沉如刀的往乔守成看去,“乔守成!你凭什么以为,时光境迁,我还会再给你机会,让你毁了我的脸?”
音落。
乔浅月的目光从自己搭在乔守成手腕的指尖一扫而过,眸底的疑惑之色一闪而过,然后,猛地发力,在乔守成惊愕的目光下,直接将乔守成一把甩出去了老远……
“老爷!”
“爹爹!”
郑颐莲和乔锦霜见此,忍不住的惊呼出声。
“你!”
乔守成踉跄了好几步,这才在一众仆人的搀扶下堪堪的稳住了身形,捂着生疼的手腕往乔浅月看去,暴跳如雷的大吼道,“反了反了!乔浅月你个不孝女!你这是要反了天吗?我是你爹!你亲爹!你竟然敢枉顾伦常,对亲爹出手!”
刚才禁锢他手腕的力量之大,竟然让他连挣脱都挣脱不了!
养了十几年,任由他搓圆捏扁的女儿,突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这让乔守成的心底很是茫然,茫然的有些无措……
“月姐姐……”
乔锦溪见此,担忧的轻唤。
乔浅月闻言,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再次对上乔守成,冷笑道,“乔守成,前仇旧恨暂不提,你也别用什么纲常伦理来压我,我一个声名狼藉之人,若是在乎这个,又怎么可能接下你的信,重回锦官城?”
清冷淡漠的声音,决绝而无情。
乔浅月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东宸国以孝治天下以武守边疆,这一个“孝”字压下来,多少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他们都没有想到,乔浅月竟然敢公然视孝道纲常为无物!
不过联想起乔浅月适才的指控,还有乔浅月的名声……
她这么做,倒也让人无可厚非……
乔浅月见众人傻眼的模样,再次冷笑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袖,缓缓道,“乔守成,明人不说暗话,你招我回来,到底意欲何为?你亮出你的如意算盘,我如果心情好的话,说不定就让你如愿了呢?”
没有三分利,不起早五更。
乔浅月可不认为乔守成无缘无故的会招她回来!
果不其然,乔浅月此话一出,乔守成老脸上的怒气顿时消散一空,下意识的转头往郑颐莲看去……
郑颐莲见此,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算计之色,也顾不得女儿了,当即轻咳了一声,缓解这针锋相对的局面道,“浅月,你这话说的……父女哪有隔夜仇,三年未见,你父亲想你念你,这才……”
“想我念我?”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乔浅月见此,懒得看这对狗男女演双簧,径自打断道,“这感情牌打的比马后炮还慢三拍,大家都是聪明人,能别玩这些虚的浪费时间吗?你们如果不说,那我可就走了!”
说着,乔浅月就直接转身,欲走。
“站住!”